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開學第一刀3
錢小平一看時間，下節課快到了，對撒月說：“你去上課吧。”
撒月剛剛返身，錢小平又猛然問了一句：“你要吳翹幫你買什麽？”
撒月一時無語，頓了一下，才回答：“買吃的。”
“去哪裏買？”
“在外麵買。”
“你們都在住宿，她哪有時間出去？”
“要她朋友帶。”撒月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錢小平想想這節課是體育課，想去看看方正找吳翹的事，來到隔壁辦公室。
“你幫撒月帶什麽東西？”方正問吳翹。看到錢小平來了，告訴他：“她說撒月托她帶點東西。”
“就是帶點女孩子的東西。”吳翹說。
“你也在住校，怎麽幫她帶？”錢小平問。
吳翹的臉通紅，可能僵持了一陣，才不得已開了口。
“我托我同學帶。”吳翹在錢小平的逼視下，說。
“是男同學是女同學，帶什麽？”錢小平又問，咄咄逼人。吳翹年紀小一點，可能不會那麽鎮定，所以，先強勢一下。
果然，吳翹不說話了，錢小平說：“恐怕不是帶東西吧？”
他邊說邊看吳翹的臉色。吳翹把頭低著，不再說話。不管老師怎麽問，都不再開口。錢小平明白了，撒月撒了謊，她們說的肯定不是帶東西的事。
“你去上課吧，想好了再把真實情況告訴我，如果你還想好好讀書。”錢小平說。
吳翹走了後，方正有點不明白地問錢小平：“你怎麽總是要問她們究竟寫了什麽？女孩子之間，上課不願意聽講，要找點事做也不稀奇。”
“過些天你會明白的。”錢小平說，“你還真有一手，怎麽就知道他們在傳紙條？”
“我長了後眼睛。”方正笑著說，“這些事都是我們讀中學的時候經常做的，她手上那張紙又不會隱身，我眼睛再不濟，也看到她拿過紙。”
錢小平笑了笑，想去找那個男生問一下。他拿出學生花名冊，知道那個坐在第三組第五桌的男生叫孟虎，他把這名字記在腦子裏。
老師認識學生，可沒有學生認識老師那麽容易，每天講台上一站，心思都要用在講課上，同學們的名字和模樣對上號，還要一個過程。他來到籃球場，看到那個穿著白色短袖T恤的孟虎正在跳起來投籃，他的動作非常嫻熟，而且技巧也好。
孟虎在男生中，不是最高的一個，但是在他同樣身高的同學中，是最結實的一個，他跳籃投籃，總是比別人猛，有些同學見他衝過來，都要避一下，否則，肯定會被撞上的。
“孟虎同學，你過來一下。”錢小平對著他招手。
“你打球的時候，不要太猛，免得傷到同學。”錢小平說。
“打球靠的是拚，不拚哪能出水平？”孟虎反問他。
現在這些學生，說話都是這樣的？他們都不知道遵師重道，都不知道禮讓謙讓？錢小平心裏想：這也是一個不怕狼不怕虎的家夥，看來他們這個班，今年有他忙的！
“敢拚的確是好事，但這不是比賽，隻是練習，鍛煉身體，就要以身體為重。”錢小平和顏悅色地說。
“我會把每一次打球都當作比賽，這樣，才能提高技術。”孟虎回答。
這些孩子，跟他們沒法溝通！錢小平隻得轉入正題：“你看清楚吳翹傳的紙條上寫的什麽沒有？”
“沒有全部打開，但我晃了一眼，好象隻有三個字。”孟虎說。
“真的隻有三個字？”錢小平又問。
孟虎點點頭。錢小平說：“謝謝你！”
孟虎把班主任老師好好看了幾眼，這不是他應該回答的問題嗎？老師居然還這麽客氣！
孟虎的父母本來要送他去市裏的重點高中讀書，但是哥哥說：“沒有考取，花什麽冤枉錢？重點學校隻不過是看分數講升學率，他這成績，到那裏還會被拖得更慘，還不如來仁德，先學做人再學做事。”
“難道你們學校就不講升學率？不講升學率誰來你們學校讀書？別人送孩子讀高中，就是希望他們考取大學！”他的母親說。
孟虎最不願意大人們提學習，所以，站在哥哥一邊，對媽媽說：“我就去哥的學校，去看看他們怎麽樣改變我這個混混。”
孟虎自稱是混混，他也的確如此，從初中時候就開始騎摩托車，一門心思撲在摩托車和籃球上，中考的時候才考了五百四十九分，離重點線整整二十分。不過，相對於他所花在學習上的時間，這成績還算是對得起它們了。
錢老師走了後，哥哥孟龍又來了，叫著他：“孟虎，你來一下。”
這些同學的水平，他也正覺得在一起打沒有意思，所以，幹脆先玩會兒電腦再回家。他跑步進了哥哥的門衛室，哥哥還在後麵走。電腦是開著的，他一上來就打開了遊戲。
“你停下來，我叫你來是有事問你。”孟龍說。
“你問，我聽著哩。”孟虎說。
“你跟撒月和吳翹是一個班，平時有沒有打過交道？”
“我跟她們那些娘們打什麽交道？”孟虎劈哩啪啦一雙手把鍵盤弄得很響。
“你是個學生，怎麽能夠這麽說話？”孟龍說，“你注意到她們這些天有什麽異樣沒有？”
“什麽異樣？她們女生事情多，我們怎麽知道？”孟虎把第三節課的時候，吳翹傳紙條給撒月的事情說了。
“紙條砸在你額頭上？你看清楚寫什麽沒有？”孟龍立即來了精神。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也對這些小娘們的事感興趣？”孟虎說，沒有看哥哥。
“你要告訴我她們說了什麽？”
“就三個字，沒有看清楚，好象是已辦好或者已辦妥。”
“真的嗎？”孟龍拍了孟虎一下。
孟虎鼻子裏“切”了一下，注意力一直在電腦上麵。
“你不要玩了，幫我看看門，我去找錢老師。”孟龍把孟虎從電腦前拖出來。孟虎哪能聽哥哥的，根本不願意挪屁股，但是哥哥是特警出身，力大，孟虎雖說有哥哥高，但是哥哥還是可以把他象拎小雞一樣拎起來。
孟龍把孟虎拎到校門邊，又叮嚀了一句：“好好看著。”
孟龍一邊走一邊給錢小平打電話，要錢老師往校門口走，他還是不放心把那麽重要的工作交給孟虎一個人，因為差不多要下課了。
錢小平對孟虎的工作態度很欣賞，如果襲擊十二班汪洋同學的真是自己班上的學生指使的，那麽，孟龍這就是在幫助自己，所以，孟龍電話一響，他就特別警覺。
“怎麽樣？發現什麽總問題沒有？”孟龍問錢小平。
“那兩個女生，特別是撒月，真不象一個學生，她好象什麽事都處變不驚，但是她跟吳翹的紙條中決不是隻談買什麽東西，她們兩個人的話對不上，雖說都說帶東西，但一個是帶，一個是買，而且買什麽，對不上。”
他們兩個人討論的結果：如果汪洋遇襲的事與她們有關，那麽，肯定是撒月出錢，吳翹請人，而且，吳翹請的人中，最少有人記得住汪洋的相貌！
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采取一些手段，讓她們自己暴露自己？她們是孩子，又不是慣犯，肯定會找到蛛絲馬跡的！
“這樣，你下午還是多關注一下她們的動靜，上課的時候，可以借著要學生們注意自身安全問題把汪洋的事情說出來，看看她們還會有什麽動作！”孟龍說。
“我真不希望這種事是自己的學生所為，一個女生，如果那兩個男生下了狠手，後果是怎麽樣的？我真不敢想！”錢小平非常自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的孩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孟龍安慰錢老師，“這也不是哪個老師管得了的事。”
他們談到中國的教育現狀，談到教育體製的弊病和不足，都感歎素質教育這句話，已經說了多少年了，還是一句空話，可能在許多年之內，都將是一句空話！他們希望考大學不再是一個恒量學生實力的唯一參數，學習成績和考試分數不再是大學錄取工作的唯一參數，象原來，應該把推薦和保送的比例拉大！
現在，有許多高級知識分子，在做人方麵非常欠缺，而且社會知識少得可憐，生存能力相對非常差，如果國家不提供給他們一個非常好的工作環境，他們便會眼前一摸黑。但是，作為一個學生，成績的確又是恒量他們唯一標準，古往今來皆如此！
一個優秀學生應該是個什麽樣子的？大家會說：成績好、身體好、有能力、有責任心和愛心等等，但是這樣的學生，又有幾個？
“這件事如果我們兩個辦不了，就隻有學校出麵了，汪洋的家人肯定還會找學校的，我們應該看看學校的態度。”錢小平說。
“我們還是先自己努力，盡量做到不驚動太多的人，爭取有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孟龍說，“幸好，那兩個男生還沒有過激的行動！”
這是他們都非常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