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威震雲關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萬事準備就緒,卻不見了夏侯決然與那兩個護衛到來。

夏侯決然是一個風吹草動都能知曉的人,不會在這般大動作之下都沒有到來,如是那樣,就隻有一個原由。他已經離開河鎮。

“無言!北雁王爺昨夜可說曾過要離開的話?”騎在馬上的暮傾雲憂慮地望著前方。

那前方雖說是官道,可由於長久無人行走、也無人管理,便兩旁雜草及腰,道中泥沙鋪滿,十分荒涼。

莫無言閃了眼遠處排成隊形的黑壓壓一萬精兵。計劃裏,這一萬精兵跟隨進。入雲關後,便回轉向湖洲郡郡府湖洲縣附近的江縣,而昨日夏侯決然的到來,令他幾乎想到這一萬精兵就不用跟著去了,可這猛然不見了那位王爺,這一萬精兵還得跟著去。

他沉思會兒,決意隱瞞下昨夜與夏侯決然的談話,果斷地向暮傾雲拱手道:“沒有!”

話很簡短,就猶如他的作風。

前方路途漫漫,是生是死亦是難測,故人知難而退也在情理之中。暮傾雲難過地緊緊閉了下眼瞼,睜開眼眸時,向莫無言道:“把一萬精兵、一千親兵留下。讓他們直接去江縣駐守。”

“王妃!雲關是邊防之地。重兵把守,不帶精兵壓陣恐難以威鎮住張誼鳴。”莫無言一凜,與身旁的肖義互視一眼後,兩人異口同聲地拱手道。

“王爺說了。隻能智取、不能強攻。既然如此,用這些精兵與親兵何用?就讓隨行的百姓換上盔甲壓陣吧!”

肖義曆來對暮傾雲方聽計從,就沉默了,而莫無言心有不甘地再道:“王妃!雲關此行,致關重要。不能馬虎。”

“我心中有譜!”暮傾雲不想再與莫無方廢話,語氣不容再商議。

莫無言無奈,也知暮傾雲今非昔比,隻得傳令一萬精兵與一千親兵回轉,押著大部分的糧食直取江縣。

暮傾雲手中的鞭子毅然向前一指。號令隊伍出發。

五百武功高強的護衛、兩千個個能文能武的親兵。喊聲震耳,氣勢不減,應她這聲號令向雲關浩浩****地押著船隻與溜得快前行。

他們來到雲關城十多米之遙時,已是薄暮餘暉。

天邊晚雲漸收。紅日在山腳發出微紅色的光芒。

淡淡的紅光從後映射著暮傾雲,使一襲對襟輕紗白色衣裙的暮傾雲身上泛出一圈圈聖潔的光輝。

她騎馬領頭玉立在前,身後便是特意讓持著的八麵夏侯國錦旗。

青碧知心地從後給暮傾雲撐起了一柄橙色的油紙傘。普通的油紙傘在整裝的黑色隊形中獨天嬌豔,替她擋住了撒落的柔和陽光,也平添一抹獨特的威儀。

這讓她感激地回眸一笑。

兩千多的人馬卷起塵土突然到來,又打著夏侯國的旗號,雲關城牆上的兵士早就被驚動,而以張誼鳴以首的一幹將士也聞訊到了城牆上。

城牆上的兵士g箭在弦,其中不泛威力強大的弩箭,嚴陣以待。就如暮傾雲他們是來攻打雲關。

暮傾雲輕嗤一聲,已經減了兵,還用得著這樣戒備嗎?她眼神示意莫無言上前喊話,特意叮囑話語要委婉、用詞要得當。

莫無言打馬上前,婉轉地把來意說了一遍。

果然。張誼鳴一聽不是來攻城,而是來借地,當即向下喊話以示敬意,但說來說去,就是不讓隊伍進城,還讓他們全都退回河鎮,不然就刀兵相見。

暮傾雲一聽。立即怒火上竄,軟的不行就來硬件的,手底下見真功夫。

她不顧身懷六甲,接過青碧手中的油紙傘,t著個肚子如個兒郎一樣打馬縱前,與莫無言並立。

她把那懷中的王侯金牌向張誼鳴一亮。指著他語氣凝重地叱道:“張將軍!昔日夫君碩和王爺沒領命就帶兵支援雲關,免了雲關被東夷侵占。今日,還望張將軍以大局為重。”

話說到這份上了,又亮了碩和王爺的金牌。張誼鳴眉頭一擰,心裏很是為難。

夏侯一落調兵往南疆一事。他早得到消息,而那位皇上又特意讓人來宣旨,雖說於往日情麵撂不下,可這聖命難違。

“王妃!本將得到的上麵命令固守雲關。與南疆井水不犯河水。還望王妃改道。”

去你奶奶的!河鎮沒有港口、沒有大型戰船,根本不能到達東夷,隻有江縣有,而從那裏出發,根本瞞不了往湖洲郡前來的東夷人。那些搬運來的小型戰船也需要雲關的大型戰船運送。

“張誼鳴!”暮傾雲厲顏喚了張誼鳴最後一聲,揣好那小小的金牌,手便

性地高抬。

就見她身後的那一隊隊黑盔甲中刹時湧出幾十個躍躍欲試的親兵。他們手中各拎著兩個包袱,不光如此,馬背上也掛滿了與手中一樣的包袱。

她得意地笑了笑,這些親兵可是臂力過人、眼力不亞於神射手,而包袱裏是一顆顆的溜得快莞香彈,這彈不光如炸彈,還摻雜了迷香。

他們隻需把手中那包袱向城牆上扔去,就如一顆顆的炸彈炸開,威力驚人,到時,後麵的護衛會施展輕功冒濃煙趁亂而上。

“肖義!傳令下去,讓親兵朝兵士的空隙處扔。護衛蒙上麵罩。”

“是!王妃!”肖義拉轉馬頭,急向那一幹親兵與護衛奔跑去。

耳邊蹄踏聲停止,塵埃落定,暮傾雲再度向張誼鳴大喊,“張誼鳴!再問你一句話,若是不答應,我就攻城了。”

“王妃!恕本將難以從命!”

不給點真功夫你瞧瞧。你還真不知道小魔女姑奶奶的厲害!

暮傾雲拉著韁繩的手下意識地動了動,正待號令扔溜得快,不想,那陽光下寒星一點,挾著疾風閃電般地向她射來。

那是一隻用弩發射的箭,來勢洶洶。

她冷冷一笑,這箭來得正好,就氣運丹田,順勢提起一口氣,單手凝結起一團強大的氣流,傾刻間就把那箭卷入飛速旋轉的氣流中。

纖纖素手輕輕一振,身姿未改,那箭就折斷為五截,瞬息間調轉方向,挾著雷霆萬鈞反朝城牆上射去。

那殘斷的五截不偏不正三截正中那心急發箭之人,而兩截正中張誼鳴的頭盔。

頭盔在立即朝後砸落,強大的內力讓張誼鳴噔噔噔地倒退了兩步。

他一時愣愣地站在原地,被城牆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這一舉動震憾了。那些個手持著箭的兵士更是呆若木雞。

女子武功之高,猶如那突然殺到戰場中的碩和王爺。

這一瞬間,萬物靜止下來,連呼吸都停止了。

暮傾雲淺淺一笑,仍是風輕雲淡地撐著那柄普通的橙色油紙傘,再一次給了張誼鳴時間,靜等著他的反應。

正在張誼鳴為難之際,城牆的樓梯緩緩走上來夏侯決然。兩個護衛簇擁著他。而他好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猶如下午覺剛睡醒。

他誇張地定睛一看張誼鳴,眼中現出些許驚詫,“張將軍!何事?”

張誼鳴飛遠的神魂歸位,暗自舒出一口氣後,疾步迎上前,拱手道:“王爺來得正好。城下來了碩和王妃。她要借地攻打東夷、還要借戰船。望王爺作主。”

“攻打東夷?”夏侯決然臉上的訝色愈加濃鬱了。

他健步如飛,走近城牆向下望去,爾後就豪爽地哈哈一笑,向下麵欣喜地揮手,“王嫂!一別後可好?”

暮傾雲秀眉微微皺起,這夏侯決然不是失蹤了嗎?怎麽在雲關?可她來不及細思索,見他明知故問,也就附合著,“王弟別來無恙?”

“很好很好!”夏侯決然回應暮傾雲後,扭頭向旁邊的張誼鳴斥喝道:“碩和王妃駕到。還不打開城門相迎!”

“王爺!皇上早下令斷絕與南疆的來往,更是讓末將緊守城池……怎麽能放碩和王妃進來?”張誼鳴一聽,愣在了原地。

剛才還以為武功蓋世的這位王爺到來定能助一臂之力,可現在看來,不能報這希望了,因為他對那城門下的女子好似比碩和王爺還要親熱。

一瓢冷水當頭澆下,張誼鳴在暮光中打了個寒戰。

“皇上的聖旨裏可說明了不許碩和王妃進城?”夏侯決然臉色一冷,負手冷問。

“這……”張誼鳴再也找不到說辭。夏侯一落的聖旨裏確實沒有說明。

夏侯決然在心裏樂開了花,巧鑽了字眼,就越發地硬邦邦咆哮道:“那還不放人進來!要本王親自去開城門嗎?”

一個副將瞧著張誼鳴被吼得灰頭灰腦,躊躇著,就走了上前,小聲地提醒張誼鳴,“將軍!這若是開了城門,也就放進了兵士。萬萬不可!”

張誼鳴正欲拒絕夏侯決然,就聽到城牆下又傳來女子的喊話,“張誼鳴!若在猶豫。你將萬劫不複。”

這不是一句普通的喊話,不光是最後通牒,還運足了內功,使這兒的上空頓時空氣波動,隱隱有蜂鳴之聲。

“這……這真是碩和王妃?”張誼鳴臉色鐵青,女子武功之高恐怕分秒間就能掠上城牆,無人能敵。

“不是她還有誰?”夏侯決然帶著冷冷的譏意,興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