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荊京一進屋,就看到了簡悠和寧驍相擁的甜蜜畫麵。饒是她見多識廣,還是老臉一紅,捂住眼睛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簡悠的情緒被打斷,一時接不上茬,忘了繼續哭。
她把腦袋從寧驍懷裏拔出來,眨巴眨巴眼睛,良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寧驍揉亂了她的頭發,同她相視而笑。
安安穩穩地睡了一晚,前一晚耗盡的電量重新充滿,簡悠覺得自己整個人神清氣爽。
寧驍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她身邊,這世間再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情。
荊京在走廊外徘徊半天,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簡悠還賴在寧驍身邊。
璧人一般的男頭手挽著手靠在一起,令三十年單身狗荊京冷不防地再次幹了一碗狗糧。
“咳咳。”她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寧總,有勞您了,要不然簡悠她……”
寧驍淡淡地抬起眼皮,將目光從簡悠身上挪開片刻,點了點頭,“有勞談不上,簡悠的事就是我的事,應該的。”
簡悠不明所以,“什麽事?荊姐你剛才說熱搜撤了又是怎麽回事?”
“啊,我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件事的。熱搜撤了,而且你的人氣不降反增,節目組已經同意讓你回去繼續參加拍攝了,這一切都要感謝寧總。”
“寧總?”簡悠心情好了,就連神經都敏銳了許多,立馬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荊京不是一直都稱呼寧驍為寧少嗎,而且對他和自己之間的戀情從來都是很不看好的樣子,何時變得對寧驍這麽恭敬了?
連簡悠都察覺到她的變化,荊京不由得有些悲愴,又礙於寧驍的身份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哀哀地歎了口氣,介紹道,“寧總已經將嘉頌收……”
“出去。”
寧驍懶散的目光一凜,凍得荊京立刻噤聲,找了個借口就退出了房門。
走廊裏,她表麵的安定,內心深處的小人瘋狂地捶胸頓足。
當初她便瞧著以簡悠助理身份出現的男人身份絕不簡單,沒想到峰回路轉,他一個居然搖身一變,就這樣成為了圈內老牌經紀公司嘉頌的新老板。
記得當初,自己還說過為了簡悠的事業前途,以及公司的發展著想,不允許他們公開秀恩愛的事。荊京隻希望新老板千萬別記仇,她還想著在公司多待幾年。
“荊姐怎麽又走了?”簡悠被荊京一大早來來回回的行為弄得有點懵。
寧驍把玩著她柔軟的手指,漫不經心道,“不知道,抽風吧。”
簡悠“噗嗤”一樂,輕輕捶了他一下,“別這麽說荊姐,她對我很好的。”
“嘶……”寧驍蹙了蹙眉頭,臉色也變得更為蒼白。
“怎麽了?”簡悠心裏一驚,她的神經經過一整晚的緊繃,即便此刻鬆弛下來,也脆弱得承受不了一點拉扯起伏。
“沒事……”寧驍閉上眼睛,靜靜地緩了緩,許久才搖了搖頭。
簡悠不信,強行撩開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蒼白的皮膚上,有好多處淤青和血痕。而她剛才碰到的地方,淤血最深,其中還有好幾個針眼,格外觸目驚心。
“是寧遠途幹的嗎?”簡悠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她甚至不敢輕輕地觸摸,生怕會再次把他弄疼。
寧驍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除了他還能有誰!”簡悠後悔自己昨晚太過理智,就不應該把那種人交給警察。
“不用擔心,醫生說了隻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
簡悠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身上的傷,黑白分明的雙眸隱隱有了泛紅的趨勢。寧驍立刻將衣服拉好,隔絕了她的視線。
簡悠怕他牽扯到傷口會疼,輕輕撥開他的手,慢慢地幫他係好了扣子。
她心裏疼的厲害,又恨得厲害。怕寧驍會擔心自己,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寧驍握住了她的手抵在自己胸口,向前俯身在她額間印了一吻。
“好了,不要想了,我真的沒事。”寧驍無奈地安慰道。
簡悠輕輕地點了點頭,怕自己會弄疼他也不敢亂動。
清晨的陽光穿透窗欞,照耀在兩人身上,簡悠的眼角被指間的什麽東西晃得眯了眯眼。
定睛一看,左手的中指上,赫然出現了一枚鑲嵌著大顆心形粉鑽的戒指。
所有的女孩子都無法抗拒璀璨閃光的東西,就連簡悠也不例外。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然後抿著嘴唇用眼神詢問寧驍。
“喜歡嗎?”寧驍的眼睛帶著笑意,比那戒指更為閃亮。
“嗯!”簡悠點了點頭。
以前住在山海的時候,寧驍自作主張包辦了她所有的衣服鞋包和首飾。鑽石的戒指項鏈也為她購置了許多,可她從來沒有接受過,都完好無損地鎖在別墅的首飾櫃裏。
或許是因為窮過的關係,金錢對於簡悠來說是一種枷鎖。她不想虧欠寧驍太多,自卑地覺得自己低他一等。
如今,即便她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生死羈絆,她仍然不願意花他太多的錢。
“很貴吧?”簡悠喜歡了半天,抬手將那戒指摘下來,可指環是固定的,仿佛為她量身定製一般,不鬆不緊,就是摘不下來。
寧驍按住了她的泛紅的手指,隨口道,“戴著吧,不貴。我知道你不喜歡帶貴重的首飾,這個很便宜,你戴著玩就是了。”
“真的嗎?”簡悠可不大相信,雖然她基本沒怎麽戴過首飾,也能看出這枚戒指上鑲嵌的粉鑽格外透亮,格外閃耀。
“當然,”寧驍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我怕你跑了,請下夜班的小護士去早市地攤上買的,先拴住你再說。”
“誰說我會跑!”簡悠掩著嘴唇輕笑,忽然反應過來,“不對,什麽叫栓住我?說!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是小狗嗎?”
——
簡悠和寧驍在醫院裏,度過了平淡且安然的一天。
她表麵上很平靜,心裏卻後怕得厲害,一步也不肯離開,一直和寧驍粘在一起。醫生查房的時候,簡悠一再追問,得知寧驍身上的淤青應該沒有大礙,這才放下了心。
有律師出麵,警察那邊也不需要她去應付。傍晚的時候,簡悠就接到了張琛意的電話,催促她盡快回到土溝村去參加拍攝。
簡悠好說歹說,那邊才同意她在醫院裏再留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算再不放心不下,她也不得不先回到工作崗位上。
陸前身上的傷有兩處傷到了筋骨,臉上傷得很重,不能碰水見風,必須要好好休養。
在簡悠的一再堅持之下下,阿夏留了下來,負責照顧兩個病號,等寧驍信得過的護工趕過來之後,再回土溝村陪她。
臨走前,簡悠一步三回頭地站在住院樓前,努力地朝著寧驍的窗子揮手告別。
寧驍果然也在看著她,很快給與了回應。
簡悠甜蜜又悵然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的時候,有一個人與她擦肩而過。
原本她並未放在心上,走了幾步過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人的長相很眼熟。
然而她立刻回過頭去尋找的時候,那人卻已經隱沒在醫院門口的人流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