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悠在車上又補了一覺,回到土溝村的時候,上午已經過半。
司機直接把她放在了直播所在村頭舞台處,她才一出現,便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快看啊,公主歸來!”
“我就知道簡悠不是那樣的人,區區一百萬而已,買斷一個女人的婚姻?什麽年代了,真懷疑買熱搜的人是什麽居心。”
“這綜藝沒簡悠還真不行,方芷柔太沒綜藝感,顏值也不行,沒勁。”
“啊,雖然我很磕簡悠和她那個壕氣衝天的老公,但是我的書白哥哥怎麽辦?”
“同上,自從昨晚簡悠的男朋友現身澄清之後,一直心疼書白哥哥到現在!”
簡悠一出現,略顯沉寂的直播間裏瞬間便熱鬧了起來。
她自是不知道網友們在交流什麽,缺席了一天,也不知道現在舞台搭建已經進行到什麽進度。見男嘉賓們都忙得熱火朝天,她一時也不知該幫什麽,隻得先去旁邊找另一個女嘉賓方芷柔了解一下情況。
方芷柔一看到她出現,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敵意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不少,一臉熱情地迎了上來。
“你回來啦!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簡悠笑了笑,淺笑著回道,“謝謝。”
方芷柔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然後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放在眼前打量。
陽光下,白皙細長的手指間,那枚大顆心形粉鑽格外耀眼。
“嘖嘖,這實物可比照片上更好看啊。”
“什麽照片?”簡悠一愣。
方芷柔壓根沒注意她說了什麽,整顆心思全放在粉鑽上,“哎呀,這個粉鑽至少得有七克拉吧!我可記得新聞上,到有個富豪拍個了五克拉的也要二百萬美元呢,”她抓著簡悠的手,上下左右地看了半天,篤定道,“你這個心形的,起碼也要三百萬!美元!”
“我這個是假的,”簡悠哭笑不得,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就在縣城的地攤上買的。”
“不可能!”
方芷柔一急,聲音都提了起來,惹來了周圍人的注目。她連忙壓下聲音道,笑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那可是寧氏的大少爺,他會給你買地攤貨?”
簡悠就著陽光仔細看了看,那晶瑩剔透的品質的確不像是地攤貨可以做到的。
方芷柔看她不信,直接掏出手機翻到了熱搜榜,前三之一赫然是“寧大公子深夜示愛”的詞條。
點進寧驍的主頁,最新的一條便是半夜時發布的照片。
直男專屬的無濾鏡照片中,一男一女兩隻手十指相扣,男人的手骨節分明,女人的手纖細柔潤,視覺上極具美感。
其中女生的中指上,赫然便是一枚粉色心形鑽石戒指,和簡悠手上的這枚一模一樣。
評論裏新增了幾條懂行的評論,印證了這枚鑽戒的價值——上個月M國的拍賣會上,一枚傳奇品質的心形粉鑽以八百七十萬美金的價格成交。
一周前,一名國內頂級珠寶設計師在其官網上發布了那枚心形粉鑽戒指的設計圖。
當時感興趣的人們便紛紛猜測,這枚鑽石到底是被誰拍下,做成戒指後又會被戴到哪個幸福的女人手上。
可任他們怎麽猜測,誰也沒想到,那個令無數女人豔羨的對象,最終擁有這顆鑽石的女人,竟然是剛剛在內娛冒出芽尖的新人女演員簡悠。
“寧大少為了替簡悠澄清她不是為了錢嫁入寧家,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就是,寧氏!頂級豪門,拿出區區一百萬就想買個媳婦?曝光視頻的人怕不是想抹黑的簡悠,而是想抹黑寧家吧!”
“寧驍隨意一個禮物就價值不菲,簡直狠狠地打了想用一百萬同簡悠交易的人的臉!”
“樓上,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大少的後媽,寧夫人。”
“好了,這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坐擁千億身價的寧氏集團董事長夫人妄想用區區一百萬就收買人心。”
“……”
底下的評論說什麽的都有,更多的卻是直觀地弄清楚了一件事。對於寧大少來說,一百萬渺小得簡直不值一提。而以簡悠和寧驍之間的感情,她更不會做出隻為了一百萬就把自己出賣的事。
了解了戒指的來曆和價格,雖說簡悠沒有對比出地攤貨和傳奇品質的區別,但依然覺得自己的手臂莫名變得無比沉重,仿佛提了一個無形錢袋子——那可是上千萬元鈔票,壓得她的手都抬不起來。
自從得知簡悠和賀書白絕無可能了,方芷柔對簡悠的敵意減少許多。
她清醒地認識道到自己跟簡悠已經完全不屬於同一類人——同樣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憑什麽簡悠就傍上了有錢有閑又有顏,肯為她豪擲千金的金主爸爸。而她卻還得靠自己在內娛一步一步地向前挪。
在望塵莫及的懸殊差距之下,方芷柔抑製不住內心直觀的感受,最終化身成為了一隻自憐自艾的檸檬精。
近距離地觀賞完那枚傳奇鑽石,方芷柔一刻也不想再給簡悠當配角了,馬不停蹄地跑到一邊忙東忙西,把簡悠晾在了原地。
恰好趕上男嘉賓們停下來歇息,簡悠想起來自己還沒同大家打過招呼,拖著沉重的手臂走了過去,給大家倒水,打招呼。
張琛意多少清楚一點內幕,和身為富二代的陳雋希沒有受到她的瓜的任何影響,很平常地跟她聊了幾句。
喬頌顯然很不屑同她這種“靠金主吃飯”的女人交流,但看在鏡頭的份上,也還是態度敷衍跟她打了招呼。
唯有賀書白,看也沒看她遞過來的水杯,獨自一人離開了休息區。
簡悠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心知這樣也好,便沒敢上前打擾。
直播間裏,賀書白的背影蕭索寂寥,彈幕飄過了無數個心疼。
籌款晚會會在傍晚五點的時候正式開始,嘉賓和幫忙的工人們必須加緊趕工,把收尾的工作盡快完成。
吃過午飯,簡悠也摸終於摸清自己可以幹什麽工作。
一整個下午,她都在同婚慶公司店老板送過來一堆裝飾較勁,漸漸地,竟也忽略了自己手上的戒那枚很可能價值連城的戒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