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夜探地牢
“既然不想與王爺說,這也不失個好主意!”經曆了平塘郡王府的浩劫,不光玉兒成熟了,梅兒與成熟了不少,猶如皇宮裏的羞月,說起話來老成幹練。
暮傾雲隨後向梅兒揮了揮手,“我困了,不要讓人打擾我。”
月上柳梢,一輪明月當空。
一襲雪色輕紗衣裙的她揉了揉太陽穴,把那幾案上的紙張小心翼翼地藏到座榻下,拉開了殿門,避開丫鬟們向地牢走去。
她借著黯淡的光線很快來到王府的地牢。
站在牢門口值守的兩個護衛見她閃出小道,神色謙恭,早就恭敬地拱手相迎,敬聽她吩咐,而其中一個笑得甚是開心,如見著故人。
暮傾雲定晴一看,發現那個中年漢子特別麵熟,而另一個年輕的則是生麵孔。
南疆的王府雖按著平塘郡的而改建,可卻分了前庭與後。庭,因而大得多,護衛的人數當然也比平塘郡王府的護衛多了一半。
府內的一半護衛是從平塘郡前後轉移過來的,與她是老熟人,雖有些叫不出名,但總算照過麵;而另一半她則不識,但不識的也早從來到南疆的護衛嘴裏聽到過她王妃的鼎鼎大名,早就心悅誠服。
“王妃!卑職曾在平塘郡王府參與過保衛王府的戰事。就是幽冥派夜襲王府的那樁事。你不記得卑職了?”那護衛好似怕她不記得,趕緊解釋著道。
那晚,幽冥派與楊本勾結、想趁著夏侯子曦不在府,衝著玲瓏劍與內功心法大膽地夜襲王府。
暮傾雲大張旗鼓地發動了王府的所有護衛,逞了一回能,出盡了風頭,不用出手,輕而易舉地一舉殲滅了幽冥派的右大護法等高手,由此在王府立威、奠定了王妃的地位。使得威信倍增。
這事,是她一生的榮耀,當然沒忘記。
雖光線不強,可仍能清晰地看見麵帶驚喜的中年漢子兩鬢隱見銀絲。瘦削而蠟黃的臉上皺紋風霜密布。
她秀眉一擰、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個名,就驚喜地道:“你是千一刀?”
“正是卑職!”千一刀又趕緊拱手。
“哈哈……看來,王府的護衛全都安全地轉移到了這兒。”在南疆猝然見到並肩作戰過的下屬是多麽地高興,這一刻,她好似有了龐大的背景,不再那麽擔憂無後台。
“是的!因這次關的是重犯,故黑統領刻意讓屬下來值守。”千一刀又道。
“嗯!是重刑犯。一定要好好看著,不能出一點差錯。”她一凜,斂了那份率真,就道出要親自審問重犯。
“王妃請!”千一刀向她做了個請的手勢。疾步向微光漫出的牢裏走去。
王府地牢內的設計與皇宮的差不多。隻是呈盤香形,規模也小得多,雖泛著股淡淡的潮濕味,可沒有那麽濃鬱的血腥味、更沒飄忽著令人驚心的死氣,而雖稱為地牢。卻沒有建在地底,不過是比平常的房屋矮了一米,每間牢房都留有一個小小的通氣孔,倒好似一個布局複雜的獨立房屋群。
千一刀沒讓牢獄帶路,而是親自在前帶領,不時回頭與她說一下分別的情形。
她便從中知道了離開平塘郡王府後他們的一切情況,同時也深深感受到那場不應有的浩劫已經讓所有曾在王府工作過的每個護衛都銘心刻骨。
牆上的火把不時不安份地跳動一下。也把前行的她身影拉得斜長。顯得更是婀娜迷人。
“青碧!”
來到一個鐵欄柵前,她讓千一刀退下,便小聲喚著側睡下的女子。
“主子!”青碧猛然一翻身,鐵鏈子嘩啦啦響動時,敏捷地一躍而起,拉住鐵欄柵。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眸一下子猝亮,並盈滿了淚水。
短短的時日相處,青碧顯然已經把她當成了親人,要不然,不會這種脆弱的表情。
暮傾雲很是難過。本幻想著與未來的嫂子來一段真情相處,以情動她,成全柳二蛋,可不想,事不遂人願,偏偏出了這岔子煩心事來。
她強迫自己扯出一抹淺笑,抓住那雙冰冷的手握著,希望能帶給牢中對自己滿懷期望的青碧些許安慰,同時也打量著青碧。
青碧手腕上與腳上都戴了鐐銬,墨綠色的短打衣服上有被抽打過的痕跡,顯然挨過刑,已經過了堂,可她記得夏侯子曦說過要黑虎適可而止的話,不安地問:“你怎麽樣?”
青碧的睫毛濕了,狠狠地抽了抽鼻腔,輕聲道:“奴沒事,主子!那鞭子抽得不重,好像是手下留了情。”
她這才吐出一口長氣,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接著,湊到青碧耳邊小聲低語幾句,爾後,
新世紀的德魯伊無彈窗
兩隻小手朝後背負,如來時一樣,風輕雲淡地回轉。
來到地牢門口,她環顧了眼四周鬱鬱蔥蔥的樹林。
風呼呼的樹林裏漆黑一團,已是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她卻不知道收斂,放低聲音,好似很是放心,大聲地向千一刀與另一個護衛道:“裏麵的重刑犯明日王爺還要重新提審,一定得好好看牢了。”
千一刀忙與另一個護衛拱手應著。
回到雲繡苑,無心睡眠,她便坐在殿d的青瓦上,曲肘托腮遙望著浩瀚無際的夜空,不時瞟一眼那心中所想的鬱鬱樹林。
從這兒俯視王府,可以一直遙望到蔥蔥鬱鬱的苑門口,而憑著眼力的極好,她還能望得遠些。
寢殿內,她今晚特意讓廚房給夏侯子曦燉了冬瓜海帶鴨骨湯做宵夜,清熱解毒又營養。
一道白色閃耀在夜色中,讓她的眼中泛出十分喜悅,急站了起來翹首望去,可那到了苑門的白影繼而轉了個方向,改朝另一條小道飛襲,隨後便是樹枝晃動,顯然是護衛跟隨弄出來的動靜。
那分明是香瀾苑的方向。
她有些失落感在心間升起,深夜回歸,疲憊不堪的夫君儼然還記得去給母親道晚安。
他真是個孝子,可見盼著母親回歸南疆亦是心頭一件重大的事情。
她出神的凝望著,心裏無端地泛出一股子酸味,直到那雪影回來,仍是呆呆地佇立。
本欲奔上台階的夏侯子曦亦是沒有護衛跟從,隻有陸福與陸全兩人跟著。
他當即一愣,威嚴中帶著一些親切的笑意,仰頭向殿d道:“丫頭!這時候你不休息,站在上麵發什麽呆?”
她收回思緒,抿了抿唇,張開雙臂躍下,徑直飛落到他懷裏,誇張地晃**著腿,調皮地道:“觀王府的夜景不行嗎!”
“切!你想得出來,依我之見,你是在喝涼風吧!”相處時間長了,夏侯子曦學會了她時不時出來的調皮語言,抱著她拾階而上時不忘諷刺道。
她壞壞一笑,“就算是吧!”
“夜來風大,你等我,也不用在這樣!”推開殿門,他接著知心地道。
“誰等你啦!我隻是想那圖紙頭疼了,上去吹吹風。”望著幾案上白玉瓷罐兒,她一躍而下,揭開了蓋兒,拿起了旁邊的小瓷碗,給他盛著湯,“想著你累了,特意給你熬了補湯。”
“我今晚在兵營吃了。”他接過她遞來的小碗放到幾案上,深情地摟住她的小腰,在耳畔吹著熱氣,“今日肚子可有動靜了?”
她愣了一下,轉瞬反應過來他是想問孩子,就一把拂開他,嬌嗔地道:“有什麽動靜?動靜再大,也沒有你鬧得大!”
他眉峰一擰,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撂了袍裾朝座榻上坐去,雖說吃了晚飯,卻端著那湯喝起來,邊喝邊道:“我想著你肯定看出了蘭兒的什麽,就讓蘭兒搬出了王府。這樣也好,少了外人摻和,你與母妃相處起來要容易得多。”
麵對他的好意,她無話可說,也不想讓他失望難過,便道:“蘭兒大了,女大不中留。他父親既然把她托給了你,你就得為了她的終身大事而著想,給她定一門滿意的親事。”
夏侯子曦一股腦兒喝完了湯,放下碗,一本正經地道:“這個我今日閑暇之際早想好了。正好代禦史的兒郎代鳳平儀表堂堂,能文能武,而且他們又是故交之子女。這門親事待明日我與代禦史商議後,擇日在早朝時分當眾定了。”
“你早這樣做多好!”她投入他的懷中,感慨萬千。
這一生,嫁給這個知心知肺的男人夠了,不枉一生。
“你長期不回府,流落在外,我哪有心思想到這些,卻也是我疏忽了。”他打橫抱起她向放下的帷幔走去,眸子深情地凝望,就好似怎麽看都不厭。
愁雲一掃而光,她真沒想到他如此的好,忘了尹蘭那腹黑的取代話,“你怎麽可能這樣好?”
“我好嗎?沒有啊!”
層巒疊嶂的粉色紗帳內,又響起了倆人如平常時瘋瘋癲癲的打鬧,然而,這一晚便注定是個不平常的夜晚,剛睡下沒兩個時辰,殿門就被叩響。
夏侯子曦與暮傾雲又如受驚一般翻身坐起,同時臉色大變。
深夜緊急敲門,肯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
她正待下榻,他卻伸手按住她的胳膊肘兒,示意不用跟隨。
他獨自起了身,披了件外衣掀開帷幔向座榻走去,並喚了聲進來。
殿內,就響起了黑虎的稟報聲,“王爺!青碧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