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有因必有果。
自從警告完葉瑾之後,那個江雪確實是沒有再使絆子。
但上門提親的人還是絡繹不絕,雖沒有那天來的人多,也是有些煩了的。
況且上次還有宸王在,所以這次他們都來的很低調,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似的。
然而,舒坦日子沒過上幾天,錦沫閣又出事了。
“姑娘,錦沫閣外麵圍了好多鬧事的。”曉月慌慌張張的從外麵回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哦!”然後沈夕依然淡定的吃著飯。
今天是她睡的最舒服的,沒有人打擾,直接睡到自然醒,並且今日的飯菜也很是可口,一時間就不想管事了。
“姑娘,可官府的人也去了。”
“沒事,我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查。”
“可是,宸王也去了。”
沈夕認命的放下水晶包,真是哪哪都有他!
“算了,讓楚煙去解決,總不能什麽事都要我出麵。”轉而她又夾起了一旁的栗子糕,放進嘴裏,入口即化。
沒有喧囂,難得的閑暇時光,沈夕又怎麽會錯過呢。
昨夜的一場小雨,將無數的花瓣都打落了下來,來往的小路上,也都變成了花路。
沈夕瞧著正有人在打掃,便立馬叫住了她。
“這路上的花瓣不用打掃了。”好不容易等到了盛夏,卻被風雨打落,那就讓它再綻放一次,留在小路上。
所有的生命都是值得被尊重的,就連這一片小小的花瓣也是如此。
“姑娘,你還是快些吃飯吧,這飯菜都要涼了,吃完再看也來得及。”
就這一頓飯,曉月專門看著時間,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吃完,竟還有閑情雅致去賞花。
“曉月,我們要有一顆發現美的眼睛。”她望著桌上的飯菜,“我吃飽了。”
得,終究是曉月多操心了,她家小姐的心思那簡直是玲瓏心思。
得到指令,曉月讓人將飯菜撤了下去,幸好今日做的並不多,也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然後曉月也站在沈夕旁邊,就聽到沈夕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姑娘,你真的放心讓楚煙一個人去解決嗎?”
“自然放心了,不然我讓你們當我的幫手做什麽,也該好好的鍛煉一番了,況且我也是不好出麵的。”沈夕坐在樹下的秋千上,慢慢的晃悠著。
顧宸那個精明人在,或許隻要她一出現,那就能被他給猜上七八分的。
錦沫閣門口,楚煙帶著人正堵在門口。
已經很久沒有人來找錦沫閣的麻煩了,原是一個先前在她們這裏買過衣服的女子,說衣服上有讓她皮膚發癢的東西,還說錦沫閣店大欺人等等。
本就是一件小事,而且楚煙還給了她賠償的建議,但這人就是不鬆口,非要將錦沫閣給搜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其他的衣服也是如此。
可楚煙又怎能讓她隨便進入,她親自站在門口,“既然你說穿我家的衣服有問題,那你倒是把衣服拿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家的。”
而此時,不知是誰將官府的人給叫來了,那女子似乎更加蠻橫了。
坐在地上,“還讓我把衣服拿出來,若是被你們給調換了,我到哪裏去說理去。”
“正好官府的也在,我當著大家的麵看總可以了吧!”楚煙知道,那件衣服就是關鍵。
可這人遲遲不拿出來,就說明一定是有問題的,況且,這種老套路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沈夕給她講過許多這樣的例子,多半是競爭對手,或是有些眼紅的。
“對,正好官差也在,你把你家東家叫出來,我與你們東家說。”
楚煙頓時醒悟,什麽衣服不衣服的,她是奔著主子去的。
錦沫閣自開店起,沈夕就一直沒有露過麵,所以一般這樣式的,就是要讓沈夕露麵的。
“東家有事出遠門了,跟我說也是管用的。”她上前一步,“還是說你是在騙人呢?”
為首的一個小官差緊接著問那女子,“你是打算拿銀子走人,還是要到公堂之上細說一番?”
一聽上公堂,那女子哪還繼續鬧下去,哭哭啼啼的拿了地上的銀子落荒而逃了。
楚煙又拿了幾兩銀子,塞到了官差的手裏,“勞煩各位還跑一趟。”
“楚掌櫃客氣了,告辭。”
待官差走後,圍在錦沫閣看熱鬧的眾人也都散了,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卻是格外的顯眼。
楚煙餘光輕輕掃過,這宸王還真是個好事的主。
這樣的熱鬧都要專門停下馬車來看。
小插曲一過,生意還是照做,雖然有人鬧著,但大多數的人還是相信她們錦沫閣。
可人依舊絡繹不絕。
秦羽坐在外麵,問道:“王爺,要走嗎?”
“走,都散場了,還有什麽好瞧的。”多簡單的一場戲,就這麽唱錯了。
今兒朝堂上,又再次將國庫虧空的事拿出來說,但當顧珩問起誰可以勝任之時,皆是無一人敢應。
畢竟,這事做好了是件肥差,做不好,保不齊兩邊都得得罪。
顧宸早知會有此局麵,就自己擔下了,然則不過數日,皆無成效,便就引來了一些大臣的說道,然後又開始扯上讓顧宸交權的事。
新皇登基,朝中大臣都是要不安分一段時間的,他和顧珩慢慢的應付著,也就過去了。
隻是,這樣長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終究是要有個結果的。
顧宸煩心的回想著朝堂上的事,幸而當時推自己的弟弟坐上了皇位,不然此時更煩心就是自己了。
秦羽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以往主子那是最深謀遠慮的,今一早,突然就說要出去看戲。
誰承想,他家主子竟使了個笨辦法,想要人家東家現身,那這不就是擺明了說,我要見你們東家。
而如今,人家一個掌櫃就已經輕鬆的將事情給擺平,而且不費一兵一卒,三言兩語的就給唬住了。
顧宸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起來,“看來真是小瞧這個錦沫閣了,白費了這麽多事。”
“主子,人家也是說了,不與朝廷做生意,這事本就難辦。”
“我怎知不難,但這事也隻有我能去辦。”顧宸突然睜開雙眼,適才腦海裏閃現過一個靈動的身影來,他不先解決了朝中之事,又怎能安下心來再做打算。
“那主子接下來要如何?”
他邪魅一笑,“死纏爛打,善不罷休!”
秦羽在外聽著,也是一笑,他家主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有了這番鬧騰,錦沫閣的生意還是照舊。
沈夕在院中一時觸景生情,差點給自己整傷心了,可是一轉頭就又變成了嘻嘻哈哈的模樣。
她兩三步的來到曉月身旁,好奇的問她,“你繡的這是什麽?”
“姑娘,這是兔子。”
“我以為是小狗呢!”
“那姑娘可得看仔細了,也不是誰都能把鴛鴦繡成鴨子的。”
鴛鴦和鴨子,那是沈夕在繡花中最大的恥辱,“曉月,你膽子肥了,敢取笑我。”
然後,沈夕就展開了一頓撓癢癢的操作,“今兒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姑娘的厲害。”
論起撓癢癢,沈夕那是無人能敵,她知道曉月哪敏感,所以就一碰,她就已經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這時,錦沫閣的人來了。
將楚煙的話全都傳給了沈夕,打鬧之餘,沈夕收了手,然後就讓那人先回去了。
沈夕整理好衣服,坐在了曉月的對麵,“我就說吧,這事楚煙絕對是可以解決的。”
“還是姑娘厲害!”
就這麽一個小事,顧宸何必要去湊這個熱鬧,還專門將馬車停在那看。
“不是我厲害,是楚煙厲害。”
“姑娘,你說這個宸王會不會是早就已經盯上你了。”
沈夕反問,“你覺得盯上我的可能性有多少?”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最近宸王出現的次數太多了。”
她玩弄著扇子柄處的流蘇,“錦沫閣不大不小,就連個小小的鬧事,他宸王都要來看熱鬧,自然是醉溫之意不在酒了。”
“小姐真是聰明。”
“得了,可別誇我,她要找的是錦沫閣的東家,我隻要不出去,他就算是掘地三尺,那也是找不出的。”
現在朝廷是有求於她,沈夕若是這麽容易就出麵,豈不是會認為錦沫閣也不過如此了。
“若是宸王使非常手段,那該如何?”
沈夕輕蔑的一笑,“非常手段?能有多厲害,若是還要錦沫閣的幫襯,宸王就不會不擇手段。”
其實曉月說的也並無道理,她也是擔心過的,畢竟顧宸是殺伐果斷的攝政王,從前可是上陣廝殺過的,若把他逼急了,萬一要滅了錦沫閣,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沈夕這剛來的好心情一下就沒有了,“亦或是,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不可能丟下我的心血。”不過,但願還是不會有這麽一天。
看來錦沫閣的安生日子恐怕也是要到頭了,若是還用以往的法子,定然是保不了多久的。
曉月瞧著沈夕又發愣了,忙推了她一下,“小姐,喝茶。”
“嗯。”
“小姐莫要發愁,會沒事的。”
沈夕笑了笑,捏著曉月那軟糯糯的臉頰,“你給我做份栗子糕吃,我就不愁了。”
“小姐,你還真是,白費我的擔心了。”曉月拿著繡繃又坐在了一邊。
“最近事多,先是退婚,又是錦沫閣鬧事的,你放心,我沒事的。”她寬慰著曉月這個丫頭,同時也是在寬慰著自己,萬事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