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你敢動我女兒,我要你命。

“誰告訴你我沒看出來?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麽蠢?”

“我不蠢!”阮阮辯解到,雖然事實上她確實沒有他聰明,可如果沒有霍朗聰明就是愚蠢,那這世界上蠢人真叫遍地開花。

“你不蠢?那為什麽我被金木謠不情願的擁抱之後,立刻就能想到你和霍霆的擁抱一定是你不情願的,而你卻不想到,你自己經曆了不情願的擁抱,我和別人的糾纏也可能會是不情願的?這就足以說明你蠢,又蠢又笨!”他說這話,完全是一副嫌棄的語氣。

巫阮阮的眼淚還在眼眶裏來回滾動,岌岌可危,搖搖欲墜,隻要輕輕一眨,便能一連串的落下,水光讓她無法看清眼前的人,卻身體卻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目光的灼熱。

“你就這麽嫌棄我?”

“對,嫌棄。”他堅定肯定以及十分確定的回答。

巫阮阮的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洶湧的沿著她尖尖的下巴流向他挑著她的手指。

看著她的眼淚,霍朗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擰了起來,心疼,自己把她惹哭,自己心疼的要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抬手攬住了她的後頸,用力的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

這擁抱緊得令人窒息,緊的連同阮阮因為哭泣而不住顫抖的肩膀都失去了抖動的空間。

他溫熱的大掌胡亂的在她後腦上揉了揉,聲音低沉動聽,在她耳邊歎著氣,輕聲說,“你確實笨,這不可置否,可我願意將就,這也毋庸置疑。”

阮阮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還上了他的腰,用力的回抱他,好像她鬆開一點點,霍朗就會被哪個漂亮姑娘帶走。

她哽咽著抱怨,“既然知道我是不情願的,為什麽還質問我,還要家暴我,明知道我膽子小,你還嚇我……”

霍朗理直氣壯的回答,“我吃醋啊,不管你是不是情願,不管你們的見麵是不是一場意外,我都吃醋,你看他一眼我都吃醋,更別說擁抱。你還敢說我沒資格,如果不是在大馬路,我一定打到你屁股開花,我是你老公,我沒資格過問你,那還有誰有這個資格?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有資格過問你的事,所有事,任何事,上到你的過去未來,下到你的吃喝拉撒你的大姨媽。夫妻是什麽?是住在兩個身體裏的一個靈魂,我那一半的魂到到底在想什麽幹什麽,我怎麽就無權過問?”

阮阮想要抬頭和他說話,可霍朗堅決不許,把她的腦袋當做了創可貼牢牢按在胸口,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阮阮的聲音在他懷裏變得甕聲甕氣,“你這個人,隻許自己滿山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吃醋可以,我就不能吃醋嗎?我一定是缺心眼的那個,不能是小心眼的那個嗎?”

“你吃醋嗎?你是擔心我被人勾走了,還是擔心,你好不容易拚湊的一個家又散了?”

阮阮張嘴在他胸口咬了一口,不疼,卻能讓人感覺到她是在發威,“你笨的像一隻豬!”

“你有種再說一遍嗎?巫阮阮。”他的聲音突然冷下來。

巫阮阮立刻慫了下來,老老實實的回答,“沒種。”

霍朗說:“如果是擔心我被勾走,我的心都不在自己這裏了,別人勾什麽?怎麽勾,你不放開,誰能勾走?如果是擔心這個家……”

阮阮突然掙脫他的懷抱,在霍朗錯愕的眸光裏掛著一臉未幹的淚痕、目光熠熠的盯著他,說,“你不就是我的家嗎?”

霍朗勾了勾嘴角,用手背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雖然我很吃醋你和霍霆的關係,可我們不會分開,我保證。”

一陣風吹過,頭頂的綠蔭在日光下微微晃動,一縷縷光斑透過樹葉的縫隙照下來,在阮阮的頭頂明晃晃的閃爍,她的笑容應著濕潤的眼角溫柔綻放,伸出小手指在他的麵前搖晃,“拉鉤吧,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王八蛋。”

霍朗推開她的手,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幼稚……”

在他們的不遠處,灰藍色的賓利慕尚從轉彎處悄無聲息的駛出,在這由一整條街的綠蔭庇護的單行道上,隨著剛剛被紅綠燈放行的車流一起從他們身邊飛逝而過。

車內的男人,帶著墨綠的太陽鏡,將他英俊的麵孔遮住了大半,不見任何表情,可從單薄的鼻翼到緊繃的嘴角再到尖削的下頜,有長長的、清澈的,淚水流過的痕跡。

副駕駛位,放著一份當日報紙。

直到倒車鏡裏的那一雙人影被距離徹底拉成渺小的一個黑點,霍霆才終於鬆動了緊抿的嘴角。

阮阮,原來我失去的,不僅僅是你的笑容。

還有你的眼淚。

事到如今,我才剛剛明白過來,自己想要的根本不多,隻是想看看你鮮活的喜怒哀樂,哪怕它們並不再是為了我。因為不是為我,所以很心酸,很遺憾,很難過,可我還是覺得,那很值得。

我的自私和自作主張並非完全邪惡,你看,我錯誤的方式,還是帶你找到了你認為正確的那人。

我曾聽人說過,“我愛你,可這又和你什麽關係呢?”從前我不懂,既然我愛你,便會在乎你如何回應,那怎麽會與你無關?

現在我懂得了,原來愛,真的是種一廂情願又甘之如飴的情感,我愛不愛你,如何去愛你,都是我自己的事,當真和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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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霆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馬路上穿行,想不出該去哪,那些漂亮的房子,那些交際場上的朋友,沒有一個是他現在想去的地方想見的人。

從泥潭裏站起來,是那麽難的一件事,可從山巔跌落,怎麽會簡單成這副模樣,一朝一夕,他被最信任的人算計,失去企業,失去兄弟。

他從公司離開之後,孟東就沒有給他打過半個電話,連一條信息都沒發過。

最讓霍霆難過的是,明明他所有的事情都糟糕到不能再遭,可是麵對所有人,他都要笑著說很好,身體很好,事業很好,家庭很好,朋友也很好。

晚上回到綺雲山別墅時,他看到於笑已經被霍老太太接了回來,客廳裏還坐著於長星和他的夫人,正和他的母親聊著天。

餐桌上的菜已經上了一半,說明他回來的正是時候。

霍老太太熱情的朝他招手,“兒子回來啦,於笑爸媽來了。”

霍霆冷淡的瞥了一眼,“看見了。”

他連起碼的禮貌應付都懶著開口,看都沒看一眼坐在於長星身邊抱著霍江夜的於笑,徑直上樓換了一身休閑裝,不等任何人,便直接入座。

阿青端著精美的菜肴從廚房出來,見到霍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霍霆喝了一口水,問,“呢呢哪去了?”

“在廚房……”

“廚房?又是刀又是鏟,她去廚房幹什麽?你想什麽呢?抱出來。”

“那個,她要跟著我,看我摘扁豆也要摘,我這就去抱。”她放下盤子正要轉身,就見小呢呢自己從廚房跑出來,眼睛還水汪汪的,小鼻子通紅,一看就是剛剛哭過,一手抓著兩根扁豆,一手抓著兩縷雞毛,本來是要奔阿青來,可一見到霍霆,頓時傻了。

霍霆皺了皺眉,朝她伸出手,“過來寶貝兒。”

呢呢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嘴角兩邊掛著兩個油瓶似的向下撇著,想忍沒忍住,張開嘴巴便開始無聲的大哭起來,小跑著奔到霍霆的懷裏。

霍霆輕聲的安撫著,吻她的額頭,“怎麽了呢呢?怎麽哭的這麽慘?這是受了多大的冤,恩?不哭了,告訴爸爸,爸爸在呢,不哭了啊寶貝兒。”

他抽走呢呢左手的扁豆,又去掰她的右手,“哎呦,呢呢寶貝,爸爸不說了不能拔元寶的羽毛嗎?”

呢呢突然激動起來,握著羽毛不斷的揮著小拳頭,一直指著桌上的菜。她什麽也不說,嘴巴一張一合,霍霆隻能看明白她在不停的叫爸爸。

霍霆在桌上掃了一眼,抹掉呢呢臉上的眼淚,抬頭看向阿青,“元寶呢?”

阿青麵露難色,目光不自主的瞥向滿桌佳肴,“少爺,元寶……在桌上呢,呢呢剛剛纏著我陪她玩,我就離開了一會,阿雲可能不知道元寶是您特地買回來給呢呢作伴的,就給……殺了。”

霍霆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口氣,薄唇抿成了一條剛毅的直線。

且不說這個家沒有矯情到連吃個雞都需要現殺,那阿雲會不知道元寶不能吃?簡直是天方夜譚!沒有哪個傭人會愚蠢到去殺一隻整天被雇主抱在懷裏的動物,沒有於笑指使,她哪來的膽量?

“阿雲呢?”

“廚房做飯呢,少爺。”

霍霆抱著呢呢站了起來,目光極冷,“讓她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從霍家滾出去!”

他陡然提高的聲音驚動了在沙發上的幾人。

於笑把小江夜放到自己母親手裏,翩然至他身邊,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小心的探問著,“怎麽啊霍霆?剛回來就發這麽大的火……”

呢呢從霍霆的懷裏抬起頭,這小丫頭不知道憋了多久的氣,眼見有霍霆給自己撐腰,立馬把巫阮阮的敦敦教誨拋之腦後,揮著小拳頭就要去打她。

於笑本能的一巴掌扇開呢呢揮出來的小手,發出“啪”的一聲響。

呢呢嚇傻了,哭都忘了,直愣愣的看著她,這可是她第一次挨揍。

霍霆也震驚無比,他沒想到於笑竟然敢在自己麵前對呢呢動手,他看了看自己的小寶貝被打紅的小半截手臂,眉頭一擰,反手便給了於笑一耳光,全然不顧此刻的家裏都有誰在場。

在一屋子的詫異目光中,直指她,聲色俱厲道:“我警告過你於笑,你敢動我女兒,我就敢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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