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了眉目
出擊了?卻是這麽快,未等人歇一口氣!
看來,這對手不簡單!
長久的靜默,代表著殿內的人陷入了沉思中,而暮傾雲再也不能安心躺著,在又驚又喜的同時,卻也不慌不忙,心中始終相信自己沒走眼,青碧不是那個潛入兵工廠的人。
胡亂穿上若雲輕柔外披,纖纖素指掀了帷幔、嫋嫋婷婷地走了出來,吸引了殿內人的目光。
在悠悠的打量中,她如擊玉好聽的聲音響起。
“怎麽逃走的?”
黑虎收回凝望她的目光,轉了個身拱手道:“卑職雖是象征性的審問,可也命人仔細地搜查過青碧的身上,未留有一樣尖銳的器具。奇怪的是,青碧不但自己打開了鎖鏈,還出手襲擊了牢獄與沒有準備的護衛,成功逃出。”
“這就奇怪了!”她記得很是清楚,自己也並未留下任何一樣利器,而也看得十分清楚,青碧簡單束起的青絲上連支簪子都不曾有,“他們可受傷?”
“兩個牢獄被點了穴,倒不曾受傷,而護衛田秋寧x口卻中了一戳,應該是什麽尖銳的利器所致,但所幸不是很深。”黑虎略一沉思,猶豫不決地道:“卑職……問過千一刀,今天可有人探過青碧。千一刀說,隻有王妃去審過青碧。”
暮傾雲赫然一笑,側身向座榻坐去,淡淡地道:“我是去過地牢,但我敢保證,沒有給過青碧……”
夏侯子曦斷然一抬手,及時打斷了她申辯的話,“此事定有玄機!看來,那個潛入工廠的人可能隱身在王府,要不然,不會那麽快出擊。”
黑虎臉色頓時大變,沉聲道:“王爺!莫非這段時間王府混進了奸細?”
混進了奸細這話。令夏侯子曦與暮傾雲同時向對方望去,心裏想起了在皇宮的那段不堪日子。
若大的王府與皇宮一樣,要是混進一個易了容而又武功高強的人來,真還說不準。而護衛也難免守不住底限有變節的。
人心很複雜,而王府不光有護衛,就連下人都分了好幾等,也不易查。
夏侯子曦臉色冷了三分,卻遇事從來不驚。
他悠然地瞟了眼黑虎,“這就得問你自己了!”
黑虎立即屈膝跪於地毯上,拱手道:“卑職該死!卑職這就連夜清查所有護衛。”
“不!”暮傾雲征詢的目光再與夏侯子曦對視後,有趣味地盯著黑虎,小聲道:“不必張揚地審查府中的護衛,暗中注意就是。但得趕快大肆派人出去追青碧,裝著與府內人無關。”
在夏侯子曦點頭後,黑虎抱拳道:“懂了!”
暮傾雲的話雖說得輕鬆,可實則腦海裏已經是炸開了花,混沌一片。那濃密的羽睫覆下。不言不語。
良久,夏侯子曦扭頭道:“睡吧雲兒!”
暮傾雲好似清醒了些,抬眸向夏侯子曦道:“曦!雲兒想到現場看看,問問千一刀情況。”
他思索會兒,艱難地點了點頭,沒讓聽得動靜走進來的梅兒動手,小心翼翼地給她穿著衣服。卻很詫異沒見著玉兒。
她看著在腰間係著活結的修長手指,巧妙地說玉兒生病了,正在養病,而他好似深信不疑,就囑咐梅兒,好生待著玉兒。
嫌人多。也嫌陸福與陸全腳力跟不上,因而也沒帶他們倆。
她與他牽著手,手指緊緊相扣,一路向地牢飛襲而去。
途中,她忍不住戲侃。說對手在暗,他們在明,宛如又回到了皇宮裏,四處危機。
他臉色一凝,有幾分心疼在心間泛開。
“雲兒說笑而已!”她瞅著沉默不已的他,怕他傷神,也怕他多心,忙著解釋。
他終露出一個迷人微笑,心情跟隨她的陰晴而定,“知道你就是調皮!又在逗著夫君玩耍,可你知道嗎?你一個小小的不舒心,我就會忐忑不安。”
突然,一股食物的香氣若有若無地逼來,聞著就是桃兒酥之類的點心,接著,一個身影遠遠地從旁邊的小道竄過,動作很快。
她咽下了到嘴邊的話語,與他刹時收住腳步,屏氣凝神看去。
相距不遠,憑著那身深色的綢緞著裝來看,應該王府的高等護衛。
高等護衛也就相當於皇宮的一等侍衛,除了分撥到各苑去做貼身護衛以外,就是享有官階,身負要職。
那人身形魁梧,腳步矯健,由此武功不低,而初到王府的她不識得,故而歪著頭思索起來。
此刻應是子時末,醜時初,而在這時候除了巡夜的護衛與值守的下人,餘下的應該歇息了才對,怎不叫她苦思其中的奧妙。
難道是護衛肚子餓了,深夜出來找吃的?
夏侯子曦的睫毛覆下,遮住了眼中的那抹驚訝,淡淡一笑,緊了緊牽住她的手,“走吧!那是母妃的貼身護衛賈林,想是母妃餓了,讓他到廚房端些點心。”
“哦!”暮傾雲如大夢初醒。
賈林這名她聽過,眼前頓時閃出一個相貌堂堂的年輕男子來。
每次去給太妃請安,那二十多歲的男子總是垂首站在廊柱旁,未與她正視過一眼,而她在等待宣進的時候,恍惚中,還是清晰地記下了男子的模樣。
她神色一鬆,又與夏侯子曦向地牢方向奔去,途中卻故意問:“今晚你去給母妃道晚安了嗎?”
他並不隱瞞,在她麵前永遠沒有秘密可言,“回來之前去了。可母妃已經睡下。隻在殿門外問候了一聲。”
“母妃睡得t早!”她邊無心地說著話,邊想到了太妃殿內不愛留人的情形。
。。。
地處府內僻靜的地方,又陷地三尺,因而地牢裏涼嗖嗖、冷蔭蔭的,配合著那不時跳動的火把光芒,透出一股子陰森森的詭異。
因青碧逃脫,地牢裏再無一犯人,故並沒有一個牢獄,而田秋寧已經負傷,就隻有千一刀象征性地暫時在牢門口值守。
千一刀看起來不是很好,如受了重大打擊。
她見夏侯子曦與暮傾雲深夜前來,趕緊跪地說了當時的情況。
青碧的武功大有漲進,突然從牢裏奔出,成功地襲擊了田秋寧,趁著千一刀扶住田秋寧時,又拍出一掌,借著濃濃的夜色與憑著對王府地形的熟識,成功逃脫。
“王爺王妃!卑職無能!”
“起來!”
夏侯子曦伸手虛空扶去,事已至此,再責怪任何人也無濟於事,何況他曆來視手下若手足。
“你沒事吧?”暮傾雲關切地望著千一刀,當然不能忘了他曾與她並肩作戰的事。
“回王妃!那掌本不重……”起身的千一刀神情黯淡,看得出來,內心愧疚不安。
夏侯子曦遇事總是那幅嶽峙淵渟的表情,而她表現得更是奇怪,抬眸向他笑了笑,便向地牢裏走去。千一刀趕緊跟隨。
光線昏暗的空間裏,夏侯子曦抱著暮傾雲的小腰,高於他的她仔細地檢查著那唯一的透氣孔,雖光線黯淡,可仍是看見了布滿灰塵的小孔上有兩個指頭印。
那淡淡的指印顯然是人站在外看向裏麵時無意留下的,意欲探視牢裏的人真目,而印跡纖細,像是女人的指印,但也不排除身材削瘦之人留下的。
她複又檢查了手銬與腳銬。這鐵銬如平塘郡王府的刑具一樣先進,自動銬鎖,鑰匙孔似現代一般,沒有尖銳的細小利器實在難以撬開,可以想像,青碧定是得到什麽利器而撬開了鎖。
黑虎言之有理,府內有奸細。
一直相陪的千一刀看著暮傾雲久久地拿著鐵銬,就拱手道:“王爺王妃!黑統領已經說過,這鎖像簪子所開。”
她扭頭望了眼千一刀,這事當然能推斷出,不需要千一刀重複,也不廢話,又率先向牢門方向走去。
王府的地牢,在裏麵還不怎麽深刻感覺到呈圓形,而當身處外麵,借著淡淡的星月光輝,一眼就能看出。
高高的圍牆裏,是一片茂盛的鬆柏林,而處在正中的地牢呈盤香形,但沒有那麽圈,正因為是這形狀,所以,每間分隔出來的牢房才能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透氣孔。
青碧所關的那間牢房在外圍,因而緊挨著茂密的樹林。
其實,圍牆內不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也安排了崗哨,因此,若不是熟識地形,很難逃脫。
暮傾雲警惕地環目四顧,遙望向那小孔相近的幾株大鬆樹,明亮的眸子長久地停留在那輕輕搖曳的鬆枝上。
其實,那裏並沒有什麽,隻是這麽陰森的氣氛令她無形地想起了皇宮午門外的那片鬆柏林,而出王府時,就對這片風嘯嘯的鬆柏林有種莫名的猜測,現在,更是讓她產生了無限的聯想。
“這地牢是我親自設計所建,有些花樣,但卻不實用。”夏侯子曦隨她目光看去,自嘲一笑後輕輕地道。
她斂了翩翩遙思,越發覺得他才華橫溢,莞爾一笑,讚道:“很特別!”
他好似也知道她的意思,但仍是很開心,露出一個迷人的笑顏,“嘿嘿!難得你還有心情說笑。隻是,青碧逃脫了,再沒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