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心事重重,不知是不是該將下午看到的事告訴簡悠。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她嚇了一跳,跑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簡悠在嗎?”女人透過門口往裏麵張望,看到了簡悠上午穿的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我是化妝師淩莉,荊姐吩咐我來給簡悠化妝。”
“哦哦,”阿夏這才想起簡悠晚上有飯局的事,“請進。”
她把淩莉請進房間,小跑到臥室叫簡悠起床。
淩莉按照荊京的吩咐,連晚宴上要穿的小禮服也預備好了。
簡悠睡眼惺忪地醒來,看到坐在客廳的化妝師,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誰,在哪裏,要幹嘛。
“淩姐,你來了,真抱歉,我睡著了。”
淩莉性格隨和,笑嗬嗬道,“沒關係,時間還早呢,早知道你睡覺了,我就晚點來了。”
簡悠起床,去洗手間用涼水洗了把臉,才覺得腦袋清醒過來。在宿舍裏本就設置的梳妝台前坐好,配合化妝師上妝。
“你皮膚底子好,五官又出挑,完全用不著化濃妝,荊總特地給你挑了淺色係的禮服,正好襯托出你的顏值。”
淩莉見過的藝人不計其數,隻需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否整過容,簡悠的五官自然舒展,完全沒有一絲一毫整容的痕跡。
她暗戳戳地想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有一段時間還站隊桑琪,沒少在網絡上對簡悠的顏值重拳出擊。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畢竟人都有先入為主的錯覺。
簡悠的五官當中,屬眉眼最為精致漂亮,這也是她跟桑琪最不相似的地方。眉毛秀長,濃睫卷翹,無需化妝師著重雕琢,那雙會說話似的靈動烏眸便可為整張臉增添神采。
“行了。”淩莉沒費多少功夫就化完了整個妝容,忍不住感歎道,“給你化妝真省心,但凡多添幾筆都屬於畫蛇添足。”
簡悠在阿夏的幫助下換小禮服,沒聽清她在說什麽,愣愣地“啊”了一聲。
“沒事,”淩莉收拾好東西,“不過我說你啊,怎麽好像很累的樣子,剛才化著化著妝,感覺你又要睡著了呢。唉,不過當藝人的確不容易,覺不夠睡不算什麽,後麵如果要上戲,恐怕還得節食控製體重呢。”
“啊?”節食這倆字簡悠可聽得清清楚楚了,嚇得她方才還有些饑腸轆轆的肚子一下子就感覺到脹飽了。
淩莉沒急著走,等著簡悠換好禮服。
上衣下裙式套裝禮服,完美地勾勒出簡悠的身材比例,淺杏色係以及紐扣裝飾襯出她靈動柔美的一麵。
淩莉忍不住讚歎道,“嘖嘖,看不出來,荊姐為了捧你可真是大手筆!這套禮服可是今年春季的高定新款,估摸著你進公司那天開始她就已經為你準備了。”
“你這種還沒為公司盈利的藝人就擁有這種待遇的可是全公司頭一份,”淩莉輕拍她的後背,“簡悠啊,你可得加油,全公司上下,可都指著你翻身啦!”
時間剛好,荊京上樓來接簡悠一起去酒店,推門進來的一瞬間,看到簡悠換好了她特地準備的輕奢禮服,眼前也是一亮。
她滿意地點點頭,“準備好了嗎,出發!”
她在前麵帶路,腳底生風的模樣,好像不是帶簡悠去參加歡迎宴,而是參加慶功宴似的。
荊京開車載著簡悠來到了公司附近一個高端的酒店,在服務員的引領下進了包廂,十多人的大包廂已經基本已經坐滿,就等她們二人了。
荊京向她一一介紹桌上的人,大部分是嘉頌的高層領導以及大股東,還有四五個人是與公司深度合作的投資商。
“簡悠小姐姍姍來遲,先自罰一杯吧。”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簡悠好幾遍,唇邊噙著意味深長的笑。
簡悠沒見過這樣的陣勢,不動聲色地向荊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在荊京看來,大家為公司新來的藝人接風,熱熱鬧鬧地吃飯喝酒可以,但讓她的藝人陪酒那絕對不行。她自然而然地高舉起酒杯,給足了麵子敬道,“李總,真是抱歉,公司有點事耽誤了,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說完,她將擺在空位上早就準備好的三杯酒全喝進了肚子裏。
在座的人都了解荊京的為人,能力強,手段多,就是格外護短。他們見荊京一心護著這個新人,一時間也不好再為難她,打著哈哈將此環節揭了過去。
嘉頌公司日漸沒落,公司裏現有的藝人大多的是二三線的老戲骨,為各種爆款劇演一些出彩的配角。這些藝人和公司的高層領導們互相成就走到今天,年齡普遍都不小了,所以難得有簡悠這樣年輕的新鮮血液注入,怎能不令公司上下振奮。
酒桌上,所有人都很樂於跟簡悠聊天,問她對公司的看法,以及對自己演藝生涯的規劃之類的問題。
要不是簡悠記得自己已經跟公司簽完了合約,差一點以為自己現在正在參加的不是歡迎宴,而是入職麵試。
好在大家都對她非常包容,她也從剛開始的拘謹,慢慢地放鬆舒展了許多。
領導們對簡悠抱有很大的期望,席間就定下了未來兩年要為簡悠爭取的各種資源。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六十來歲,頭發花白的老人。他麵目慈和,說笑聲爽朗,中氣十足,要不是荊京介紹,簡悠根本不會想到他就是嘉頌娛樂最大的領導,江書渝。
“小簡呐,我代表公司上上下下歡迎你的加入。你放心,我們會給你爭取最優質的資源,別人家藝人有的,你都有!”
這句話說得簡悠心生感動,就像一個大家長對自己家的孩子承諾一般。
“謝謝江老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負您所望。”
她端起茶杯敬酒,卻被一旁的荊京攔下,遞給了她一小盅晶瑩剔透的五糧液。
她什麽女沒說,仰頭喝光,那一線火辣辣的酒,在眾人的鼓讚賞聲中,落進了胃裏。
晚宴在歡樂祥和,充滿希望的氛圍中結束了。
江老和其餘兩個大領導年紀都不小了,不能熬夜,所以接下來沒有安排任何夜場活動,還沒到九點,就陸續地散了席。
荊京對簡悠的表現非常滿意,像撿了寶一樣高興。席間喝了不少酒,沒有辦法開車,隻好叫了代駕。
兩個人最後離席,離席前,荊京去了洗手間,包廂裏隻剩下了簡悠一個人。
她垂著頭趴在桌子上,沒想到小小的一杯五糧液,後勁兒這麽足。隻覺得頭腦昏沉沉的,難受得想哭,還莫名想笑。
簡悠知道自己酒量太差,酒品又不怎麽樣,完全是靠殘存的理智強撐著,才沒有當眾出洋相。
她現在隻想立刻回到宿舍,躺到**安安穩穩地睡覺,否則完全不能確保自己會鬧出什麽笑話。
包廂的門“哢噠”一聲輕響,簡悠以為是荊京回來了,便撐著桌子起身,嘟噥道,“荊姐,代駕來了嗎,咱們快回去吧。”
忽然一股力道攬著她的腰,將她推至身後的牆壁,一道攜著濃重酒氣的吻,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
“寧驍,你終於來啦。”簡悠昏昏沉沉,含混著說道。
男人的動作一頓,緊接著愈加粗魯霸道,生生吻痛了簡悠的唇。
她愣了愣神,艱難地撩起眼眸,仔細地聚焦看才發現,身前的男人竟根本不是她一直在偷偷思念的寧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