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跟百裏長歸兩人都悶不做聲的往前走,半個時辰之後,他們走出了森林,站在一片空曠之地,不遠處,李如風帶著白芷,還有侍衛找了過來。
“主子,你沒事吧?”
白芷看到一身狼狽的桑枝,眼睛瞬間紅了,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流,她都恨死自己了,為何會睡得那麽熟,主子從馬車上下去她都不知道。
在尋找桑枝的這段時間,她想了無數種可能,每一種都讓她懊惱的恨不得解決了自己。
幸好桑枝安然無恙,否則她也不活了。
“哎呀!別哭了,你看哀家,這不是沒事嗎?真的沒事,隻是身上髒了點而已,一點傷都沒有。”
桑枝幫白芷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誰知她手太髒了,反倒是把白芷的臉抹的亂七八糟的。
一旁的李如風看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白芷姐姐,你變成小花貓了。”
白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就你長了嘴,不說話能憋死是不是。”
李如風好脾氣的沒還嘴,隻是在那盯著白芷笑。
百裏長歸見他這德行,無語的搖了搖頭。
“咕嚕嚕,咕嚕嚕……”
桑枝的肚子很不合時宜的叫了,讓氣氛有一瞬間的滑稽。
看到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桑枝一點都不尷尬,她朝著白芷問道:
“帶吃的了嗎?哀家餓了。”
白芷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在尋找桑枝的時候,身上始終帶著食物,此刻桑枝一問,她就趕緊把身上帶的點心,還有水拿了出來。
“主子,快吃吧!”
一想到主子失蹤這麽久,都沒有吃東西,白芷心疼的又想落淚。
也不管手還是髒的,桑枝拿過點心就往嘴裏填,也不管什麽太後不太後,哀家不哀家的了,她現在就想把自己幹癟的喂吃的飽飽的。
吃的太急噎著了,就喝口水壓壓,然後繼續吃,一直吃到肚子感覺撐了,她才停了下來,緩了一下,她朝著白芷苦笑一聲。
“白芷,哀家估計走不動,你得背著哀家。”
“奴婢背您。”
聽到這話,一直在眼眶裏打轉轉的淚再次落下來,白芷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對桑枝說道:
“主子,您上來,奴婢背您。”
桑枝爬上白芷的後背,幾乎是一瞬間就睡了過去。
看著前麵那兩道主仆情深的背影,李如風感歎了一句。
“真是讓人羨慕啊!”
百裏長歸斜睨了他一眼。
“怎麽,你也想讓白芷姑娘背著?”
李如風翻了一個白眼。
“你說什麽呢!”
停頓了一下,他又開口提起了正事。
“對了,我已經可以確定獠牙麵具男是哪裏的人了。”
李如風原以為百裏長歸會迫不及待的讓他說出答案,卻不想百裏長歸嗤笑了一聲。
“本王早就知道了。”
李如風切了一聲。
“真沒意思,還以為能比你聰明一回呢!”
他又道:
“那你說說獠牙麵具男是什麽人,看看咱們猜測的是不是一致的。”
百裏長歸看著他,緩緩吐出三個字。
“南疆人。”
跟他猜測的一樣,李如風挫敗了一下,立馬就亢奮起來,至少證明自己的腦子跟百裏長歸一樣好了,這也不錯。
他問道:
“你說會不會是那南疆質子池宴?”
百裏長歸皺了皺眉,看向桑枝的背影。
“也說不定,不過一切得等回京後才能知曉。”
他打向獠牙麵男的那一掌,留下了印記,若真是池宴的話,到時候查一查便是了。
李如風雙手放在腦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哎!也不知道南下這一路,要遇到多少驚險,想想還挺刺激的。”
百裏長歸懶得接他的話,大步的朝前而去。
許是累的太過了,白芷將桑枝背會馬車,放她躺好,用溫水打濕帕子,白芷一點一點的擦拭著桑枝的臉,脖子,還有手,身上的髒衣服也給換掉。
不管她動作多大,自始至終都沒有醒過,那均勻的呼吸聲,一聽就知道睡得很沉很沉。
接下來的路程,桑枝一直睡著,有時候把白芷嚇得都會伸出手指去探探她的鼻息,看看她是不是睡過去了。
一天一夜過後,桑枝才醒了,精神飽滿,又恢複了狀態,而且她還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暈馬車裏,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在馬車裏晃來晃去,感覺跟要死了似的。
她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原以為南下的路途還會經曆幾番凶險,但出人意料的是竟然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半點波瀾都沒有,隻是在踏入江州地界時,看到了很多難民。
他們或三五成堆,或一人形影單隻,坐在路邊,每個人都是麵黃肌瘦,有氣無力,眼神空洞而又麻木,在懷裏的那些孩子都在允著自己的大拇指,瘦的腦袋大身子小,眼睛又大又突出。
當他們的隊伍經過時,這些災民畏懼而又渴望的盯著,畏懼是因為他們手裏有刀劍,渴望則是希望他們發發善心,給這些災民一點食物。
但放眼望去,這些災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們手裏的食物根本就不夠分的,哪怕給老弱小,等他們走後也肯定會被其他人搶的,說不定還會受傷,即使心裏不忍,他們還得硬下心腸裝作看不見。
隻是那些災民的眼神太過熱切,即使如百裏長歸這種冷酷無情的男人,也不禁目露悲痛。
他在心裏暗恨,此次南下江州,他定要將那些不顧百姓死活的貪官汙吏全都當場正法,以儆效尤。
又繼續趕了一百來裏的路,越接近江州城,災民就越少,想必是被當地官員給趕到了別處,他們早就知道攝政王跟太後要南下,怎麽可能會讓這些災民礙眼。
可那麽多的災民,數不勝數,趕又豈能趕的盡,故此百裏長歸跟桑枝等人才會在路上遇見,也知道此次災情有多嚴重,造成了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下午,他們一行人抵達了江州城,江州知府攜其管轄內的各個縣令在城門口迎接。
看著江州知府跟其他官員,一個個肥頭大耳,百裏長歸一臉的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