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仔細的檢查過後,確定簡悠身上沒有其他傷,便不需要留在醫院住院,寧驍準備帶她去酒店好好休息一晚。
阿夏依然負責開車,她和簡悠在醫院前麵等候的時候,寧驍借口去看陸前,慢走了幾步。
“荊京,接下來簡悠還有什麽行程?”
荊京本來正準備跟寧驍提一下簡悠接下來的行程可能會受到臉上的傷的影響的事,沒想到倒是先被對方問了出來。
“寧總,她剛出道就有兩個影視劇的配角邀約,需要她下周去試鏡。早期我還給她報名了一檔表演類綜藝,不過大概要下個月才能進組拍攝。”
寧驍沉吟片刻,吩咐道,“先把那兩個配角邀約推掉,綜藝暫時不需要取消,不過這段時間先不要為她接任何工作。”
荊京一愣,“為什麽?”雖說簡悠臉上的傷需要時間恢複,寧總也不至於一刀切任何工作都不給她接吧。
“我希望你在幫簡悠安排工作的時候,最好確保對方的資質,保證不會再有今晚這種狀況發生。”寧驍眉頭微蹙。
荊京秒懂,以她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簡悠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可在這檔綜藝已經接連受傷兩次,想必這家電視台已經被他永久拉黑。
“我知道了,寧總,您放心。”
如今他已經是嘉頌的至高領導人,雖說江老也還在,地位卻不足與他比肩。好在他們都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為了讓簡悠發展得更好,荊京自然更是不會有任何異議。
酒店是提前訂好的,簡悠才剛走進房間便覺一陣困意襲來,站在床前的時候更覺得頭腦昏沉,躺倒在**時還同寧驍說著話,下一秒竟睡著了。
寧驍無奈地歎了口氣,打來溫水,沾濕毛巾幫她擦了擦手和腳,又小心地幫她褪去了衣服,希望她可以睡得舒服一點。
做完一切,他便也躺在她身邊,借著床頭燈溫軟柔和的光線靜靜地打量著她的睡顏。
難怪他隻會對她產生旖念,而對其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毫無感覺,原來是因為她便是那個他始終不曾忘掉的,他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女人。
命運當真神奇,就在他已經決定忘記過去,跟簡悠好好生活的時候,卻又跑來告訴他,她便是當初那個他遍尋不著,人間蒸發的女孩。
經曆了最初的糾結和自我矛盾,現在的寧驍隻剩下慶幸——慶幸老天終於把她還給了他。
如果說,他欠當年那個女孩的是一份可以用命償還的命債,那現在他欠簡悠的,便是一份永遠無法償還的情債。
不管怎麽樣,她終究還是回來了,他誓要用下半生好好的彌補她,嗬護她。
寧驍用繾綣的目光細細描摹她的輪廓,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簡悠在夢裏一直念著“神仙哥哥”,說明她也一直沒有忘掉那段痛苦的過去。那麽……她知不知道,他便是當年那個傷害過她的“沈驍”呢。
“唔……”簡悠睡姿一向不佳,哼唧著翻了個身,不小心碰到了臉上的傷,疼得抽氣,睜開眼睛迷蒙了片刻,看到眼前寧驍的臉,眯起眼睛笑了笑,嘴裏嘟囔著想說什麽,卻又因實在抵擋不住困意,闔上眼眸繼續沉沉地睡了過去。
寧驍失笑,輕輕地將掌心覆在了她纖弱的腰身上。
如果她知道,可她又一直沒說,或許說明她也一直不願意麵對那段過去。
可如果她不知道,那他便將已經認出她來的事藏在心裏好了。畢竟如果同她相認的話,隻會揭開她好不容易愈合的傷疤。
鼻端若隱似無的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甜香氣,寧驍不由自主地湊近了她,唇角微微勾起,同她頭挨著頭便這樣睡著了。
簡悠恢複身體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從來就隻有兩個——一個是吃得好,一個便是睡得好。
在酒店裏昏天黑地地睡了許久,期間隻醒了一次,吃了頓寧驍特地準備的好消化又有營養的飯菜,便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酒店的房間裏沒開燈,空****的,簡悠心裏“咯噔”一下。
摸索到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正要撥通寧驍的電話,房門卻“滴”的一下打開了。
寧驍從外麵走了進來。
怕她還在睡,寧驍隻開了一盞壁燈,下意識地看向她的時候,正對上她那雙幽黑無辜的雙眼。
“你去哪了?”
簡悠的聲音裏帶著飽睡醒來後的慵懶和沙啞,不同於她平時清透的嗓音,像一根略顯硬質的野草,輕輕刮過他的耳膜,搔得他神經一顫。
說起來,他們的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過了。想到這個,寧驍莫名的耳根一紅。
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的躁動,他掂了掂手上提著的袋子,慢慢地走向她,“起床吃點東西吧。”
簡悠胃裏的確空的厲害,看到他將袋子裏的大大小小的餐盒擺了滿滿一茶幾,頓時按捺不住,從鬆軟溫暖的被窩裏麵跳了出來。
出來之後她才發現,身上穿著的是一條全新的睡裙,淺橙色的絲綢長裙,柔軟親膚。
她從土溝村離開的急,隨身的行李沒來得及拿,沒有衣服可以歡喜,她身上除了這件睡裙,裏麵是完全真空的狀態。
不需要想便知道是寧驍幫她換的,簡悠臉色一紅,奔向美食的雙腿生生頓住,慌忙轉向了洗手間。
她借著洗漱的機會,提醒鏡子裏的自己平複心情。
自從知道寧驍便是她一直不曾忘掉的夢魘,簡悠對寧驍的感情在一段時間裏變得很複雜。
曾經她也一度怨恨過沈驍作為一個陌生男人卻奪去了她最珍貴的東西,卻也清楚地知道,若不是有他,她恐怕早就被那種烈性的藥物啃噬折磨至死。
寧驍總是說是她救了他,可他不也是一次又一次地救下了她的命。
她不是傻子,可以感受到那時的他每一次的痛苦和掙紮。在那環境極其惡劣,暗無天日的木屋當中,到底是他小心溫柔的嗬護和堅定的鼓勵才賦予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本以為他們各自獲救之後會開始新的生活,可那時的她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再也難以忘掉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