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與他對視了片刻後,支支吾吾的就要說話。
而顧宸這才反應過來,笑著將沈夕嘴裏的手帕拿了下來。
“顧宸,快去書房,那裏有密室。”
他以為沈夕會躲在自己懷裏撒嬌,或是訴說這幾天的痛苦。
等來的卻是一臉興奮的沈夕說著要去密室,“你還愣著做什麽,趕緊給我將繩子鬆開,我帶你過去。”
順著沈夕的話,顧宸將繩子給解開了,然後攬上了她的腰。
顧宸湊近了過來,“你當真能帶我去?”
“我自然。”沈夕很是自覺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周圍都是水,他們現在正站在這塊石頭上,“自然是你先將我帶過去。”
“好。”
他單手攬著沈夕的腰,輕輕一提,沈夕的雙腳便離開了那塊石頭。
安穩的落地之後,沈夕拉著他的手,就往後麵走。
“你現在是沒有什麽事了吧?那些人需要你親自去審問嗎?”
“若事事都需要我來過問,那豈不是要累死我了。”
“那就好。”
沈夕邊走邊抬頭看著他,越看這臉色就越是難看。
顧宸回握住她的手,“你有什麽想問的?”
“這幾日不見,為何你如此憔悴?”
“幾日不見,我倒是瞧著你又圓潤了。”
沈夕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確實如此,你是不知道,這幾日我不是吃就是睡,不長肉才怪呢!”
他們走過彎彎繞繞的長廊,沈夕默默地數著是第幾間屋子。
最後在倒數第二間那停住了,“就是這。”
沈夕指著這屋子,很是嚴肅地說:“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房門被她推開,顧宸刻意地走在了她的前麵。
若是這屋子裏有什麽暗器,他還是可以擋一下的。
沈夕有那麽一瞬間的恍神,以往無論遇到何事,擋在自己前麵的都是爹爹,而如今,卻是成了往後與她度過一生之人。
這嘴角的笑意竟也不自覺地就顯露了出來。
她在後麵緊緊地跟著,跟著他在這好些的書櫃間晃悠著。
要去哪裏她也不說,就這麽跟在後麵。
最後走到了那機關前。
沈夕便叫住了他,“入口在這裏。”
順著樓梯往下走,再次進來還是感覺得有些冷的。
於是,她就貼著顧宸更近了。
而顧宸二話不說,便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然後將沈夕給包裹得嚴嚴實實。
再繼續往裏走,那處宮殿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若是第一次見是震驚,而這第二次見到則是有些瘮得慌。
然而顧宸隻看了一眼,便說道:“這是前朝的宮殿。”
“先前,薑大人就是在這裏發現的,他說,這薑皓並不是他的兒子。”
“正是,在你被綁走的那日,這薑皓還給皇上下毒了,想來,這個皇位他倒是想坐的。”
“那這個要怎麽處理?”
“此處陰氣太重,你不可在這裏待太長時間。”
“我也這樣覺得。”
待他們出來之後,整個薑府已經人去樓空了。
碩大的院子裏當真是連一個丫鬟小廝的都沒有留下。
顧宸的馬就在院子裏。
一會兒在密室裏,一會兒又出來的,沈夕的眼睛稍微有些不是很舒服。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顧宸,我想回府了。”
“好。”
他將沈夕扶上了馬,自己也翻身上去。
沈夕被圈在前麵,突如其來的安全感,讓沈夕甚是安心。
雖說這幾日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但是被捆綁著,始終是心裏不安的。
顧宸故意走得很慢,就是怕沈夕不適應。
而正是因為如此,沈夕便倚靠在顧宸懷裏小睡了一會。
她將外衫把自己的臉給遮住,在大街上這麽明顯,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經過錦沫閣的時候,顧宸特意地抬頭對著裏麵的人示意了一下。
此時,梓靜與阿緣正在樓上往下麵看著。
“你看,是吧,如今主子是有宸王護著的,就算是天塌下來,咱家主子也不會有危險的。”
“這下我總算是可以放心了,我這就派人去跟夫人說。”
“嗯。”
梓靜此次前來,是帶著查到的消息來的,順便還有大齊公主送來的書信一封。
想來也是要找個合適的時間去一趟宸王府的。
沈夕坐在馬上當真是睡著了的。
直到到了地方後,顧宸將她抱下馬的時候,才醒了過來。
“這麽快就到了?”
“是,你睡得太熟了,是不是這幾日都沒有好好地睡覺?”
沈夕的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在那樣的環境下怎麽能睡得踏實,剛睡下就有人從門前經過,而且我睡眠又淺,隻要一有聲音我就會醒。”
“現在好了,你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我母親和阿緣那裏你去說了嗎?”
“來的時候已經叫人去說了。”
“那就好,這樣也就沒有什麽擔心的了,你不是這幾日也沒有好好地休息了嘛!”
“所以呢?”
“所以,現在就好好地休息,不用再去想那些鬧心的事情了。”
到了房間裏,顧宸將沈夕放在了**。
連被子都沒有來得及蓋上就窩在最裏麵了。
顧宸趴在床邊,小手戳著她的後背。
語氣很溫柔地說道:“今日動兵抓了這些人,我是要去皇宮裏一一說清楚的,你先休息著,等回來的時候,我給你帶禦膳房的糕點來。”
前麵說的這些沈夕是聽了就過,而這最後的糕點,才是真正喚醒她的法子。
她翻過身來,“當真昂,禦膳房的糕點,能拿的都拿上一些吧!”
以往參加宮宴,才能有機會吃得上禦膳房的糕點,而且進宮前,還要裝扮很久,還要穿得很正式,當真是麻煩得緊。
如今有這等好的機會,她當然是不能放過的。
“好,你乖乖睡覺。”
目送著顧宸離開,沈夕將被子一扯,便轉過身去睡著了。
不過半晌,梓靜的突然到來,讓沈夕從睡夢中蘇醒。
梓靜先是將書信遞給了她,“主子,這是大齊公主蕭雲初給我的。”
“她怎會找到你?”
“我也不知道。”
這信她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先問了梓靜讓她查的事。
“那個小鬼如何?”
“主子猜測得不錯,換了另一條線往下查果然是查到了些許。”
“如何?”
“他很有可能是大齊皇室裏的人,牽扯到皇室,再想要繼續往裏查,恐怕是要費些時日的。”
“怪不得感覺這小鬼氣度不凡,小小年紀心思如此縝密,既然這樣,就先不要查了,免得節外生枝。”
“是。”
皇室宗親裏,走失了一個孩子怎麽會不知道, 這麽多天了,竟然也沒有人出來尋找。
沈夕當真是不信的。
如若不然,那就是有些人不希望找到他,甚至是不希望他活著。
如此這般地想,應該就說得過去了。
沈夕拆開了那一封信,碩大的一張紙上。
隻寫了幾個字,來此一聚!
她不免有些疑惑,去哪裏一聚,她們沒有說好地方的,她說這話是何意?
剛從一個洞裏爬出來,現下又掉進了另一個洞裏。
這些煩人的事,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一時間,沈夕頭痛地將這紙放在燈上給燒了。
蕭雲初啊蕭雲初,當真是個奇女子。
或許在冥冥之中,就是要讓她們相遇的。
處理好了這一切,此時的沈夕才徹底的安心地躺了下來。
如此便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漸漸地入了夏,春日的一些衣裳便不可再穿了,因為,這天是一天比一天的熱。
沈夕蓋著這一床被子,就如在火爐一般。
她記得睡之前隻將被子的一角搭在了肚子上。
奈何身子太乏,她很是不想睜開眼睛。
於是,掙紮了半晌後,她放棄了一般。
況且,適才還在做夢,目前還在斷斷續續的,為了知道後麵要發生何事,沈夕硬是讓自己熱著。
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枕頭,最後實在是熱的要崩潰了。
這才睜開了雙眼。
是被子的禍嗎?很顯然,不是。
是旁邊的人一直在抱著她。
沈夕適才做的夢就是自己又被別人給綁住了,險些沒有喘過氣來。
而她也很是好奇,到底是誰又將她給綁起來了,所以才想要將這個夢給接上。
奈何自己被熱的實在是熬不住了。
她很是不悅地皺著眉頭,“顧宸,你能撒開手嗎?熱死了。”
“哦,若是熱,可以將衣衫脫了。”
此時的沈夕就如那雖是要水渠的閘口,一旦將閘拿開,水流就會噴湧而出。
“不用這麽麻煩,你離我遠一些就好了。”
說著她就要往裏麵挪過去,但顧宸的胳膊就跟捆她的繩子一樣。
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可,我們兩人已經成親了。”
沈夕聽到成親二字,突然背後一發涼。
她緩緩地轉過身來,是啊,現在她成親了,就算是跟顧宸鬧也不用顧慮這麽多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就算是成親了,你也不能將我給熱死吧!你往那邊挪一下。”
“不想挪,我就想抱著你。”
“不行。”
“若是不行,那不如今晚把正事辦了?”顧宸詢問著懷中的小丫頭。
雖然這語氣甚是溫柔,可在沈夕聽來,這是危險的訊號。
見沈夕不說話了,顧宸賊兮兮地笑了笑,很是滿足地抱著她。
已經有幾天沒有睡覺了,他也不知道了。
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沈夕漸漸地抬頭。
剛才還說話的,此時便就已經睡著了。
滿臉的疲憊瞧在沈夕的眼裏,甚是心疼,她的手輕輕地撫過他的眉心。
“何其有幸,能被你惦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