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雖然看慣了人情冷暖,但桑枝的這番話還是讓她很受用,小小年紀長了一張巧嘴,也是很厲害的。
“太後過獎了。”
謙遜的回了一句後,張嬤嬤親自去搬過來一把椅子,讓桑枝坐下,她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看著張嬤嬤給那三個小姑娘上課。
看她們站在那裏,汗流浹背也不敢動的模樣,桑枝忽的想起自己剛上大學時的軍訓,練軍姿也是這般,站在烈陽下,幾個小時不準動,不過卻比她們稍微容易些,至少不用保持麵部表情。
哎!
一國之母聽著威風尊貴,可裏麵的艱辛又有誰知呢!不光要有些管理後宮的能力,還要大度寬厚,含笑看著自己的夫君去寵幸別的妃嬪······
呼吸亂想間,課已經結束,即使三人累的恨不得癱在地上,也得保持優雅端莊,若是有一絲不妥,輕則會被張嬤嬤斥責,再嚴重些說不定又得加練。
“太後來了,你們過去麵見太後吧!”
張嬤嬤發話,三人才敢移步過來,向桑枝屈膝行禮。
“臣女見過太後。”
桑枝視線從她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桑錦玉的身上。
“都免禮吧!”
在三人起身後,桑枝又對另外兩個人說道:
“你們先退下吧!”
都知桑錦玉是太後的侄女,薑婉寧,蘇媛媛很識趣的,退下的還有張嬤嬤。
其他人一走,桑錦玉就不再是那副溫柔賢淑的模樣,而是倨傲的看向桑枝,問道:
“姑姑,可是祖父命你來看望我?”
命她?一個臣子命令當朝太後,這話桑錦玉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
聽到這兩個字,桑枝笑了。
“看來你在張嬤嬤手底下學了這麽久,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桑錦玉不明白桑枝為什麽要這麽說她,自己在宮裏可是最努力的那個,不管是哪項,姿態也好,規矩也罷,都達到甚至超過了張嬤嬤的要求。
此時桑枝的笑容,還有莫名其妙的話,讓她有種被嘲笑了的感覺。
“姑姑,你這話是何意?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的性格是不會那麽容易改變的,除非經曆大的挫折,所以桑枝不打算跟桑錦玉白費口舌,她自傲就讓她自傲去。
“沒什麽,你說得對,哀家確實是因為丞相過來看望你一下,見你在這裏學的挺好,哀家也就放心了。”
走過場似的來了一趟後,桑枝就準備離開,但桑錦玉卻突然攔住了她。
“還有事?”
桑錦玉道:
“姑姑,過幾天你帶皇上也來一趟長安殿吧!”
桑枝被她這理所當然,甚至有些頤氣指使的語氣又給逗笑了。
“你這是在給哀家下命令嗎?”
本身被禁在這長生殿,日日被教導已經讓她十分的壓抑,再被桑枝接二連三的陰陽,桑錦玉有些煩躁。
“姑姑,這裏又沒有外人,都是自己人用得著說話那麽注意嗎?更何況,我要是當了皇後,而你又是太後,這整個後宮不就屬於咱們桑家,到時候我再懷上皇子,桑家的榮耀將無人可比·····”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原來桑成海費盡心機想要讓桑錦玉坐上皇後之位的目的是在這啊!
野心大的讓桑枝一口氣險些上不來,當即心裏更加堅定了要跟桑家劃清界限的決定。
“好,哀家知道了,看皇上吧!他若是不忙了,哀家會帶她來的。”
但百裏昊怎麽可能不忙呢!
從長生殿回來,桑枝緩了很久才讓自己的心平靜。
她此刻詭異的十分想見百裏長歸,然後把桑成海的目的告訴他,讓他趕緊去解決了桑錦玉,別再磨磨蹭蹭的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百裏昊的生辰,那時就會選出皇後,難道非得等到那天才動手嗎?
雖然知道百裏長歸定不會讓桑成海得償所願,但桑枝心裏還是十分的不安,心情不好之下,她又想出宮了,順便打聽打聽池宴的情況。
把杏葉跟白芷叫到跟前,桑枝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她們,兩人聽後一臉的為難。
“主子,這才過了沒兩天,您怎麽又想出去啊?”
桑枝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算了,哀家也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杏葉跟白芷見不得她失望,隻能答應了桑枝,隻是不等去到那麵宮牆,就發現周圍有很多的禁衛軍在巡邏,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得再從那個洞裏鑽出去,根本不可能,況且她們出現在如此荒涼之地,也會引起懷疑的。
真是怪了,平時這個地方都沒人,今兒個怎麽會巡邏如此嚴密了,她出現在這裏,端老太妃有些意外。
桑枝十分不解,但也隻能敗興而歸,卻不想正巧遇見端老太妃出門,
“太後?”
她出現在這裏,端老太妃有些意外。
桑枝遲疑了下,上前曲了曲膝。
“老太妃。”
端老太妃對桑枝的印象一直很好,目光含笑的看著她,問道:
“也算是巧,今兒個老婆子我準備了些特別的吃食,太後要不要去嚐嚐?”
長輩邀請,桑枝不好意思拒絕,就隨著端老太妃去了她的偏殿,杏葉跟白芷在外麵候著,剛踏進去就看到院子中央一抹清雋的身影。
嗯?
百裏長歸?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他怎麽會在這裏?
正在爐灶上烤魚的百裏長歸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到桑枝的一瞬間,他的表情也凝滯了一下。
這個小丫頭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兩人眼神對視的刹那,桑枝想起他那日的咄咄逼人,當即就想翻個白眼,然後轉身走人。
可邀請她來的人是端老太妃,若真那樣做的話就太失禮了。
百裏長歸起身,主動跟桑枝打了招呼。
“太後。”
當著端老太妃的麵,她也不好給百裏長歸甩臉子,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
“攝政王也在啊!”
百裏長歸“嗯”了一聲。
端老太妃目光在兩人來回轉了一圈,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看不出哪裏不對勁。
她失笑的搖了搖頭,對桑枝說道:
“太後,坐吧!”
爐灶旁邊有個桌子,桑枝選了個離百裏長歸最遠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