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六的早上,阿凡打算去小區外的街邊吃頓飽餐,可從家裏到小區門口,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往前趕,好像前方有了什麽熱鬧可看,他一直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於是,也加快了腳步,還沒到小區門口,遠遠看見,一圈的人圍著垃圾亭,小區內外停滿了警車。

阿凡好不容易擠進人群,站在警戒線外,看見幾個穿著白褂的警察正在垃圾桶旁用鑷子小心翻看著,有一個環衛工人正在被警察詢問著,臉色很不好,看樣子是她發現的。

阿凡聽到旁邊的人在議論……

“知道嗎,聽說昨晚有人被殺了,還被剁成了一塊塊呢!”

“真的啊,太惡心了,知道誰幹的嗎?”

“廢話,知道我就去當警察。”

“哎,以後我可不敢往裏麵倒垃圾了。”

阿凡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顧不上肚子了,想仔細瞧瞧這一輩子都很難碰到的事,於是,走到了一個視線好點的位置。

這時,警察已經陸續把屍塊拿出了垃圾桶,放在白布上整理,阿凡清楚地看到有一個長發的女人頭側翻在布上,口中似乎塞了滿滿一嘴東西,可是馬上被警察的後背擋住了,現場的人都和他一樣,恨不得多長一隻眼。

阿凡探著身子,自言自語地說道:“真可憐,這麽漂亮,年紀輕輕就死了。”

“年輕人,不要胡說。”阿凡身邊站著一個瘦高的老頭,也盯著放屍塊的方向,說話的時候並沒有轉頭。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阿凡試著問道。

“不和你和誰說,我是為你好。”

“謝了,嘴長在我身上,愛說什麽就什麽,你可管不著。”

“你不怕鬼嗎?”

“鬼?嗬嗬,你覺得我這個年紀的人有這麽迷信嗎?”

“這我不知道,可凡事都信一點比較好,年輕人嘴巴不要這麽強!”說著,老頭自顧自走出了人群。

“怪人!”阿凡也不管他,還是牢牢盯著看,直到屍塊被警察帶走,現場才慢慢解封。不過,垃圾亭還是被寫上了一個“暫停使用”的禁語。

晚上,阿凡在外麵吃完晚飯,溜達著回了小區,走過垃圾亭,感覺黑洞洞的,可能被早上老頭的話激到了,產生了逆反心理,竟大步走了過去,一靠近垃圾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比平時的臭味濃多了,他在鼻子前撣了撣臭味,心想自己怎麽這麽傻,大晚上看這個做什麽,一回身,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阿凡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路過,隻見到昏暗的路燈下圍著數不清的飛蟲,讓人不自覺發癢。

“阿凡,我好可憐啊,阿凡,你別走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繞在阿凡的耳邊。

阿凡定了定神,慢慢探著腦袋往垃圾桶裏看,而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他可以肯定聲音是從裏麵傳出來的。突然,一個發著白光的女人臉映入了阿凡的眼簾,在垃圾桶底部,和平常的女人一樣標致,甚至超過,如果有身子連著,都看不出有什麽不同,隻是不停地咀嚼著什麽。阿凡深深地被這美豔的臉蛋吸引住了,忘乎所以,竟然把頭伸了進去,眼看著一條腿都跨上了,被保安及時拉住了,剛開始,阿凡還想要掙脫,可被保安手中的手電筒發出的強光一照,清醒了過來,忙問怎麽一回事。

保安把自己看到的說了一遍,阿凡汗都下來了,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一股惡臭,慌忙向家跑去。

阿凡回家衝了個冷水澡,躺在**久久不能平靜,努力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可怎麽也回憶不起來,就這樣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阿凡眼皮虛腫,沒有一點精神,吃什麽都沒胃口,到了下午,才勉強泡了一袋麵墊墊肚子,也隻是喝了幾口湯而已。他整個一天都有氣無力,在家睡了一天。晚上八點多,他才有了點精神,就去外麵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是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垃圾亭。也許是夏天的關係,平時走近點都能聞到一股子臭味,而案件尚未結束,垃圾桶沒有去清洗,兩米外都能聞到這股子味道,而阿凡一聞垃圾發出來的臭味,居然有了胃口,抑製不住嘴中的口水,像餓狼似的撲向垃圾桶,從裏麵掏出發黴的西瓜皮肆無忌憚地吃著,一邊吃還一邊發出“呲嘎呲嘎”的聲音。

不少路過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紛紛捂著嘴巴作嘔吐狀。

幾個保安也看到了情況,連忙上去阻止,可阿凡力氣大的驚人,甩手推開了眾人,抓起了幾片菜葉咀嚼著,還不時瞪眼注視著圍觀的人,在黑暗中,他的眼神變得更加詭異。

也不知道誰報的警,最後還是靠警察用套狗的鐵圈才把阿凡製服。

在拘留室裏,阿凡像犯人一樣被銬著手銬,不隻是這樣,身上還被纏了好幾圈繩子,現在的阿凡兩眼圈坍陷,布滿了血絲,麵色鐵青,腮幫子鼓著,滿口的爛菜葉,身上已是一股腥臭味。

不久,警察找來了阿凡的父母和精神病科的醫生,他已經不認識任何人,經過初步診斷,為精神分裂,也就是常說的失心瘋,最後征得他父母的同意,隻能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一個月後,阿凡被單獨隔離,因為他不吃正常分配的飯菜,隻吃垃圾桶裏的泔水飯,而且越吃越多,更加可怕的是他開始咬人,好幾個病人,連醫生和護士都被禍及,病情一點都沒有好轉,甚至加重了很多。

某一天,阿凡被發現死在了病室裏,滿口碎肉末,他右手拿著一片鋒利的玻璃,用尖頭部分割開了自己的肚子,腸子散落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讓人不解的是,他的胃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