七皇“弟”,乖乖上榻64、為誰守身如玉?

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看著皇帝老爹捧著那張經過了加工還原,連紙張都有些微微泛黃的畫卷,感動得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皇甫長安忍不住在心頭比了一個中指——

瞧你那點兒出息!不就是個男人嘛?!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果然不告訴他親生粑粑還活著的事實是個極其英明的決定,否則依照皇帝老爹這種不撞南牆心不死的德性,一準兒就丟下後宮的三千美嬌娘,溜出宮去采野草了,他以為野草是他想采就能采的嗎?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樣是雙性戀!

看畫像就知道漣爹爹是個極端驕傲的男人了,那種從畫卷上逼麵兒來的高貴氣質,就連她都情不自禁地騰起一股膜拜跪舔的衝動,那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被掰彎?

那個啥,父皇大人,再過幾天就是您的壽辰了……要不,兒臣給您準備些玉黃瓜,玉苦瓜神馬的,您自個兒對著漣爹爹的畫像擼一把得了唄?

俗話說,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咳,灰飛煙滅……

“長安,這畫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雖然畫像很還原,但皇甫胤樺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細節上的不同,比如紙質的手感細膩了許多,墨汁的顏色看起來也鮮豔了兩分,倒是比之前那一張更加的栩栩如生了。

皇甫長安自然不能說這是四皇兄小時候頑劣,半夜跑到他的房間偷東西,瞧見了那張畫之後還拿下來對著油燈欣賞了一遍,結果不小心把畫給燒了,因為擔心被發現他私闖父皇寢宮而挨揍,便連夜趕製了新的一幅畫放了回去——所以,她能說,其實這些年來父皇手裏揣的,是一幅贗品嗎?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天賦異稟的熊孩子你揍不起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買不起人,一幅畫還是買得到的……”皇甫長安默默地碾了碾腳跟,把“花語鶴”三個字又狠狠地**了一番。

皇甫胤樺一臉頓悟的表情:“你去找風月穀的那位了?哎呀,當初孤王怎麽沒有想到……不過,那家夥坑死人不償命啊!自從孤王被他坑過一回之後,就再也不想踏足風月穀半步了……”

說到後來,皇甫胤樺情動之下,還抬手摸了一把眼角處悔恨的淚水。

“所以……這一回,你出了多少錢?”

皇甫長安比了比七根手指,一樣是心如刀割:“這個數……父皇你要給兒臣報銷啊父皇……不然就是賣了兒臣,兒臣也還不起啊父皇……”

皇甫胤樺小心肝兒一顫:“六千兩……白銀?”

“錯!”皇甫長安痛心疾首,“是黃金!”

“艸!這麽貴,一幅破畫而已,他怎麽不去搶金庫?!”皇甫胤樺不能忍了,掙紮著卷起了畫軸,難舍難分地往皇甫長安懷裏一塞,“長安,咱們退貨,大不了這畫孤王不要了……”

看著緊緊抓在畫卷上不肯鬆開的五指,皇甫長安試著扯了兩下,表示搶不過來——

“父皇您還是把兒臣賣了吧……”

“哎,那種地方,還是少去為妙……這次,就算了吧……”

於是,下一秒,父女倆摟著一幅畫跪坐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皇甫長安想著如何才能殺人越貨,把花穀主的小金庫弄到手,皇甫胤樺卻私以為,要是可以把風月穀那隻能夠源源不斷斂財的招財狐狸招贅當“兒媳”……也是極好的。

哭了大半天,皇甫長安總算沒有白流眼淚,從皇帝老爹那兒騙到了一把國庫的鑰匙——

哦嗬嗬,金庫在手,天下我有!

現在她也是有錢人了好嗎?!她也可以躋身糕富帥的行列了好嗎?!窮逼們速速來跪舔吧啊哈哈哈!

然而,世事無常,命無定數,悲傷總是來得那麽讓人措手不及……當皇甫長安興高采烈的跑到朝廷的小金庫去轉了一圈之後,當場就氣得狠狠摔斷了金鑰匙!

臥槽!怎麽可以這麽窮?!

皇甫胤樺你這個敗家子,窮兵黷武,驕奢**逸,叫你不好好當皇帝,家產都被你敗光了有沒有!看看你養的那些大蛀蟲,貪汙腐敗的能耐堪稱世界一流,媽的,詛咒他們今天晚上就長痔瘡!太過分了,難道窮逼是命中注定的嗎?不不不……我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直麵了國庫空虛這一鮮血淋漓的慘淡事實後,太子殿下表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尤其是當她看到了財政大臣那一欄的名字裏麵有“上官”兩個字之後,這種怒氣就直接轉化成了巨大的殺氣!又是“上官”?!去他媽的“上官”!一個上官婧瑤要搶她的男人,一個上官無夜要搶她的皇位,還有一個上官南鴻要搶她的銀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統統都去死去死!

怒氣衝衝地闖進了琳琅苑,皇甫硯真剛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見皇甫長安以極快的速度抽出了佩劍,一劍刺穿了侍女映兒單薄的身子。

映兒甚至來不及吱聲,就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啊!”邊上的女婢嚇得尖叫了一聲,直接丟了手裏的盤子,跪在地上抖抖著跟秋風掃落葉一般,怕得要死。

“你在幹什麽?!”

皇甫硯真跨前兩步,一把抓住了皇甫長安的手,清俊的麵容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

卻見皇甫長安勾了勾嘴角,拍開他的手,冷笑著抽出了長劍,從小昭子手裏接過巾帕輕輕擦拭了幾下:“怎麽,二皇兄莫不是心疼了?說起來,這個丫頭也算是有幾分姿色……”

皇甫硯真凝眸,神色涼淡,不等她說完便就冷冷地打斷她:“什麽話都沒說,就直接闖進房裏來殺人,你什麽意思?”

“本宮殺她,是因為她該死。”

丟掉染血的巾帕,皇甫長安收起長劍,眉梢輕揚,一派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該死?你有什麽證據?”

皇甫長安微微一笑:“……沒有,隻不過本宮看她不太順眼。”

“你……”皇甫硯真臉色一暗,“從一開始你就懷疑映兒,就隻是因為你看她不順眼?!”

“坦白來說,本宮其實看你更不順眼,可惜你沒有害妝妃娘娘的動機,所以你應該慶幸本宮的這一劍沒有刺到你的身子裏。”

望著皇甫長安雲淡風清的笑容,仿佛對她來說殺一個人跟折一朵花沒什麽兩樣,璀璨的琉璃眸中緩緩流動著並不濃重、卻根深蒂固的殺意,像是一個任性而又殘忍的孩子,依稀顯現出了曾經暴虐的模樣,陌生而又熟悉……皇甫硯真忽然間覺得很失望,失望到想要一巴掌扇醒她!

“真兒,把手放下!”

妝妃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眼看著皇甫硯真緩緩揚起手,作勢就要打皇甫長安,情急之下不由厲喝了一聲,因著情緒過於激動一時間喘不過氣來,便忍不住扶著門框捂著胸口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母妃!你怎麽下床了?你的身子還沒痊愈……”

見到妝妃,皇甫硯真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扶著妝妃進了屋子。

皇甫長安抬了抬眼皮,吩咐小昭子:“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吧,隨便找個亂葬崗埋了就是……免得汙了妝妃娘娘的眼睛,”

“是,殿下。”

小昭子瞪了眼四下有些發懵的宮人,幾人這才如夢初醒,抬著女婢的屍體匆匆退了下去。

見眾人走遠了,皇甫長安才回身坐到了桌子前,朝妝妃投去關切的目光:“娘娘這兩天可覺得好些了?”

“有勞太子掛心,臣妾已好了許多,若不是太子兩次出手相救,臣妾恐怕早已丟了性命……”妝妃說著,即便款步走上前來,屈身朝皇甫長安鞠了一個禮,“太子於臣妾有救命之恩,且受臣妾一拜。”

“妝妃娘娘客氣了。”

皇甫長安倚在桌子邊,並沒有假惺惺地去扶妝妃,反而在皇甫硯真的怒目之下仍舊是一副心安理得“這是本宮該受的,你多拜兩次也沒事兒”的樣子,看得某人直想上前去踹丫兩腳,雖然隻是做做樣子……但好歹也做做樣子行不行?!

“本宮這次來找娘娘,是有一個好消息要通知娘娘!”

“是什麽好消息?”

“長樂宮失火一事,父皇已經答應本宮,不再追究娘娘的過失了!而且父皇還說,等娘娘的身子大好了,就接娘娘回重蓮殿,以協助皇後處理六宮之事。”

“……真的?”妝妃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相信,“陛下真的這麽說?”

把她接回重蓮殿,就意味著在失寵了將近十年之後重獲恩寵,這麽一來,不僅是她自己,就連她娘家的勢力,以及皇甫硯真,都將得到更多的優渥待遇!

皇甫長安翹著二郎腿,一臉自得。

“父皇那麽寵本宮,隻要本宮開口,自然沒有辦不到的事兒,娘娘以後就安心享福吧!”

邊上,皇甫硯真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痛快,完全就沒把剛才那一場血案放在眼裏,皇甫長安嗜殺成性也就算了,可是母妃……難不成也被洗腦了?不管怎麽說,映兒是母妃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服侍了母妃將近二十年,眼下她就這樣被皇甫長安給一劍刺死了,母妃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跟殺人凶手說說笑笑的……這簡直太不正常了好嗎?!

“母妃,映兒死了。”

被晾在一邊快要曬成了魚幹,皇甫硯真終於忍不住吱了一聲。

卻不想,妝妃隻淡淡回了一句:“她該死。”

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甚至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怨毒。

這下,皇甫硯真就是再遲鈍,也該看出了一些什麽:“這麽說來……母妃的病確實是映兒動的手腳?”

“可不是!”皇甫長安站起身,走到皇甫硯真跟前,伸手攤開了掌心,“二哥你看,這是什麽?”

皇甫硯真凝眉,隻見皇甫長安的手心平攤著幾根極細的長針,每一根都有兩指那麽長,針尖閃閃反射著寒涼的光線,在接近針尾的位置隱約還能瞧見斑駁的血漬,讓人看著都覺得心驚。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是長樂宮失火那天,本宮特意命人檢查了娘娘的身子,在娘娘的腦袋上找到的,一共有十三根這樣長短不一的銀針。這種玩意兒很難找,若非娘娘碰巧被磕破了頭皮,怕是誰也發現不了……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這十三枚銀針就是導致娘娘犯瘋病的罪魁禍首!而那天夜裏,本宮的人發現映兒在娘娘熟睡的時候,在娘娘的腦袋上找過什麽……”

“你說的……都是真的?!”

皇甫硯真將信將疑,如果是別人這麽說,他可能就信了,可從皇甫長安嘴裏說出來這些——丫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那麽謹慎的人好嗎?

他那個隻會花癡浪**調戲美男的七皇弟,要是突然間變聰明了……那是要置“夜郎王朝第一廢材”這個光榮稱號於何地啊!

“長安說的都是實話,那天夜裏我的腦袋雖然昏昏沉沉的,但多少還有些意識,映兒確實動過我的腦袋……若非早先被拔走了銀針,大概我死都不會知道,竟然是被自己最親信的人出賣了……這麽多年來,我幾乎沒再相信過旁人,可映兒從七歲開始就跟在了我身邊,我也從未虧待過她,可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對我做出這般殘忍的事情!”

說到傷心之處,妝妃又是心痛又是怨恨難平,不禁掩著絹帕落了兩滴清淚。

聽妝妃這麽一說,皇甫硯真才算是徹底信了皇甫長安,但臉上的神色依舊十分不悅:“既然你早發現了端倪,為何不跟我說清楚?”

“喲!”皇甫長安挑起眉梢,拿折扇的扇柄捅了一下他的胸口,笑著戲謔,“本宮這不是怕你憐香惜玉下不了手,一不小心就打草驚蛇了嘛!這深宮寂寞的,誰知道泥們私底下有沒有做什麽苟且之事……”

“你胡說什麽?!”皇甫硯真麵色一青,恨恨地瞪了皇甫長安一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喜歡沾花惹草恬不知恥嗎?”

“是是是……本宮沾花惹草,二哥冰清玉潔,本宮恬不知恥,二哥純潔無暇……”皇甫長安幽幽一笑,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話說二哥年紀也不小了,敢問是為了誰守身如玉?”

“你……!”皇甫硯真驀地耳根一熱,跟這種無賴說話,他遲早要內傷!

“誒?為了本宮?”抓住他話裏的把柄,皇甫長安笑得更曖昧了,“二哥這是變相地在跟本宮告白麽?哎喲……二哥早說不就是了,本宮怎麽忍心讓二哥憋壞了自己呢……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二哥今晚就來本宮房裏吧,本宮一定會很溫柔的……”

睨著皇甫長安得瑟的笑臉,皇甫硯真卻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學著她的模樣無良一哂。

“不好意思,剛才說漏了兩個字,完整的那句話應該是——你不配。”

“哎呀!”皇甫長安忽然捂著耳朵叫了起來,“本宮怎麽聽不見了,二哥你剛才說了什麽?嗯嗯?突然耳聾了一下下……”

皇甫硯真……拂袖而去!

“哎哎!二哥你別走啊!二哥!二哥!”

看到自家兒子被氣走,妝妃反倒忍不住樂了,她這個兒子從小就冷冰冰的,對誰都不溫不火,很少會有情緒表露出來,大概也隻有在跟皇甫長安吵架的時候,才稍稍正常了些,沾染了幾分屬於年輕人的生氣和活力,畢竟……真兒也隻是個不到雙十年紀的孩子。

不過……有些問題,妝妃也沒搞明白皇甫長安為何要那麽做。

“那日太子囑托臣妾不要聲張,今日又如此衝動地殺了映兒……臣妾也納悶太子如此作為是何緣由?”

“唉……”說到這個,皇甫長安不禁遺憾地歎了口氣,“先前沒有把映兒就地處死,是因為本宮打算順藤摸瓜,抓出幕後主使。那映兒不見了銀針自然會亂了陣腳,驚慌之下必定會去找那主使之人尋求庇佑,然而過了這麽多天也不見她有任何動靜,可見她是打算渾水摸魚,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要瞞天過海。”

“那為何不直接把她抓起來拷問?殺死了……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吧?”

“娘娘你同她相處了這麽久,想必比誰都清楚她的為人,若非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她也幹不出這種恩將仇報的事,而一旦有什麽比性命還重要的把柄握在了別人的手裏,本宮再想從她嘴裏套出什麽,顯然是不可能的。不如直接殺了她,也好威懾一番指使她的那個幕後黑手!”

“原來是這樣……太子費心了。”

疑惑解開了,妝妃微蹙的眉頭卻是平複不了。

就算知道這宮裏有人要害她,可是她勢單力薄,又能怎麽樣呢?

“娘娘放心,本宮一定會想辦法揪出那個魂淡,為娘娘報仇雪恨!”皇甫長安目光璀璨,烈火燎原,卻是不死不休。

妝妃心頭微微一暖,終是提起了幾許笑意:“若是太子需要臣妾幫忙的話,便盡管開口,臣妾定當竭力相助!”

皇甫長安打開折扇,俊秀的麵容上意氣風發,一如既往的狷狂。

“哈!本宮從來不客氣!”

門外,皇甫硯真收斂了神色,舉目看向不遠處的花壇上嬉戲的兩隻蝴蝶,不得不承認方才皇甫長安說的那些話,不論是謀算還是推斷都十分的周密精準,早已不再是以往那個隻會被人耍得團團轉的廢物太子了——所謂的脫胎換骨化繭成蝶,也不過就是如此。

然而,他總覺得映兒的死不會是這件事的結局,皇甫長安的深謀遠慮……應該不止這一些。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就連他都開始隱隱期待了。

在妝妃那兒又坐了一會兒,皇甫長安才慢悠悠地轉回自個兒的院子裏,小昭子早已回了寢宮,見她進來即便倒了已被茶端了過去:“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殿下放心,一切都照殿下所說的那樣辦妥了。”

“嗬嗬,那就好,要是出了什麽岔子,你就自己乖乖地去禦膳房領幾根黃瓜……”

小昭子滿頭黑線:“……肯定不會出錯的!”

舉起茶杯,皇甫長安幽幽笑了一笑,繼而仰頭一飲而盡!

上回瀾衣還沒把話說完就給人殺了,算是僥幸讓對方贏了一局,這一次她一定要把局勢給扳回來!哪怕她和對方都心知肚明,單憑一個小小的女婢證明不了什麽,但冤有頭債有主,她至少要弄清楚,在這個皇宮裏對她威脅最大的敵人——究竟是誰?!

轉眼就到了八月初,是皇帝老爹的生辰,雖然不是什麽七十大壽八十大壽,按照規矩也是要熱鬧一番的。

但是皇帝老爹到底有多窮……!別人不知道,皇甫長安卻是含著血淚往肚裏咽——憑啥別人穿越成皇子公主啥的都生在了大富大貴的盛世王朝,而她響當當的一介太子,卻隻是徒有其名表麵上風光,空有糕富帥的地位,卻是天生窮逼的屌絲命!

怨念地撓牆中……!

皇甫胤樺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國庫空虛腰包很扁,就是想大辦一番也鋪張浪費不起來,索性就節約到底,取締了一係列的慶典,甚至連宮中的裝飾都免去了大半,隻留下不費一文的朝拜與祭典之禮,還美其名曰“勤儉奉公”,成為了有史以來最為廉潔清寒的皇帝,把全國的勞動人民感動得一塌糊塗……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此,皇甫長安嗬嗬了兩聲,媽蛋還不算太蠢嘛,知道什麽叫作秀,還演給了全國的觀眾看……但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你是窮逼的事實好嗎?!摔!

別再自欺欺人了父皇大人!別逼本太子撂擔子不幹離家粗走啊!再摔!

雖然妝妃重新受寵的消息在宮內傳了開,但要在後宮辟開一條血路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後宮的大權暫時仍舊在掌握在皇後和皇貴妃的手中。

上官侯爺手握財政大權,蛀空了國庫養肥了身子,倒也知道丟幾根骨頭給皇帝這個冤大頭嚐嚐肉味兒,因著皇後掌管宮廷樂官,便特特為皇甫胤樺的生辰舉辦了一場舞宴。皇貴妃自是不甘落後,誠心邀來了名動一方的樂官進宮助興,稍有權勢的宮妃爭相效仿,倒是把這一場晚宴辦得熱鬧非凡。

皇甫長安平生最愛熱鬧,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看到宮妃在那兒一邊笑著姐妹相稱,一邊又在暗中鬥得你死我活,不由欣賞得津津有味,那演技……嘖嘖,比電視劇裏演的不要好太多!

要不是在公共場所嗑瓜子有損她英明神武的形象,皇甫長安倒是很想搬張椅子桌子出來,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看戲。

“啊呀……!”

忽而,身旁一個冒失鬼匆匆擦身而過,肩膀撞到了皇甫長安,把她整個人都往後帶了一段,轉了大半個圈子後差點一頭栽進了花壇裏,好在被罪魁禍首一把拉住才幸免於難。

當然,幸免於難的家夥是那個冒失鬼而不是她——把太子給撞摔了,丫是找shi呢還是找shi呢還是找shi呢?!

“啊!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跪倒在地的青衣人塗著厚厚的脂粉,畫著濃黑的眉毛,看樣子是個戲子,麵容秀美嗓音清媚,想必是花旦之流,可巧手裏還拿著一盒頭飾,證實了皇甫長安的猜測。

不遠處有人在喊他:“阿英!快些過來!再不準備就來不及了!”

“哎,我馬上過來!”

青衣人大概並不知道自己撞到的是誰,隻當是宮裏頭的某個權貴,便沒覺得太害怕,在應了那人一聲之後,還抬起頭來眼巴巴地望著皇甫長安,乞求她的諒解。

皇甫長安當然不會跟一個戲子過不去,她可是很寬宏大量的好嗎?人賤人愛花賤花開的小白蓮一朵好嗎?優雅地一揚手,捏上了青衣人的下顎……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仿佛**兒不勝涼風的嬌羞。

“好可愛的孩子,給本宮當男寵怎麽樣?”

聞言,青衣人虎軀一震,**一緊,欲哭無淚,難道他竟然這麽倒黴……遇上了傳說中辣手摧**的太子殿下?!麻麻!窩要**啦!您再也不用擔心窩找不到媳婦兒啦!

“啪!”

玉琉裳忽然上前兩步,一巴掌拍開了青衣人的臉,不快地哼了一聲:“還不快滾!”

“是是,小人這就滾,馬上滾!”

看著青衣人慌慌張張地跑遠,皇甫長安忍不住皺眉:“小裳,你幹嘛打他?”

玉琉裳撇了撇嘴角,嘴巴嘟得老高:“他哪裏可愛了?長得還沒我好看!”

“噗——”所以,“你是在吃醋?”

玉琉裳撲過去抱住皇甫長安的手臂,輕輕晃了兩下:“反正我不開心,太子爹爹快哄哄我!”

“……哄、哄你什麽?”

“快誇我,誇我最可愛了!”

“……!”尼瑪能不能不要這麽自hihg啊,這種睜眼瞎、昧著良心的話她完全誇不出口好嗎?

“太子爹爹……”見皇甫長安默不作聲,玉琉裳鼻子一酸,眼淚滿眶,亮晶晶的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難道你不喜歡我了嗎?小裳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讓太子爹爹討厭了?”

“嗬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謝謝。

“噗通!”

玉琉裳吸了一下鼻子,正要開始哭,眼淚還沒來得及掉下來,就給人一把從身後拽了起來,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後,嘩啦啦地掛在了樹枝上,緊接著一陣香風拂麵而來,裹挾著濃濃的**味兒,宮疏影一手摟住皇甫長安的肩膀,搖著團扇笑吟吟地貼了上來。

“那小子神經錯亂了,別理他!”

皇甫長安拍開他的手嗤笑了兩聲:“別說得好像你的神經就是正常的一樣,去去去!騷死了,離本宮遠一點……”

“矮油,小甜甜,不要對人家這麽冷淡——”

“嘛”字還沒出口,皇甫長安毫不憐香惜玉地飛起一腳,把他踹到了玉琉裳掛著的那棵樹上。

兩個人麵對麵倒吊著,好一會兒宮疏影才看清楚麵前怒目而視的少年,不由得掩著團扇訕笑了兩聲:“好巧啊,你也來掛啊……”

“巧你個頭!”

玉琉裳一拳揮了過去,同樣非常的不待見他。

遠遠瞅著掛在樹上打架的兩人,皇甫長安頓覺丟臉至極,在眾人五光十色的視線中趕緊打開折扇遮住了臉,匆匆跑了開去……操蛋的人森!果然倒貼的都不是好貨,至少智商有待商榷……

命小昭子去叫來了馳北風,皇甫長安特意囑咐了幾句:“過會兒的晚宴多加派些人手,盯著點那幾個戲子。”

聞言,馳北風的神情嚴肅了三分:“殿下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嗬,倒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然而這回畢竟從宮外來了不少人,難免魚目混珠,謹慎一點總歸不會錯,俗話不是說嘛,小心駛得萬年船……”

馳北風不再多問,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皇甫長安捏著折扇敲了敲肩膀,剛才那個青衣人多少有些不對勁,如果真的是個戲子,演的又是花旦,一雙手肯定比女人還漂亮,可是剛才他抓住她手臂的時候,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心有一層很厚的繭——那是長年握劍才能留下的痕跡。

當然,也不能排除花槍耍多了的因素。

皇帝老爹的生辰她不好意思砸場,可要是那群人真有問題,那今晚的宴會可就悠閑不起來了呢……可憐的皇帝老爹,乖,不哭,咱們站起來擼!

走進園子裏,王公大臣早已坐在場上等候,皇甫長安掃了四下一眼,隻見皇帝老爹坐在主位上,左邊坐著太後老人家,右邊坐著皇後和皇貴妃,再往下是她的皇兄皇姐,還特意留了一個很明顯的位置給她……如今正空****地指控著她的遲到!

皇甫長安垂下眼皮,皇帝老爹這明擺了是把她往風口浪尖上推,趕鴨子上架也不帶他這樣的好嗎!

“見過世子殿下。”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女婢的聲音,皇甫長安回眸,恰巧對上了南宮璃月那雙綺麗的眸子,狹長的眼尾似笑非笑地斜斜上挑,魅如薄霧之中倚竹觀月的青狐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