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愛之性幻想

言溯的車速幾乎到了時速200公裏,星期三下午的偏僻公路上隻有一輛車在飛。車速過快,他反應敏捷地繞過路中心的小鬆鼠時,車打了個彎兒,差點兒沒把他甩出去。

甄愛的手機關了,她進實驗室必須關機卸卡;可這種緊急時刻,連歐文的手機也打不通了。高速的風呼啦啦地吹,他的背後全是冷汗。

難道已經遲了,甄愛不會已經被

可他依舊是言溯,即使在最危急的時刻思維也能高速運轉,立刻找了甄愛助理賴安的電話。

賴安聽了言溯語速接近500單詞每分鍾的描述後,不為所動。他說這是機密,且他認為甄愛在實驗室裏很安全,畢竟那裏有七八道密碼門。最後一道通往甄愛實驗室的,就連賴安都不知道密碼,還是視網膜指紋掃描的。

言溯問:“你確定全世界隻有甄愛一個人知道密碼,你確定沒有人能夠得到她的視網膜和指紋信息?”

賴安唬住了,猶豫半晌,還是告訴了他甄愛實驗室的加密電話密碼。

漫長的嘟嘟聲之後,電話那端終於了接起來。

是甄愛的聲音,陌生而又冷淡:“你好?”

聽到她安全,言溯竭力讓自己平靜:“ai,馬上離開實驗室!”

甄愛聽是言溯,態度稍微轉變了一點,但依舊比平時他們相處時淡漠:“你怎麽會打電話進來?”

“可能有人會去殺你,你現在很危險。”他的車開得要飛起來,“我報警了,可你那裏太偏僻警察要十幾分鍾才會來。但我會在10分鍾內到你那裏,你馬上離開實驗室找安全的地方藏起來,過會兒聽到警笛聲再出來。”

“哦!”她靜靜的,一點兒不慌亂,說完就沒任何反應了。

幾秒鍾詭異的沉默後。

“ai?”

“嗯?”

“馬上出來!”他近乎命令。

又是一秒的沉默。

言溯的車奔馳在夏季茂盛的原野上,他的天地間一片安靜。

而她的聲音極為平淡:“不行。”

他心一沉,沒問為什麽,等她的回答。

那邊是有條不紊的摁鍵聲。

幾秒後,她淡淡道:“我要先把實驗架上的病毒銷毀。”

這裏的分量可以毀掉一座城,要是讓誰帶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言溯一下子梗住,張了張口,無話可說。

呼嘯的夏風中,他眼睛紅了。

良久,他閉了閉眼,輕輕道:“ai,我不敢相信我接下來會說這句話,但有那麽一瞬間,我還是希望你能立刻出來,隻”

如果是他自己,他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留下銷毀病毒;可是,那是她,比他自己還重要的她。

甄愛在電話的那邊,聽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她的語氣鬆動了一下,接過了他沒有說完的話:“隻是你知道,我不能馬上走。如果這樣跑了,這將成為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到死都是一身的罪。”

她捧著電話,一個一個打開銷毀程序:“如果是你在,即使下一刻粉身碎骨,你也無所畏懼。阿溯,我和你一樣”猶豫半秒,“嗯,我希望和你一樣。”

他的心跳亂了,竭力深呼吸:“不是希望,你一直和我一樣。不,你比我更好,更好。”

另一端她沒再說話,隻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

一秒又一秒,度日如年。

她不說話,讓他緊張。他笑了笑,努力想緩解氣氛:“ai,自從你做我的學生後,越來越乖了。不得不說,我對你刮目相看。”

甄愛淺淺道:“不得不說,你又變成了以前那個自戀狂。”說完噗嗤一笑,透過電話傳來,那麽的好聽。

他也微笑了,可她那邊又默了半晌,呼一口氣,懷念般自言自語,“天,忽然好喜歡剛認識你時這種欠扁的語氣。”

言溯嗓子一梗,要說什麽,甄愛那邊低低道:“好了。”

他心裏落了一大口氣,語速飛快地指令:“馬上從地下出來,不要去停車場,不要往社區外麵走,去廢棄的房屋頂上,警察馬上會來”

可聽筒裏突然傳來“滴~~~”一聲刺耳鳴叫。

言溯心裏湧上一種不祥的預感:“ai,怎麽了?”

甄愛聲音很輕很淡:“有人來了。”默了半刻,或許是沒信心等到他來了,她換掉工作時淡靜沉穩的語氣,依依地低聲喚他:“阿溯”

他一聽這語氣,心都停了:“ai,其實我今天要向你”

話沒說完,電話斷開,再沒了甄愛的聲音和呼吸,空落落的。他緊緊握著方向盤,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來,再撥過去,已經接不通。

言溯手心微顫,攥住電話,咬了咬牙,眼眶就濕了。

其實我今天晚上要向你求婚的

實驗室裏,甄愛看著顯示器上亮著的紅燈,放下電話。

有人開了最後一道門,連助理賴安都不知道密碼的門。那道門距這裏是一條50米的走廊。來殺的人正向她一步步靠近。

留下這裏隻有等死,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甄愛有條不紊地抽出電腦數據卡,用安全鉗剪斷了主電線。

實驗室和外邊的走廊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隻有獨立運作的銷毀程序散發出最後的微光。閃一下,驟然熄滅。

即使是甄愛的眼睛,也無法適應這密不透風沒有任何光線的黑暗。

什麽都看不見。

她依靠記憶,很快摸到實驗室門口,躡手躡腳地打開厚厚的門,麵前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線。

以往,這裏是一條寬5米、長50米的密閉白色無菌走廊,此刻,這裏是一道漆黑不見五指的深淵。走廊裏的某一處,潛伏著伺機而動的殺手。

像一座黑色的墳墓。

而她生存的唯一希望,是從黑暗的走廊裏走出去,不要和同樣摸黑過來的殺手迎麵撞上。

甄愛豎著耳朵聽,或許是殺手還在走廊的另一頭,或許是厚厚的地毯吸掉了腳步聲,空曠的黑暗中死一樣的寂靜。她彎腰把蝸牛電子鬧鍾放在門口卡住,不緊不慢地踏上了這條漆黑而柔軟的路途,悄無聲息。

走廊寬5米。

她是走左邊還是右邊?

對方可能按習慣從右邊來,所以她應該從自己的右邊過去,這樣就會錯開;可對方如果推測到了她的心理,在她的右邊堵她呢,所以她應該走左邊?又或者對方猜到她足夠警惕多想了一層,猜到她會走左邊?

死循環了。

走中間?沒有視覺參照,人無法走直線。

甄愛有點兒緊張了,狠狠地揉揉眼睛,可密閉的地下長廊裏一丁點兒光都沒有,她什麽都看不見。滿世界都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黑暗中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度。

她不想死,她和阿溯約好了一起吃晚餐的。

這麽一想,雙腿微微打顫起來。身體不受控製,心裏卻怪異地幸福著,幸福得眼睛酸了。以前遇到危險,她都無所顧忌。曾經有人把槍抵在她的喉嚨上,她心跳都不帶紊亂的。

可現在,因為有了牽掛和不舍,所以會害怕了。

會害怕的感覺,她居然覺得很幸福。

甄愛再度揉揉眼睛,悄悄深呼吸,努力平息了砰砰的心跳聲,定下心來,一步一步,極輕極緩地往黑暗中走。

每一步都極為漫長,冷汗漸漸濕了後背。沒有光,沒有聲音,什麽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她從來沒覺得50米的距離能走得那麽吃力。

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米。

應該有二三十了吧?

她心裏稍微跳出了一點希望,要邁下一步時,耳邊傳來極淺的呼吸聲,她甚至聽見了毛毯上細微的窸窣,近在咫尺。

凶手就在她對麵,聽聲音,距離不過30厘米!

甄愛僵住,腦子空白一片,對方卻也停住了,沒有繼續前進。

難道凶手感應到她了?

甄愛屏住呼吸,雕像般一動不動。

她條件反射地去摸兜裏的備用病毒針,可握了一下又鬆開,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再用;一來當初安珀哥哥的死狀太慘;二來言溯正在過來的路上,她不希望讓他看到她惡魔般的手段。

靜謐的黑暗中,兩人麵對麵,靜止著。

甄愛額頭上滲出了汗,全身緊繃起來。直到某一刻,她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了對方腳下地毯的窸窣,她一個機靈,從來人對麵挪開,僵著身子平移了過去。

擦身而過!

甄愛高度緊張,仍然不敢有半點疏忽。她耳朵靈,聽到對方在她身後越走越遠了,才移到邊上摸著牆壁快速而無聲地往前走。

心裏則在倒計時,10,9,8

她的指尖終於摸到了厚厚的密碼門,密碼鍵盤和指紋識別都可以在黑暗中進行,但視網膜掃描需要光線激活,哪怕一星半點兒的光。

甄愛深深吸了一口氣,倒數3,2,1!

黑色的墳墓中忽然傳來叮鈴鈴的叫喚,一道淡藍色的光穿透了黑暗。

走廊裏潛伏的凶手風一般撲向那個疑似手機的光源,可抓到的卻是一隻慢吞吞的蝸牛鬧鍾。凶手反應極為迅速,又風卷般地回身跑,就見甄愛已經通過視網膜掃描拉開了厚重的大門。

外麵房間的燈光像刀一樣撕裂了黑暗。

甄愛的眼睛被刺痛,卻不管不顧地拉開門跑出去,才邁出一隻腳,身後的人像獅子一樣撲上來,扯住她的腳踝往後一拖。

甄愛砰地摔趴在地上。

那人很快跳起來,抓住厚重的門往甄愛身上狠狠一關,砸在她的腰上把她卡住。

甄愛痛得慘叫一聲,腦子都蒙了,好幾秒後才從劇痛中回過神來,本能地雙手推開門,回身拿腳踢開拉扯自己的那個人。

她踢到了來人的頭,那人痛叫一聲,是個女的。

甄愛一愣,一回頭見到蘇琪的臉,白色的臉映在漆黑的走廊裏,格外恐怖。她第一秒的反應是,不管遇到什麽情況,她都不能用病毒針。

如果蘇琪死在這裏,言溯就完了。

就這一秒的功夫,蘇琪回了狀態,撲上前拎起甄愛,一拳打在她頭上。甄愛再度被砸在地上,吐出幾口鮮血,腦子嗡嗡嗡地炸開。

蘇琪是特工出身,別說甄愛,就是幾個專業的男性打手她也拿得下。

甄愛撐在地上,嘴裏全是血腥味,話語不暢:“蘇琪,你”

蘇琪聽她開口,又見她掙紮著要爬起來,一腳踩上她的後背把她壓垮在地上,弓身下去:“在楓樹街銀行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來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和holygold俱樂部裏的人是一夥的!我在那裏見過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甄愛被踩在地上動彈不得,艱難發聲:“我沒見過你,我也沒去”

蘇琪陰了臉,腳板心一使勁,踩得甄愛痛哼一聲趴地上說不出話來,看上去隻有出來的氣了。她語氣又冷又狠:

“你不用否認。為什麽楓樹街銀行爆炸你沒死?為什麽米勒(作家)去silverland你也安全無恙?我早看出來了,你是那群人裏麵的間諜,甚至是主謀!你和安珀一樣,在玩殺人遊戲。哈,現在的滋味好玩兒嗎?”

原來特工小姐對組織的那個俱樂部有恨,懷疑甄愛是俱樂部管理層的人,撒氣撒來她頭上,順帶又站來正義麵教訓她了。

甄愛趴在地上,竟笑了:“蘇琪,是你在玩。你殺了那些人,我沒有。”

話語中的嘲諷掩飾不住:“你說的那個主謀教你殺人了對不對?你那麽恨他,為什麽要聽他的話殺人?你都已經是變態殺人凶手了,想殺我又何必找正當理由?殺死那個幼兒園小女孩的時候你是怎麽安慰自己的?殺死你男朋友米勒的時候,你又是怎麽安慰自己的?”

蘇琪被她說到痛處,身子僵了一秒;甄愛逮到機會,突然也不知哪裏爆發的力量,將她從身上掀起來,反應極快地抓起門口的鐵椅子往她頭上摔去!

蘇琪一下子倒進黑暗的走廊裏。

甄愛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抓住門把手跑出去關門,可身後的蘇琪再度撲上來扯住了她的腳腕把她拉到,雙手抓住她的腳踝狠狠一擰。

“啊!!!”

甄愛慘叫,痛得差點兒暈過去,卻本能地抓住門縫想往外爬。

但蘇琪的力量簡直比過男人,水草一樣纏住她往黑暗裏拖。

甄愛冷汗直流,咬著牙死死抓著門想使勁,可身體還是一點一點被吞進黑暗的沼澤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動物係小劇場(七)

小海螺走啊走啊,走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對小蝸牛說:“亞小瑟,我走不動了。”

小蝸牛望望天,天快亮了,他點點頭:“我們睡覺吧。”

“嗯。”小海螺停下來,準備鑽到殼裏去。

“那個,”小蝸牛探頭望他,紅著臉搓搓手,“小愛,你不和我一起住麽?我們家可寬敞了,還香香的呢。”

“是麽?”小海螺探頭看,小蝸牛趕緊挪開,給她看他的蝸牛殼。

“真的好寬敞哇。”小海螺很開心,“我還從來沒有住過蝸牛的房子呢。”

小蝸牛揪著手指,嘀咕:“你自己不就是蝸牛麽,嗯,不對,你是小海螺。嗯,你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小海螺鑽進家裏換了一套衣服,準備去蝸牛殼裏睡覺,沒想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小海螺不好意思地揉揉肚皮,小聲說:“亞小瑟,我,我肚子餓了。”

小蝸牛說:“我給你找玫瑰花瓣吃好不好?”

小海螺興奮地點點頭:“好呀好呀。”

小蝸牛特驕傲,揉揉她的臉:“你等我,不要亂跑哦,我馬上就回來了。”

小海螺乖乖地點頭:“嗯。”

小蝸牛特開心地給她找吃的去了。

小海螺抱著小草探頭望著,為什麽蝸牛可以跑得那麽快啊?

小海螺抓著小草玩**秋千,一個手沒抓穩,滾到地上,一下子磕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小海螺嚇一跳,慌得縮進殼裏。過了好久,世界都安靜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一望,就看見什麽奇奇怪怪的大大的東西湊過來了。

這是什麽呀?比巨大的海星星還大好多呢?

她張著嘴巴,愣愣地望著,好神奇哇!

還想著,沒想自己突然被什麽東西含住,叼了起來。小海螺嚇哭了,慌得抱住殼兒往裏麵縮:這怎麽回事啊?她怎麽一下子從草叢‘森林’裏飛起來了?

謝謝嗯呐扔了一個地雷,七月的七扔了一顆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