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那時的她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了,她便把他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愛上寧驍,也是被他永遠強大而包容的溫柔打動,就像記憶裏的他。而終於有一天得知他們竟然是一個人,簡悠慌張之餘便全是歡喜。

可她到底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現在的寧驍,即便他們之間已經有過無數次,但她一直都不敢再次和他……同房……

“叩叩”。

她躲在洗手間裏麵時間太久,寧驍有些擔心她,忍不住敲了敲門。

“我好了,這就出去!”

簡悠說完,迅速地刷好牙,剛想用涼水洗臉冷靜一下,這才想起自己臉上有傷不能碰水,隻得作罷,磨磨蹭蹭地打開了門。

寧驍一直守在門口,房間裏的燈又被他打開了了幾盞,一眼便看到了她耳根處的紅,心尖輕顫。

“來吃東西,”他目光一掃,便掃到了她輕薄衣物,拿出了一件自己的襯衫披在了她身上。

“這家酒店供暖不好,別感冒了。”

“謝謝。”簡悠垂著頭將扣子一顆顆扣好。

“……”寧驍眼睜睜地看著她把領口的那顆扣子也扣上,忍不住提醒道,“倒也不必扣得那麽嚴實。”

“哦。”

簡悠腦子亂,一時沒想清楚他說的是什麽,竟真的又把領口的扣子解開了。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又不好反複,隻好就這樣了。

她幾乎沒怎麽穿過深顏色的衣服,粉白的脖頸在硬質的襯衫領子的映襯下更顯柔滑細膩,細長的領口恰好形成了一個向下的箭頭,自小巧的鎖骨向下指引,予以他無限遐想。

寧驍頗有些無奈,他承認自己的確對簡悠一直保持著旺盛的欲望,可現在竟發展成看到她便產生旖想的地步,一時不知該怎麽麵對簡悠,隻好垂下眼睫盡量掩飾住眼底逐漸蔓延的火勢。

“你怎麽了?”看到寧驍垂著頭轉過身去,簡悠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明明羞得不行,還是忍不住問。

“沒事,先吃東西吧。”寧驍嗓音嘶啞。

“哦。”

簡悠不相信,想著他是不願多提,便沒繼續追問,隨著他坐到了沙發上。

茶幾上擺放的五六個餐盒裏都是她平日喜歡吃的菜,過去這麽久依然冒著熱氣,應該全是新做的。

寧驍盛了一碗蔬菜肉丸湯給她,她嚐了一口,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你親自做的?”簡悠眼神晶亮。

“是,”寧驍沒有否認,“去酒店的後廚借用的廚具。”

簡悠心下感動,忽然響起了什麽,抿著嘴唇放下了碗筷。

“怎麽了,不合胃口嗎?”

寧驍嚐了一口湯,暗忖道,還好啊,保持著以往的水準,難道她不喜歡了?

“寧驍,”簡悠神情嚴肅,正襟危坐。

“什麽?”少見她這樣正式,寧驍便也配合她似的也坐直了身體。

“你的腿!”簡悠咬著嘴唇,眉頭緊蹙,“你的腿疾已經很嚴重了,你不可以一直站著,需要充分的休息。”

“無礙。”他溫和地笑了笑。

“不許笑!”簡悠有些心急,聲音也忍不住大了些,“我不想你的腿因為我變得更嚴重,我希望你好好的!”

簡悠麵對他時,大多數時間都是柔軟乖巧的,從沒有這般凶巴巴的。寧驍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好笑,垂下眼眸遮住笑意,同時又因為她話裏的內容而覺得心底一片柔軟。

見他一直沒出聲,簡悠心下內疚,認為自己太大聲了,可她又覺得自己沒錯,便也沉默了下來。

“你一直沒有告訴我,你的腿到底是怎麽傷的。”良久之後,她才出聲打破了沉默。

寧驍抬起眼眸仔細地看著她的雙眼,猜測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便是沈驍的事。

簡悠的瞳仁很黑,眼白又沒有雜質,黑白分明得透徹。她問得很認真,一向識人分明的寧驍一時間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保險起見,寧驍還是沒有正麵回答她這個問題,隻說當日離開木屋後又被那群人的同夥圍攻,逃離的時候傷到了腿。

“真的嗎?”簡悠持懷疑態度。

“是。”寧驍苦笑,莫名覺得這丫頭好像變得精明了許多。

簡悠沒有深究,是什麽原因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讓他的腿別再發展。

“問完了嗎?問完了就吃東西吧,等下涼了。”寧驍身子向前探,拿起了她的筷子為她遞到麵前。

還記得當初在木屋的時候,他和她就隻能吃被凍成冰碴的三明治,她常常被餓得肚子咕咕叫,還曾在黑暗中發誓,以後絕對不要餓肚子。

簡悠怕他壓到腿,連忙接過,卻沒有夾菜,鄭重道,“我想好了,我要跟荊姐請個假,先帶你去治腿。”

“什麽?”寧驍為她夾菜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頓。

“我說我帶你去治腿,”簡悠重複了一遍,“我……我以前認識一個神醫,他有個徒弟,說不定可以治你的腿。”

寧驍將一塊裹著濃稠湯汁的鮮鮑魚夾到了她的碗裏,不以為意地笑道,“什麽年代了,我可不相信還有神醫存在。”

“是,神醫的確是去世了,所以找的是他徒弟啊。”簡悠沒察覺出來寧驍對此事的冷淡,一臉沮喪道,“幾年前我還見過他一次,可惜後來就失去聯係了。”

寧驍心思一動,“你為什麽要見神醫的徒弟?”

本想試探她,誰知簡悠毫無所覺似的,完美地避開了他想知道的答案範疇,“神醫去世的時候他去送過終,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怎麽找他。”

說完,簡悠又放下了碗筷,滿桌子的美食已經不足以對她構成吸引,竟專心致誌地回憶起來。

隱約記得當初那人離開的時候跟父親簡振華提起過,如果再遇到什麽事可以去一個叫建什麽縣的地方去找他。

“建什麽縣來著?”簡悠想不起來,忍不住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

寧驍笑著提醒,“建水縣?”

她眼睛一亮,“你怎麽知道?你也認識那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