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日
書房還是像以前一樣溫馨文雅,她看向書架最底層,那裏以前放的全是她愛看的童話書,現在一本都不見了,她抬起眼眸又掃了一圈,目光落在第二排那全沒有拆封的書上,她踮著腳想拿一本,門外響起鎖匙開門的聲音,她趕緊跑出去,輕輕掩上房門。
林遇安看見那一排沒有拆封的書,作者全是同一個人,於華笙。
“爸,你下班啦。”林遇安乖乖一笑,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吳齊可帶著一臉的寵溺,問她:“已經吃過飯了吧。”
“還沒呢,我剛睡醒,媽媽不知道去哪了。”她撓撓頭。
吳齊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把脫下的鞋子顫抖著又穿上,說:“遇安,你自己弄點東西吃,我東西掉在單位了,回去拿。”
“哦,好。”
她走進廚房,打開冰箱拿了雞蛋出來,準備做蛋炒飯吃。
她心不在焉地翻炒著鍋裏的飯,想到已經差不多十年沒有進過那間書房,她心裏就帶著莫名的慌亂。
記得七歲那年,她拿著玩具跑到書房玩,媽媽在看書,她玩得累了趴在地上睡覺,醒的時候,家裏來了很多人,他們把靠在桌上睡著的媽媽帶走,她哭著說:“不要帶走我的媽媽,你們不可以帶走我的媽媽……”
外公把她抱了出去,她在淩亂間看見媽媽的書桌上血紅的一片。
從那天起,她就搬到外公家待了三年,除了過年過節,她根本見不到父母。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停下手裏的動作,關了火,跑到房間拿手機接電話。
“遇安,是我呀。”衛子幼興奮的聲音。
“我知道。”
“嘿嘿…遇安…”衛子幼在手機另一端笑得邪乎得很。
“打住,沒門兒。”
她肯定衛子幼這廝肯定又要找於湛,連忙打斷衛子幼的話,她才不想出門,這天氣這麽冷!
“來嘛來嘛,我哥生日有好多好吃的哦。”
生日?她哥?
衛子譯!
林遇安微垂著的眼眸裏忽然閃出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好不好嘛,遇安遇安。”子幼隔著電話撒著嬌。
遇安抿著嘴角,壓抑住心裏的愉悅,輕聲說道:“好,什麽時候。”
“後天,你要早點來哦。”
掛完電話,她忽然站起來轉了好幾圈,興奮得不知所以,然後把衣櫃裏的衣服都翻了個遍,穿什麽衣服去好呢?
“這件不好,容易弄髒。”隨時丟在**。
“這件老氣橫秋的,醜死了。”
“啊啊啊,到底穿哪件嘛!”
林遇安躺在一堆衣服中間,到現在都沒有選出一件心儀的衣服,冬天討厭死了,又冷又沒有好看的衣服穿。
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她慢慢走進書房,書架底層還是她的童話書,旁邊擺著她的玩具,她走過去抱著最喜歡的洋娃娃,抬頭看到書桌上那一片暗紅色,她踮著腳,卻怎麽也碰不到,這時候書房門打開了。
她看不清門口的人,她試著喊:“媽媽,媽媽是你嗎?”
那人轉身就走,七歲的她追出去,大聲喊:“媽媽,媽媽。”
“媽媽!”
原來是做夢,她一摸額頭,已經出汗了,口也很渴,她走出房間,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爸媽回來沒有。
書房透出淡淡的光,裏麵隱約傳出說話的聲音。
“卿知,等遇安高考之後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吧,我帶你去走走,你不是最想去香港嗎,還有北海道,我們都去看看。”
遇安隻聽見去走走…香港、北海道,她抿著嘴角,原來爸媽要計劃去旅遊啊。
她倒杯熱水,拿進房間。
“呼,好冷。”
喝了水,她連忙鑽進溫暖的被窩。
書房裏。
林卿知目光呆滯,眼神渙散,正用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指甲劃過左手手腕上那一條可怕的傷痕,吳齊可輕輕把她的手握住,阻止她再繼續這樣的動作。
她任由吳齊可抱著,可不管對方說什麽,她都以沉默相對。
……
遇安已經換了好幾套衣服,站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確定這樣穿不會太醜才從房間走了出去。
林卿知正在做晚飯,回頭看一眼林遇安,問:“去哪裏?”
“衛子幼家。”林遇安站得特別規矩,今天的打扮媽媽應該不會生氣吧,千萬不要讓她換啊。
“吃了東西再出去。”
林遇安乖乖回到房間看書,等晚飯吃了才出的門。
因為是冬天,外麵的行人特別少,她輕輕呼一口氣,把手表從藏著的袖口翻出來看,六點半了。
她慢悠悠走在到衛子幼家的必經之路上,抿抿嘴,帶著七分笑意,想起第一次見到衛子譯就是在這裏,那時候……
她想起來那個坐在衛子譯後座的女生,是叫悠悠?優優?她眨眨眼,一會兒一定要問問子幼她是誰。
到衛子譯家,她按了好幾次門鈴,才有人給她開門。
開門的女孩穿著一身紫色晚禮服,上下打量一眼林遇安,然後轉身進去。
林遇安慢慢走進去,衛子幼家裏開了暖氣,和門外完全是兩個溫度。
客廳裏坐著很多人,年輕的男男女女,林遇安有些局促,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衛子幼,正好穿著家居服的衛子幼從樓上走下來,向她招手示意。
“遇安,我在這裏,你快上來。”
林遇安跟她一起走上樓。
到了衛子幼的房間,林遇安才小聲說:“你怎麽沒告訴我有這麽多人。”
衛子幼並不理會她的這句話,而且牽著她的手走到一個大衣櫃前,朝她擠擠眼,笑著說:“遇安,快來看我給你買的禮物。”
禮物?
衣櫃裏放著兩件風格不一的晚禮服。
“遇安,給你。”衛子幼拿出其中黑色那件。
“……”林遇安漲紅了臉,不知道怎麽拒絕。
“遇安,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生日的時候我出國比賽了,沒來得及陪你不是嘛,我特意買回來的。”
“不,這太貴重。”她擺擺手,身體微微往後退。
“遇安,快點啦,一會兒我哥他們都回來了我們還沒下樓去。”
衛子幼伸手開始扒拉她的厚外套,接著又撓她癢癢,壞笑著說:“你換不換,換不換,不換我來幫你哦。”
“哎呀別撓了,癢啊,我換,我換還不行嗎?”林遇安最怕癢,止不住地求饒。
“那還差不多。”衛子幼得意地笑了,取下另外一件禮服換上。
兩個人好好打扮了一番,確定好看了才準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