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托付公主
一株蒼翠鬆柏橫枝伸出,巧妙地掩住半個敞口,而一左一右站著兩個裝束整潔,威風凜凜把關的兵士,而一條由人搭建而成的懸空吊橋直通裏麵。
危險萬分的吊橋僅容兩人通過,下麵便是漆黑一團的萬丈深淵。
橋上零星地又站著的幾個著兵士,壁上隻燃起一個火把。
那洞口有一米寬左右,裏麵透出微弱的橘紅色溫馨光芒。
瞧這陣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暮傾雲眼眸帶笑意,指尖連續彈動,閃電般地出手點了幾個官兵的穴道,悄悄地向洞口m去。
剛探出個頭,一柄大刀閃電般地從頭上落下,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一聲怒吼,“留下人頭!”
她忙閃身讓開,出手如風地點了守在洞口的那人穴道,那人瞬間就不動彈了。
幸而武藝高超,不然,小命就完了。
細看之下,原來是一個絡腮胡子的粗莽大漢,也著兵士服。
她眸中閃發出的欣喜濃鬱,借著微弱的光芒淡定地向洞內走去。
睜眼閉眼的功夫,四麵八方就湧出百來個手握長矛的兵士,待得看清時,已是被圍在了中央。
“什麽人,竟敢闖入南蛇洞?”一個領頭的漢子指著她囂張地大喝。
暮傾雲閃了眼漢子,悠悠的目光再閃向遠處,心中暗自驚訝,這地兒也太寬敞了,怪不得能容。納下這麽多的人。
她打量完了,斯條慢理地向漢子道:“李尚!不認識本王妃了嗎?”
漢子一愣。如炬的眸光審視著她,一時沒有回話。
眼前的女子一頭柔滑青絲及腰,一身輕紗白衣,外著了件華貴的黑色披風。蒙了麵紗,看不清是誰,但聲音好似有些耳熟。
暮傾雲風輕雲淡地向一塊潔白如玉的大石頭走去,優雅地撂了裙裾。姿態萬千地緩緩向上麵坐去,十指交替梳理著垂到前麵的青絲,漫聲漫氣的聲音帶著一抹不容抗拒的味,“讓徐武來見本王妃!”
這話一說,圍著的兵士便宛如被燒開的水,一下子沸騰了,紛紛竊竊私語。
李尚一凜,不敢怠慢,疾步向深處跑去。
沒多大一會兒。圍著的兵士就嘩啦啦地從中讓開一條道開。就見仍是一身郡尉服的徐武大步走出。
他深沉的眼眸靜靜地盯著坐在大石頭上的暮傾雲幾秒。驀然撂了袍裾向地下跪去,拱手道:“卑職參見王妃!”
這下,他身後的的兵士傻眼了。簌簌聲響,便隨徐武跪了一地。
暮傾雲慢慢地站了起來。眼裏湧動著滄桑的風雲,喚起兵士,伸手扶起徐武,沉聲道:“剛到洞口,就猜出是你徐武在這兒做了山賊!”
“說來慚愧!”徐武向暮傾雲做了請的手勢,邊走邊道:“那日,突禁軍與侍衛到達宣旨說要屠城,卑職便第一個反對,卻不及那些禁軍等人身手好,身受重傷,幸得忠心的屬下護著,才殺出重圍,輾轉來到這地方,觀這地勢還行,就在這兒紮根住了下來……”
往事一幕一幕湧上心頭,暮傾雲駐足,負手難過地看著洞中央的那潭碧水,“妹妹的事,你知道了嗎?”
徐武沉默一會,星眸含淚,“聽逃出的肖義說了你們事,再後來,就聽到月素出事了。”
玉兒沒如時間到達說好的地方,肖義便聰明地藏了起來,後也按說好的到鬆柏林中接應暮傾雲,待聽得莞香彈響後,他知道行動徹底失敗,就連夜逃出京城,來到平塘郡。
在平塘郡,他找到徐武,向他說了他們的情況。
雖然當時李月素死的消息還沒傳出,但徐武心中已經有種不好的預感,而幾天後,京城賭坊便傳來了李月素死的事。
他在心痛之下,幾乎想帶領手下殺進京城,可想到夏侯子曦叮囑他靜守平塘,也就隻有無奈地忍下,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肖義眼見如此,也不敢回賭坊,幸而劉莞帶著幾個人走時向他與袁木說過奉暮傾雲之命前往瓊山,在那地兒選址搭建房屋。
他就與徐武告辭,朝瓊山去了,由於瓊山的事是絕密,所以,沒與徐武透露一點。
暮傾雲的大眼殷紅如血,痛在心裏蔓延開來,曆經幾個月,還是沒能忘了李月素一事,“是我對不起你!”
“王妃能逃出皇宮,月素沒有白死!”徐武哽咽著道。
她斂了心中那抹傷痛,話說到正題上,“怎麽會劫持了無花公主?”
“卑職原本想在此等著王爺揮兵南上,可突然得到消息,便帶人劫了無花公主的送親隊伍。”
昔日往事如水覆來,湮滅了她。
她又忍不住難過,情緒複雜,輕輕地抽了下鼻腔,低聲道:“你不該劫,無花公主是無辜的!”
徐武語氣中透出一抹子堅定,“王爺隻有一個王妃!”
她蹙著眉,百感交集,“可我已經不是王妃!”
“卑職相信,王爺心中永遠隻有王妃!”
她感到在這個話題上爭論下已經沒有必要,便話鋒一轉,“無花主公怎麽樣?”
徐武臉色軟和了些,拱手道:“公主很好!”
兩人正敘著話,就聽到一個女子嬌滴滴地大聲嚷嚷,應該是問值守的兵士,“徐武呢?他跑哪兒去了,讓他來陪我玩。”
“徐大人在前麵!”
暮傾雲一愣,目光看向聲音處。
原來這洞還有幾個分支的小洞口,而夏侯若琳的聲音便是從其中一個傳出。
“這洞形如一個天然的房屋,而且還有一個隱秘的退路,萬一不敵,可以退到連綿不斷的大山中。”徐武向她微微一笑,嘴裏接著輕聲道:“公主這事,雖是劫持,但卑職與禮相待,所以她沒幾天就熟悉了這兒,好像玩得開心,全然沒想回宮與去南疆。”
談話間,夏侯若琳的聲音又在洞內嫋嫋響起,越來越近,“徐武!你出來,我睡不著……”
這兒雖沒有皇宮的錦衣玉食,但那個難纏的小公主天性純真,應該是在在這兒找到了鳥兒飛上天空的感覺,所以忘記了目的,流連忘返。
暮傾雲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打算帶走夏侯若琳,含義很深地望向徐武,“徐武!公主既然不想去南疆,我就把她托給你,退一萬步講,她也是你的護身符!”
徐武敏。感地捕捉到一絲端倪,驚訝地問:“王妃這話?”
她感慨萬千地伸手拍了拍徐武的肩頭,“東部一戰,讓南疆海上起了風雲,王爺恐沒有時間管這事,而且你不希望公主到南疆吧!說到底,公主隻是皇上向王爺又射出的一支恥辱箭,她就隻能暫時托給你!”
徐武思慮片刻,鄭重地拱手道:“卑職遵命!”
她點了點頭,“如發生什麽事,就向南到瓊山!山上雖冷,卻也是個好去處。”
徐武眼神一頓,“王妃沒在南疆,而是在瓊山?”
“我傷勢剛好,還沒來得及去!”她撒了個謊,不想讓徐武心裏失望。
話音剛落,就見夏侯若琳提著裙裾從深處高一腳低一腳地跑來,光線昏暗,人影繁複,她一時沒看見潭邊的兩人,隻是接著抓住散開的兵士問:“徐武在哪兒?”
“徐大人在?”那兵士回頭,也在眾人的身影中尋找,卻也一時沒找到。
夏侯若琳不耐煩了,狠狠地一摔那兵士,“本公主自己找去!”
分撥人群,她轉瞬即到,見徐武與一個女子在一起,好似怒火衝天,雙手一叉腰,衝著徐武厲顏怒目吼道:“徐武!叫你半天,也不應,原來是與個女人在聊天!”
徐武麵色有幾分難堪,那模樣,像是被劫持的是他,而不應是夏侯若琳一樣。
他囁嚅著嘴唇說道:“公主……不可胡說!”
夏侯若琳卻不管徐武如何,一捋衣袖,徑直逼到暮傾雲麵前,大聲斥道:“你是誰?蒙著個麵紗裝什麽神秘?”
暮傾雲悄然一笑,知道心裏所想不錯。
無花公主是動了春心,不自然地喜歡上了徐武。
也許,從未出過宮,從未接觸過任何異性的無花公主,心中對夏侯子曦那份執著的愛不過是兄妹之情,隻是為難了徐武,但有個人纏著,也正好能減淡他心中對李月素逝去的那份悲傷。
總之,一切隨其發展,隨緣吧!
暮傾雲為解了這份誤會,手向左邊的麵紗揭去,隻露出了半邊臉。
雖光線不強,可夏侯若琳還是瞧見了她麵紗下的真容。
那半邊臉雖瑩白如玉,可中間卻有五寸大小那麽一塊紫紅色疤痕,觸目驚心,再美麗的的容顏有了那塊疤,恐也是猙獰可怖。
夏侯若琳一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暮傾雲複又蒙上,不慌不忙地向夏侯若琳道:“小女子奇醜無比,此次是送些常用的草藥來,剛才不過是與徐大人算算帳。”
本想說送糧食,可糧食必得興師動眾,而藥物量少,隻得這樣撒謊了。
夏侯若琳慢慢地埋下頭,幾分羞赧,“原來如此,我誤會了!”
徐武卻大驚失色,“王……你的臉……”
暮傾雲一伸手打斷了徐武的話,故作風趣地道:“農家女,不值一提,做事的時候,不小心燙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