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的話讓單熙辰臉色一變,他的臉又恢複了平日的冷厲,“既然季小姐不著急借錢,那就當我沒有提過交易的事。”

季沫再次捏緊包包,經曆起激烈的心裏鬥爭,單熙辰要她陪她一夜的目的是什麽?為了侮辱她嗎?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單熙辰冷漠的臉,結果目光瞬間與單熙辰的目光對上,他此時看她的目光竟不單單隻是冷厲,還有一絲複雜,她從他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出從前那麽深濃的恨意,難道他相信她的話了嗎?

“好,我答應。”季沫幾乎是脫口而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她竟會心軟至此!或許不隻是因為他的眼神,還因為生活所迫吧……

與單熙辰吃完飯已經到臨近上班的時間了,季沫緊趕慢趕才趕到公司,還好今早蕭冉就已經出差了,要不然又要被罵了。

剛一打開電腦,季沫眼角餘光就掃到李恒文來了設計部,她還沒來得及猜想李恒文來的目的,就已經有員工過來告訴她,李恒文找她,她忙走出設計部,將李恒文帶到了離設計部不遠的休息廳。

“李經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兩人都落座後,季沫客氣地問。

李恒文看上去似乎有些坐立難安,季沫疑惑地看了他一會兒,他才帶著歉意說道,“季經理,林阿姨和我家阿姨一起投資虧損的事我都聽說了,真是抱歉。”

原來是為這個事,季沫禮貌地笑道,“你不用覺得抱歉,投資本來就是有虧有賺的,再說周阿姨不是也虧了嗎?”

“話是這麽說,但畢竟投資是我家阿姨起的頭。”李恒文邊說話邊從懷中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季沫,“季經理,這張卡裏有兩萬塊錢,雖然不多,但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季沫意外的看著他手中的銀行卡,並沒有伸手去接。

“李經理,其實你真的不用這樣,你並不欠我們季家什麽,我媽既然決定投資,那就應該自己承擔投資後的後果,怪不了周阿姨,這錢我不能收,你收回去吧。”

季沫誠懇地說道。

季沫這樣一說,李恒文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往前遞,季沫不接,收回去,他又不願意,聽他阿姨說林阿姨這次虧得厲害,人都快急瘋了,他不想讓季沫受委屈,但能力有限,平常的工資都每月按時打給父母了,手上就還剩這麽一點資金可以給季沫。

“季經理,季家現在畢竟不比從前了,加上林阿姨賠的錢又多,我看你還是先拿著,平常可以應應急。”

李恒文真心地勸說道。

“真的不用,李經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其實我們季家雖然落魄了,但還是有一點根基,我媽賠的錢我已經解決了,真的很感謝你能在這時幫我,這錢你先拿回去好嗎?等我真正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向你開口的。”

季沫感激地說道,常言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以她和李恒文淺薄的交情,李恒文能在這時想到幫她,季沫又感動又感激。

“那好吧。”季沫都這樣說了,李恒文也不便在多說什麽,他惋惜地將卡收回,便禮貌地告辭離開了。

季沫晚上一回家,就將錢已經借到的事告訴了林珊,隻不過她隱瞞了錢是從單熙辰那得到的,隻告訴林珊錢是找顧子鈞借的,林珊霎時對顧子鈞的好感更深了一層。

吃過吳媽準備的晚飯,季沫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五百萬的到賬通知,外加一條短信,季沫點開短信,就見短信上寫著,“明晚麗茲酒店1206房”。

又是那間房!季沫的嘴角抽了抽,單熙辰是對何宏明有多念念不忘!

不過一想起上次去這間房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單熙辰會對她做什麽,而這次卻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季沫的心頓時像被架在火爐上烤一樣,燙的她難受至極。

她頹然地躺在**,心亂如麻……

這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寒微微。

寒微微打電話來做什麽,她們不是已經決裂了嗎?盡管明知道寒微微打電話來沒好事,季沫還是下意識地按了接聽鍵。

“沫沫,最近還好嗎?”電話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了寒微微溫柔的聲音。

季沫不得不佩服寒微微的偽裝,明明心裏不知道多麽憎恨她,表麵上卻還可以對她這麽溫柔。

“我很好,謝謝關心。”季沫淡淡地回道。

“沫沫,你們季宅的花草養護的真好,記得上學的時候聽你說過,這些花草都是叔叔親手種下的。”

寒微微的聲音仍然溫柔,但季沫卻聽出了一股惡毒的味道。

“你什麽意思?”季沫懶得在和寒微微偽裝,直接問道。

“我能有什麽意思呢?我是在誇叔叔手藝好,難道你聽不出來嗎?”

寒微微的聲音帶了一絲笑意,聽在季沫耳裏極為刺耳,季沫還沒來得及回答寒微微的話,寒微微又說道。

“沫沫,你知道我是最喜歡玫瑰的,玫瑰嬌豔富貴,最適合我對人生的期許,你說我把季宅的花草樹木全部除了,改種玫瑰,是不是會比以前叔叔種的更美?”

季沫聞言捏緊了手中的手機,一想到養父種的花草要被全部除去,她心裏就說不出的難過,可是現在季宅已經不是她的了,單熙辰都說了季宅改叫寒宅,寒微微處置自己的東西,她有什麽權利說不!

“你的房子你想怎麽修整是你的事,我又沒有權利幹涉,你何必問我?”季沫力持鎮靜地回道,她知道,她表現的越難過寒微微就會越開心,她已經失去了季宅,決不能再失去尊嚴。

“沫沫,你這話就不對了,季宅以前可是你的房子,我這個新主人在裝修上谘詢一下你這個舊主人也是對你的尊重,萬一你要是對我的改動不滿意,你求一求我,我這個人向來心軟,說不定就不改了。”

寒微微聲音聽起來虛偽至極,季沫明知道她是故意這麽說的,但她還是有一刹那的心動,如果真的求一求寒微微就能保住養父當年辛辛苦苦種下的花草樹木,其實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