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墳地
白小姐‘哈哈’一笑,飛起一腳朝我踢來,我‘哎呀’一聲滾到了炕裏邊,笑道,怎麽樣,我是不是詩人?白小姐哼道,是,你是一個比那‘強娃子’還要惡心的流氓詩人…
經過這一番說笑,一天的疲累一掃而空,腦力也得到舒緩。
“阿冷,說也奇怪。”笑鬧完以後,白小姐輕聲道,“跟你在一起無拘無束的,我什麽話題都敢聊…”
“比如,男女之事?”我壞壞一笑。
白小姐瞪了我一眼。
“敢聊是敢聊,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不敢做唄…”
“我踢死你!”
白小姐一抬腳,我急忙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聽,什麽聲音?”
兩人豎起耳朵,就聽隔壁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聽聲音,一個是那老頭兒的,一個是那張所長的,兩個人像比賽一樣。我和白小姐哭笑不得的對視一眼。這天晚上後麵的時間,我們聽著隔壁如雷的鼾聲,直到天蒙蒙亮時才睡著。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小冷!冷大師!快起床嘞!…”
我迷迷登登爬起來打開門,隻見敲門的是張所長。
“怎麽了張叔?”
張所長抹了一把汗,氣喘籲籲的說,“我找到害‘強娃子’的那人製做假人的那地方嘞…”
(今晚還有,作者新浪微博:雪冷凝霜)
“什麽?…”我腦袋裏還有點迷迷登登的。
“咋嘞?”張所長嘴一咧,“跟你女朋友辦事兒辦的啥都不知道嘞?”
這時候,白小姐也起來了,揉著睡眼來到我身後,看起來跟我一樣迷糊。
我吞了口唾沫,使勁晃了晃腦袋,“你是說,製作假人的那個地方?”
“是嘞,哎呦,你可算反應過來了…”
張所長說,他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怕我和白小姐昨晚太‘辛苦’,他就沒喊醒我們。想到我昨晚救那‘強娃子’,發現黃紙裏包的那一綹頭發時所說的話,張所長突發奇想,決定去墳地看一看,因為我說,那頭發是從死人頭上剪下來的。於是,張所長就去了我們來時經過的那一片墳地,沒想到,那裏真的有一座被挖開的墳,棺材也被打開了,裏麵躺著的是一具還沒有完全腐爛的女屍,那女屍的頭發有被剪過的痕跡。在埋女屍的那墳坑的旁邊有一些淩亂的布條。很顯然,害‘強娃子’的那人就是在那裏製作的那假人…
聽張所長這麽一說,我決定過去看看。張所長說他從墳地跑回來先叫醒的我,還沒有告訴那老頭兒。來到老頭兒那間窯屋裏,隻見那‘強娃子’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看來昨晚張所長對他的恐嚇還是有效的,他真的沒敢跑路。老頭兒威嚴的斜倚著炕頭,旁邊站著兩個村民。
聽我們這麽一說,老頭兒想了想,說道,“莫非,是興娃子老婆的墳?…”
“興娃子是誰?”我皺眉問。
“俺們村兒楊德興。”那‘強娃子’接口道,說完以後,強娃子突然全身一震,“俺滴娘個嘞,五爺爺,俺說夜兒個(昨天)跟俺睡覺那俊女嘞咋好像麵熟,現在想,好像是楊德興的死鬼老婆嘞!”
“死了多久?”我問道。
“上個月死的…”老頭兒想了想,對旁邊一個村民道,“去把興娃子給我叫來。”
那村民應聲而去,沒多久就回來了,說那楊德興根本就不在家。
“不在家?”老頭兒愣了愣,說道,“這樣吧,你倆扶著我,一起去墳地那裏看看。”
“五爺爺,俺嘞?”強娃子問。
“你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裏跪著!”
就這樣,我們去了那塊墳地,當時天陰的很厲害。棺材裏那具半腐不腐的女屍看起來極度惡心,她的頭發已經脫落了,正如張所長所說的,有被人剪過的痕跡。白小姐害怕死人,緊張的躲在我身後。老頭兒扶著拐杖立在墳坑旁一言不發。
“唉,這是俺們村兒最俊嘞媳婦,死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個村民搖頭歎道。
“她是怎麽死的?”我問。
“病死嘞。”
“多好的媳婦啊。”另一個村民道,“那楊德興小子有福氣,村裏頭那麽些個人娶不到媳婦,他小子三年前不道從哪兒拐來這麽個媳婦。”
“有福氣有啥用。”先一個村民說,“現在還不是死了,他這媳婦是哪裏人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叫個什麽水村…新…新水村?”
我眼睛猛然一亮,“你說什麽?”
“啊?”那村民對我的話恍若未聞,“哦,俺想起來嘞,是古水村…”
古水村?…我心頭一震,和張所長對視了一眼。我忽然想到,當初審問那村長時,據他交待,古水村裏的女孩子在出嫁前幾乎都被他給糟蹋過,甚至有的女孩子懷著村長的孩子嫁給了對方。眼前棺材裏這具女屍早已麵目全非,不過根據我旁邊的兩個村民,以及那‘強娃子’所說的可以知道,這女人生前很漂亮。如果她真是古水村的人,應該也逃不脫村長的魔爪…
我心裏麵浮想聯翩,如果這女人是三年前被楊德興從山外給帶回來的話,那麽,楊德興一定去過古水村,可能還認識那村長。現在,村長在被押送出山的半道上被救走,很有可能就是那楊德興幹的…
“楊德興這小子有嫌疑嘞!”
看來,張所長跟我的想法一樣。我心道,難道說,是楊德興挖開的這座墳,剪下自己老婆的頭發放進假人裏,害那‘強娃子’的?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
天空響起滾滾的悶雷,緊接著便起風了,涼風卷起的浮土塵埃落進了那棺材裏。一直默不作聲的老頭兒陰沉著臉對那兩個村民說道,要下雨了,把這棺材先蓋起來,後麵再過來把這墳用土給圓了…
我們前腳剛回到老頭兒家裏,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其時正當雨季,今天的雨比昨天的還要猛烈。站在窯門口朝外麵望去,隻見天陰的就像夜晚,整個村子都被包裹在雨裏,對麵的石頭房子看起來模模糊糊的。涼風夾雜著雨的腥氣,不時撲進窯洞裏來。
昏黑的窯洞裏,那‘強娃子‘還跪在地上。剛才一回來我就問過強娃子,那楊德興知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強娃子說不知道,但楊德興和那大石頭兩個人比較要好。老頭兒便安排那兩個村民出去,一個去看楊德興回來沒有,另一個去叫那大石頭。
沒多久,先一個村民便回來了。
“咋樣嘞?”張所長迫不及待的問。
那村民摘下鬥笠,站在窯門口甩了甩雨水說,楊德興還是沒回來。窯洞裏一片沉默。
又過一會兒,雨幕裏出現一先一後兩個人,後麵一個正是大石頭。來到窯屋裏,大石頭掃視了一眼我們,衝炕上的老頭兒道,五爺爺,叫我啥事嘞?
“石娃子我問你。”老頭兒緩緩說道,“知不知道興娃子去哪兒了?”
“楊德興?”
“嗯。”
“好幾天沒見過他嘞。”
“我問你。”我說道,“你有沒有把這‘強娃子’的生辰八字告訴過那楊德興?”
大石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你最近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麽時候?”我問道。
“最近一次?”大石頭撓了撓頭,“俺想想啊…好像…好像從俺爹死了以後就沒見過他嘞。”
我和張所長對視一眼。
“你確定?”張所長問。
“確定,俺爹死的那天,楊德興有去俺家裏幫忙。”大石頭說,“從那以後就沒見過他嘞,俺爹死了以後俺心裏難過,每天在家裏給俺爹守孝,本來也沒心思去找他瞎跑跑…”
“你們以前經常瞎跑跑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