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姑娘都說沒有了,那你們還待在這幹什麽,難不成還想強娶,本王與沈大人有事要商議,你們就都退下吧!”

於是,顧宸一句話就讓他們全都乖乖的走了。

沈夕難以置信的看著剛才還在叫喚的人,一個個悄悄的出去,果然,無時無刻都是權威最管用。

見眾人都退下,沈夕那也就不久留了,“王爺,那臣女先告退。”

就剛才她被眾人圍著要發火的時候,差點就要出手了,一群人聒噪的要命,死纏爛打的本事

雖然他們人走了,但這件事絕對沒完,今天能攛掇著這些人堵到家門口,那日後不知還要整出什麽幺蛾子。

沈言叫人上了茶,“不知王爺找老臣所為何事?”

昨晚就說是有事,但還沒有說,他就走了,沈言整整擔憂了一晚上。

“不是什麽大事,朝堂之上勢力紛爭,皇弟年紀尚且年幼,還望你與丞相多多扶持。”

“王爺此話嚴重了,這都臣應當做的。”

“還有,沈姑娘的事,莫要憂心。”

“多謝王爺關心。”

秦羽站在一旁,難以置信的聽著聽著他家主子這說話的語氣,還有這謙遜的態度,他一度以為是跟錯了人呢!

但眼睛瞥到他家主子的側臉,沒錯,這就是他家主子。

沈夕剛回到院子,連飯都沒來得及吃,換了身衣服就匆忙的出門了。

她能去哪,自然是去錦沫閣打探消息。

要說這傳消息的事,她多半是猜出來了是誰,但就是要證實一下。

不管怎麽說,好心當成驢肝肺,留著的麵子也就一文不值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宸王為何每次來的都這樣湊巧,跟提前算好了似的。

沈夕強忍著怒意,到了錦沫閣,坐在裏間不說話。

楚煙一個激靈,悄悄地問曉月,“主子,這是又怎麽了?”

“有人倒打一耙,不領主子的情。”曉月跟在沈夕身邊久了,有些事也是能看明白的。

話音剛落,沈夕就將楚煙叫了過去。

“你去派個人查查,是不是姓江的從中作梗。”但願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她們可是問了好幾個剛才去過沈府的人,都是一樣的回答,天還未亮,就有一女子在各家門前傳消息。

然而當時那人戴著帷帽,瞧不見長相,可都記得她手腕上戴著的一個玉鐲。

那玉鐲也正是錦沫閣的東西,楚煙按著畫過來的圖紙在櫃子上找了找。

“主子,正是這個。”楚煙拿著鐲子給沈夕。

因為這玉鐲很貴,而上麵的紋飾也是寓意百年好合之意,來買的人就不是很多,而且都是要登記在冊的。

“楚煙,賬本裏找找。”

不出所料,買這個玉鐲的就隻有一人,便是葉瑾。

沈夕長歎一口氣,隻見了一麵,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非要讓我出手不成。

江雪啊,江雪我還真是高估你了。

“楚煙,你去庫房裏挑一件嫁衣出來,然後包裝好,不用挑太貴重的。”

“姑娘,你要做什麽?”

沈夕笑的陰險,眉眼一彎,“當然是禮尚往來,人家既然給了這麽一份大禮,我自然也得回一份。”

楚煙提著嫁衣出來的時候,還再次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麽不妥。

就給沈夕看了看,“主子,這件如何?”

沈夕隻是簡單的一看,“可以,你派人送到那人家門口。”

一說是送到江雪家門口,楚煙和曉月瞬間就明白了。

為什麽葉瑾要將人給藏在外麵,而不告訴家裏,那自然是害怕呀!原以為葉瑾是溫文爾雅,不承想是個懦弱之人。

這樣的醜事必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誰還會大張旗鼓的去到處說呢。

而江雪最期盼的就是葉瑾能娶她進門,可如今她孩子都生了,卻還是遲遲沒有動靜,那就是葉瑾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她江雪要拿議親的事來惡心她,那她就拿這嫁衣也去惡心惡心她。

“主子,莫要與這種人一般見識。”

“我是不想一般見識,可若是這事萬一被有心之人給利用,皇上再給來個賜婚,那我可就是跑不了 了。”

然後,沈夕就開始一頓吐槽。

“楚煙,你說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他葉瑾就不知道好好的勸一勸那個江雪,自己理虧還不知道收斂。”

以往沈夕發牢騷的時候,她們大多都是在旁邊聽著的。

而今兒卻要她們發表意見了,楚煙擦著額頭細密的汗珠,說:“主子,那是她不識好歹。”

“就是,幸好我及時止損,不然就要與她共侍一夫了。”剛開始她還隻是生氣,但江雪的操作著實有些太愚蠢了。

愚蠢的沈夕現在很暴躁,更暴躁的還有,這幾日店裏衣服賣的不是很好,有些都堆貨了。

錦沫閣的人將衣服放在了江雪家門口,臨走前還專門敲了一下門。

江雪聞聲趕來,打開門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個包袱,她張望了四周,沒有任何人,於是就拿了起來。

然而隻看到了露出來的衣角,這時葉瑾就過來了。

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你拿的是什麽?”

江雪抬眸,看到葉瑾的眼睛裏布滿血絲,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她很是擔憂的上前扶住了葉瑾,“你這是怎麽了?被你父親打了?”

“沒事,昨晚被父親罰跪祠堂,一夜沒睡。”

昨晚,葉辭一下馬車,就將葉瑾給叫去了祠堂。

直截了當的就問他,“你做了什麽壞事?自己交代!”

而葉瑾也全都照實的說了,甚至連那個出生不久的小孩也說了。

葉辭氣急敗壞的一腳踹向了他的後背,葉瑾一個踉蹌,就趴在了地上。

然後葉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我就說嘛。人家沈夕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提出要取消婚事,原來是你這個混賬在外惹了事。”

“父親,我知道錯了,若是沈妹妹可以容下她,也是可以和和美美的。”

聽他說的這些混賬話,葉辭上去又是一腳,“你怎麽想的,人家沈夕當著我的麵沒說出實情,已經給足你麵子了,竟還敢奢望這些,我看你就在這裏跪上一晚再說吧!”

這一晚,他真的就老老實實的跪著,腦袋裏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看著葉瑾這憔悴的模樣,要說不心疼那都是假的。

江雪一手拿著包袱,另一隻手扶著他進屋。

拿出藥來,親自給他塗抹在膝蓋上。

江雪這才想起來剛才拿進來的包袱,露出來的恰好又是紅色,她就拿了出來。

這鮮豔的紅色,讓江雪眼裏打轉的淚,再也繃不住了。

仔細一瞧,這正是一套嫁衣。

江雪不可置信的在身上比劃了一下,然後眼裏含著淚,將這件衣服給穿上了。

她從裏間出來,故意將步伐放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葉瑾的麵前。

葉瑾同樣也是一陣驚喜,“這是你買的嗎?很好看!”

此話一出,江雪就像是被潑了冷水般。

她呆呆的問道:“不是你買給我的嗎?”

葉瑾搖頭,“我沒有買,從家裏出來就到這裏了。”

“是沒買,還是不想買!”

“我現在已經夠心煩的了,咱能別計較了嗎?”

江雪氣憤的回屋,把身上的嫁衣脫了下來,扔在了一邊。

大聲嚷嚷著,“是因為不能和沈夕成親而心煩嗎,還是因為我們娘倆成為了你的累贅而心煩,葉瑾,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我什麽時候說你們是我的累贅了?”葉瑾還從未和江雪吵過架,一直都是和和睦睦的。

“那你什麽時候將我迎進門?”

致命一問,葉瑾愣住了,因為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

而葉瑾的不說話,就已經是回答了。

江雪心如止水,不再與葉瑾爭執。

送衣服的人回來的遲了一些,不過倒也是帶來了一些有用消息。

她靠近沈夕,“主子,我故意等了一會,然後看到了葉瑾去了。”

“此話當真?”

她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行了,我也不多待了,你們先忙著。”

沈夕上了馬車後,沒有立刻回府,也沒有去別的地方,就隻是來回的在街上溜達。

而且馬車的速度很慢,直到另一輛馬車過來,她才讓車夫停下。

葉瑾在馬車裏正閉目養神,突然間,車子一晃,險些栽倒下去。

“怎麽了?”

“公子,前麵有一輛馬車給擋住去路了。”

“那就讓他們讓一讓。”

這時,沈夕從馬車上下來,敲了敲葉瑾的馬車,“葉瑾,我有事跟你說。”

葉瑾撩開簾子,還真是沈夕。

“要不上來說,外麵日頭大。”

沈夕瞧著來往的人頗多,“我就不上去了,我來就是想跟你說,管好你的人,不要來摻和我的事,再不老實的話,下次我不會手下留情。”

說完,沈夕連給他提問的時間都沒留,瀟灑的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而葉瑾確實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於早上發生的事,或許也是不知曉的。

他有些費解的琢磨著沈夕的話,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