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悠擔心寧驍,回到酒店,仍忐忑了半晚,終於忍不住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夜已經很深了,電話那邊一直沒人接聽。
她怕打擾他休息,想了想還是決定掛斷,這時,手機裏卻傳來了聲音。
一個女人微啞著嗓音,不耐煩道,“誰啊?”
簡悠一愣,屏著呼吸,沒出聲,卻又鬼使神差地沒有掛斷。
女人頓了頓,像是看了眼來電號碼,很快便聽到她嬌聲的叫道,“驍哥……驍哥,你的電話……”
這聲音聽得簡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總算聽出了對麵的聲音,正是桑琪。她的聲音慵懶多情,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虧簡悠還在替寧驍擔心,原來他早就溫香軟玉在懷了,倒是自己擾了他的好事了。她自嘲地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寧驍腰間裹著一條浴巾,腳步微跛,從氤氳的浴室裏走了出來,他出來得急,濃黑色的短發上還有水珠沒有擦幹,滴滴落在線條緊實的肩背上。
桑琪看得呆了,冷不防被他從手中拿過手機。他看到來電號碼,眼底一片陰騖。
“誰讓你動我電話?”
桑琪神色無辜地從**坐直身子,暗紫色的蕾絲睡衣肩帶掉落,露出一片粉白細膩的肩頭。她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身體,盡量將那片肌膚露得更多,嬌嗔道,“你去洗澡了,那電話響了很久,我怕有急事找你才替你接的。”
寧驍薄唇輕抿,掌心握緊手機,不知道簡悠這麽晚給他打電話到底有什麽急事。
“怎麽了?是誰?很急嗎?”來電顯示是一個沒有名字的陌生號碼,桑琪並不知道來電的人是誰,關心地問道。
“是,”寧驍緩和了神色,低沉的聲音也染上了一絲溫軟,“抱歉,我要出去一趟。”
“可是……”桑琪暗惱,她推了應酬特地來陪他,眼看就要拿下他,居然功敗垂成,她哪裏甘心。
當初她和寧驍結婚兩年也從沒在一張**睡過覺,她一直以為寧驍不行。直到那天趙純怡和阮琪給她發了偷拍視頻,看到寧驍和那個叫簡悠的女人擁吻的熱烈,這才明白自己一直都不受寧驍的重視,連夫妻最基本的**都不屑跟她做。
她嫉妒簡悠,更不甘心,不相信就憑自己的魅力,勾引不到這個男人。
今晚她特地安排了燭光晚宴,甚至在蠟燭裏融了許多催情的香料,一切準備就緒。眼看寧驍按捺不住欲望,就要爬上她的床,卻被那通該死的電話全攪和了。
寧驍撫亂桑琪風情純欲的長卷發,歉意道,“抱歉,我必須出去一趟。”
就算再不情願,桑琪也隻能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乖巧地點了點頭。
“你什麽時候回來?我等你。”她的聲線低落中蘊含著風情。
寧驍這樣的男人,本身份矜貴,又馳騁情場,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撒嬌對他來說隻能惹得一時憐惜,隻有善解人意的女人才能讓他感覺到愧疚,而隻有愧疚,才能讓他這種男人心甘情願地付出所有。
孟亞麗明眸善睞,最擅長用“眼技”征服觀眾。她眼神三分溫軟,七分可憐,最能勾起男人的心疼。
寧驍果然上鉤,俯下身子湊到她鬢邊,溫熱的呼吸堪堪掠過她的碎發,頓了一瞬,抽身離開。
隻這一瞬,就叫桑琪呼吸急促難耐,身子像水一樣酥軟。
那蠟燭裏的香料是她托國外的朋友偷運回來的,果然效力十足。她情難自禁地抬起手臂,試圖勾住他的脖頸,卻被他無意躲開。
寧驍徑自去更衣室換好了衣服,離開房間,望著他身穿黑色襯衫,肩寬腰窄,性張力十足的背影,桑琪覺得自己熱得要瘋了。
這間套房的房卡已經被寧驍送給了她,她可以隨時來住,甚至可以帶朋友來玩。桑琪下腹的火團幾欲燎原,她實在忍不住,撥通了一個“朋友”的電話。
寧驍熟練地躲過監控以及管家的監視,閃身挪進了2202套房。
宋若群正百無聊賴,擺弄著一副珍藏版,來自十七世紀的玻璃針管。這是他新淘來的寶貝,像別人盤手串那樣盤它。
“你能不能把這東西扔掉,”寧驍蹙著眉頭,他最怕打針,看到這東西眼眶就突突地跳。
宋若群自詡醫者仁心,見他一臉痛苦,到底還是把寶貝給收了起來。寧驍還未鬆口氣,就見他拿出一套一次性的針管,抽了兌好的藥劑,朝自己走來。
“上去。”宋若群指著床,搖了搖手裏的針管。
見寧驍不情願,便又道,“你這幾天一直代替少安布屬集團的事,身體得不到休息,腿肯定又開始疼了,別廢話,趕緊紮一針。”
寧驍被戳中心思,隻得配合。
宋若群拿著針管靠近,忽然聞到了他身上一股特別的香味。
“這味道怎麽這麽熟悉,”他蹙著鼻子嗅了嗅,隻覺得腰窩倏地發燙,連忙後退一步。
寧驍苦笑,“桑琪用了催情的香料,好在我經常吃控製心神的藥物,這點劑量對我來說起不到什麽作用。”
宋若群心有餘悸,“這香料好像叫殊曼陀羅,異香,催情,也有麻痹的作用。那女人為了得到你,可是連自己都沒放過啊,這未免也太狠了些。看來你得趁早跟她撇清關係,否則她還指不定再用出什麽暗黑手段。”
寧驍何嚐不想早點抽身,短短幾天而已,他已經往桑琪身上豪擲了千金,可惜現在的她已經對那些物質的東西提不起興趣。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談不上情愛,隻是想得到寧氏少夫人的身份而已。
難道真的要放棄和簡悠的婚姻,才能利用桑琪得到他想要的?
他不願意。
寧驍心裏裝著事,宋若群將長長的針頭紮進他膝蓋裏,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無視宋若群的調侃,拿出手機撥通了簡悠的電話。
從前的他,無不可以算計,無不可以利用。除了那些朋友,婚姻,愛情,事業甚至他自己都可以成為籌碼。
可事情一旦涉及簡悠,他便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