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中, 沈夕再次在屋子裏喊叫了起來。
“有沒有人呀?”
“外麵這麽多人,怎麽就不進來一個人呀!”
“有人嗎?”
終是外麵的人再也忍不了了,那人將門一腳給踹開。
哐當一聲巨響,沈夕隻當是這門給踹爛了呢!
那人沒好氣地說:“你又嚷嚷什麽,現在這屋子幹淨了,你可還想要什麽?”
“這位大哥,不知這裏是何處?”
“你一個被綁過來的人,知道這麽多做什麽,老實的待著。”
賣乖看來是不行了,沈夕臉上的笑意斂去,“你們的主子怎麽不來,用這麽好的院子關著我,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上頭之人怎是你隨意能見的?”
“哦,這麽厲害,那他把我綁來是何意,隻是將我關在這裏?”
“莫要再說這些廢話。”
說著那人正要關門出去,卻被沈夕給叫住了。
“你去帶個話,本姑娘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那人明顯一愣,沒有吭聲迅速地關上了房門。
這屋子裏能看的地方都已經看過了,連那瓷瓶上有幾隻鳥她都數清楚了。
樹上蹲了幾隻鳥,樹下又有幾朵花,當真是無聊極了。
平日裏忙的時候,隻覺得這一天過得好快。
而真當閑下來的時候,就如在這屋子裏,這一天過得也著實的有些漫長。
漫長到,她都開始數著屋頂上的木頭了。
轉而一想,人家成親幸福美滿,她成親就有種在渡劫的感覺。
下午小睡了一會兒。
她睜眼之時,屋中便已經坐著一個人了。
他帶著半個麵具,將上半部分遮住。
可是他嘴角的那顆痣卻是十分的突兀。
在她的印象中,長得如此奇葩之人,怕是那個跟她結下梁子的人吧!
“關了我這麽久,你果真還是來了。”
“沈姑娘當真是聰慧得很。”
“多謝誇獎,可縱使是再怎麽聰慧不還是被你給綁到了這裏。”
“不知沈姑娘叫在下過來是所為何事?”
雖是瞧不見那人的臉,可沈夕當真是想要一口吐沫給吐到他臉上了。
“那不知你將我綁來是所為何事?”如此大費周章,又是易容,又是賣燈籠的,我就不信你隻是想單純的請我過來住一下這屋子!
“姑娘莫要著急,你看在下這屋子布置得可好?”
他很是自信地將這屋子給環視了一圈,怎麽看都覺得佩服自己,為何會如此有才。
沈夕當真是不想與他在這裏繞圈子,“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將我綁來,你這麽膽大妄為,宸王知道了會將你這院子給夷為平地的,到時候,你再好好地欣賞吧!”
“嗯?你不是知道我是誰了嗎?怎的還如此問?”
“你的廢話當真是多,薑公子,你的身份怕是不止這一個吧?”
“哈哈哈哈,宸王妃果真厲害,不過,你知道了也無用,這院子你是出不去的。”
沈夕原先也隻是猜測,而如今看著麵前的人,甚是細思極恐。
世間險惡,可這未免有些太過驚險。
門被重重地關上。
沈夕心裏咯噔一下,她來到窗子前,看著院中,這三人一小隊,五人一大隊地來回巡視,她當真是出不去的。
這薑皓和蕭璟軒倆人的感覺是不同的。
蕭璟軒雖然每次都找茬從中作梗,那是他想要錦沫閣,可是這薑皓就不是了。
沈夕很明顯能感覺到,他意圖頗深。
奈何她逃不出去,消息也傳不出去,當真是心急如焚。
正是因為薑皓來了這一趟,沈夕的晚飯都沒有吃。
她根本就沒有心情吃,外麵是個什麽情況,她最後會有什麽用處,這些全是未知。
那婢女照例進來將燈給點上。
沈夕躺在**,費盡腦汁地想著逃出去的計策,等這燈熄滅了都未曾發現。
若是要打的話,我是沒有這個武功的。
若是借著去如廁的機會逃走,被抓回來的可能性會很大。
若是,若是將那婢女給打暈,然後穿著她的衣裳逃出去,豈不是妙哉。
她瞧著自己與那婢女的身形是差不多的,而且那婢女總是低著頭,想來沒有人注意到過她長什麽樣子。
定好了這最後一計,這一晚便沒了什麽睡意。
若是想要逃出去,那就得將這院子給熟悉熟悉。
巡視的人何時換班,又從哪裏經過。
此時,沈夕趴在了窗子前。
透過了一個小洞,一眼望去,晚上的人要比白日裏多得多。
這院子看著不大,沈夕在這裏甚至都看到了不遠處的大門。
突然,房門被打開,沈夕慌張地站起身來。
一下子又多了兩個婢女,一人一邊,拉著沈夕就去了別處。
夜深之時,正是動手之時。
顧宸佇立在高處,將這院子盡收眼底。
他們這一行人,似是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了一般。
他們在等待時機。
院子裏的人還是照常地在巡視。
秦羽帶著人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霎時間,他們就將這院子給圍住了。
一人手上拿著火折子,一人手中抱著一罐油。
秦羽與顧宸示意了一下,然後,他的手衝著其他人比劃著。
三二一,火折子與油罐子同時扔了進去。
就算是裏麵沒有幹柴,那也是可以瞬間燃燒起來的。
大火沒有正著的在院子裏燒了起來,正好燒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在他們喊著走水了的時候,秦羽便一腳踹開了大門,帶著人衝了進去。
本是井然有序的人,一下就被衝散了。
刀光劍影間,這群人很快就都被降服。
顧宸陰著一張臉,緩緩而來。
徑直向屋子裏走去。
開門後,屋裏哪有什麽人。
他繞過屏風,**有些亂糟糟的,定然是有人在這裏休息過的。
而且,桌子上還有未動的飯菜。
然而就在他低下頭看桌子底部的時候,卻看到在這桌子上畫了一個箭頭。
這箭頭所指的方向正是床的位置。
於是,顧宸又來到了床跟前站著。
若是這箭頭當真是指引的話,這床有問題。
顧宸立馬掀開了床褥。
床板上赫然的刻著些許字,而讓他欣喜若狂的,正是這些字。
上麵寫著,“我暫時無事,薑皓有問題,小心!”
欣喜之餘,一人的名字讓顧宸又警惕了起來。
也是了,為何沈夕突然被綁,那是因為他替那些人做主,要開始查薑皓了。
而查出來的這第一件事,就是一條人命。
他怎能不會著急。
顧宸環視了屋子一圈,其餘的也當真是沒有什麽用了。
院中的人皆已被控製住了,尤其是守在房門前的兩人。
那兩人在院中哀嚎一片。
直至顧宸出現,他一記狠厲的眼神看過去,那兩人便瞬間安靜了下來。
“主子,這兩人硬是說與他們無關。”
“哦?既是無關,那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現下讓這兩人說話了,可兩人卻又都閉口不言了。
秦羽踹了其中一人一腳,“說話。”
“我,我們隻是拿錢辦事,那人什麽來頭,抓的是誰我們也都不知道。”
“那人長得什麽模樣,你們總該記得吧?”
“這模樣,他每次來都是戴著麵具的。”
身上背著人命的人,怎麽這麽明目張膽地就出現在眾人麵前。
如今這般,人應該是早早地便轉移了。
“通知官府,過來看守,將這些人全部帶下去,嚴加看守。”
“是,主子。”
若是按照以前顧宸的行事風格,那這院子便不會留著的。
可如今,瞧著這滿屋子的奇珍異寶,當真是有些不忍心了。
將這些寶貝放入國庫之中,也不失是個很好的選擇。
雖然現在是不知沈夕去了何處,但這薑府怕是要先去一趟了。
顧宸走在這空無一人的街上,當真是有些孤寂的很。
這個時辰,唯有這長街兩邊的燈還亮著。
他的身影被緩緩拉長,秦羽跟在後麵。
看著他家主子所走的方向似乎不是會王府的。
“主子,這幾日你都沒有好好地休息了,不如先回府休息。”
“秦羽,我也想休息,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我夫人被那些歹人綁走了,便睡不著了。”他轉頭過去,看了看秦羽,無奈地說道:“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秦羽也是好心提醒,反過來卻被他家主子嘲諷。
他想要反駁的心也沒有了。
有了王妃,王爺當真是多愁善感了。
他們走到了王府後,這天也開始亮了起來。
顧宸換好了衣裳,便馬不停蹄地又往宮裏趕去。
宸王大婚,本來是可以再晚些時日上朝的。
在大殿之上,諸位大人見到顧宸皆是一驚。
紛紛上前行禮。
“不必多禮,怎的不見薑大人?”
“王爺有所不知,薑大人突然患病,這已有十日未曾上朝了。”
“原來如此。”
“本王有事,先走一步了。”
現如今,這薑府是想要釜底抽薪。
他走到了一半,突然站在了原地。
立馬折身回去,而顧珩也正巧也過來找他。
顧珩慌張地說:“皇兄,這人怕不是薑皓。”
顧宸點了點頭,說道:“昨日我去查了別院,沈夕留了字,便是要小心薑皓。”
顧珩回望著自己身後的宮殿。
怕是又要來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