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勢已去

太妃狠狠地抽了兩聲,淚水盈眶,“狗奴才!張圓也與你一樣吧!”

李沐象征性地太妃拱了拱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至於張圓嘛!他運氣好,不知道此事。”

不可能!張圓定知道此事!門外的暮傾雲肝火上竄,直想衝進去質部李沐張圓為何不知道謀害先皇一事,可轉念一想,張圓為人圓滑,定得了伊太傅的保護。那事若是伊太傅遇害,還得留下一人。

這瞬息間,太妃倒是冷靜下來,“哀家想知道太後知道這事嗎?”

“皇上登基。太後一人獨攬大權。太妃不會連這點事也想不明白吧!”

“哀家懂了!”太妃心痛地閉上眼瞼,咬著唇瓣哭泣起來,“姐姐!妹妹一直當你是天下最寬容的聖人,你怎麽能這樣做……”

李沐悠悠一歎,不陰不陽地向太妃又道:“太妃!一切都過去了。快上路吧!”

太妃知道逃不過一死,慢慢的把那小瓷瓶兒湊到了嘴邊。

“太妃!王爺即刻就會打上京城,你不能喝!”眼看著太妃要將那毒液倒入嘴裏,早就怒不可遏的暮傾雲挾著一股風一步踏了進來,指尖快速彈出一股隱形的罡風。

那小瓶兒在太妃的麵前摔落,發出刺耳的滋滋聲,冒出一股股惡心的青煙。

李沐再老眼昏花,也認出暮傾雲,他當即臉色大變,驚恐萬狀地向連退了兩步,“你……你從何而來?怎麽會在皇宮?”

“皇上都沒有這樣做。你竟敢與皇後謀害太妃?”暮傾雲冷冷地目光逼視著李沐,突然挽動手掌,向他拍出一股黑色的罡風。

李沐悶哼一聲倒在地下,全身發黑,痛苦地蜷成一團,沒幾秒就咽了氣。

太妃一直呆呆地看著這瞬息間發生的事,張著嘴未發一言。

如今。皇宮裏除了徐可婉就再沒有人對太妃不利了,暮傾雲當即下了決心,“我替你殺了皇後!”

太妃身子一顫,“別!可別!”

暮傾雲思索會兒。從腰間m出一個瓷瓶兒,倒了些粉末向李沐的屍體,看著那屍體在分秒間化為了灰燼,這才慢慢站直了身子,從腰間拿出幾粒莞香彈塞到太妃手中,又把小瓷瓶兒放到了幾案上,嘴裏道:“這是溜得快與化屍粉。溜得快一扔,敵人不光會被炸傷,也會昏迷。而化屍粉見傷口腐蝕,你隻需抖一點放就行。”

“我不要!”太妃打了個寒戰。拒絕似的又塞到她手裏。

婦人一如既往地懦弱,可這才是她。

“我不想他身邊再沒有親人!”暮傾雲微微勾了勾唇角,帶著一股冷風轉身就走。可驀然回首,輕輕地問:“太妃!我想問你如何勸皇上離開禦書房的?”

“這事啊!”太妃斂了那恐慌,艱難地朝椅子上坐去。黯然神傷地道:“我對他說。他父皇其實一直非常欣賞他,在我麵前誇過他無數次。說他懂事,說他d天立地,有大丈夫作為……隻是,肝火太盛,遇事得靜心,這樣才能把事想得明白。至於逃出宮去的香妃。能回來是命中有,不能回來是命中無。姻緣本是天定,能相守在一起就是百年等待的緣份,無須糾結!因為曾有過!”

暮傾雲緊緊地閉上眼,不得不說,太妃這番話高深而能打動人。而此話正合此刻她的心情。

相守就是不可多得的緣份!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不強救!確實曾經有過,把住美好,留在心裏!

“太妃!我懂了!你保重!”她朝太妃恭敬地抱了抱拳,大步出了門。

雖不想殺了徐可婉。可也是教訓她一下。暮傾雲腳步不停,就鳳洛宮走去。

鳳洛宮寢宮裏燈火明亮,默默無聲,也隻有侍女豔麗、豔菊侍候在旁,而一身素服的徐可婉正慵懶地躺在軟榻上托腮發呆,應該是在等著李沐回來。

突然,一道寒刀從從窗戶射入,穩穩地插在了軟榻的支撐方上。

殿內的三人驚得大眼瞪小眼,渾身打著哆嗦。

徐可婉臉色蒼白,卻顯出三分平靜,不愧心機頗深、膽大妄為的女子,她眼神示意豔麗去取那入木三分的匕首。

豔麗戰戰兢兢地使勁拔出匕首,把插在上麵的紙張取了下來呈上。

“再敢動太妃的心思,小心人頭不保!”

紙條上寫著一行潦草的字,顯然是匆匆忙忙所寫。

“娘娘!這宮中還有碩和王爺的奸細!”

那紙張在垂頭喪氣的徐可婉手中飄落,她接著重重一歎,知道大勢已去,而太妃再也不能動了,就軟軟地倒在了榻上,爾後吩咐豔麗,“去看看相爺離京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

來時心情迫切,因而t快,可這會兒再無牽掛,步腳也難免就遲滯,暮傾雲竟不知不覺地來到禦書房。一瞧殿門緊閉,四周無人,也就動了取走那幅月宮仙子圖的念頭。可當她推開殿門,借著外麵投射進來的白光卻看對麵龍案的牆壁上已經空無畫了。

是皇上取走了嗎?她現在很後悔沒往寒山寺夏侯一落住的小屋裏瞧上一眼。

“也罷!就讓他帶著吧!希望他盡快下旨,遠離京城!”

暮傾雲最後望了眼巍然屹立的禦書房,帶著濃鬱的遺憾,很快出了皇宮。

。。。。

雁中郡,白雪皚皚,滿天飛舞著鵝毛大雪,整個天地一片白茫茫,足有一尺深,因而連日大雪紛飛,雙方都宣布停戰。

南疆方麵的主帥大營,爐火正旺,雖是帳。蓬,卻也熱氣縈繞,並不寒冷。

一襲白袍、銀色鎧甲的夏侯子曦站在一張幾案前,幾案上鋪開一張詳細的夏侯國城池圖,他的兩旁圍著十多個武將,還有東方義等人。

他一邊詳細地給各位將領講解未來各個城池的攻略與守將的背景,那深遠的眸光一邊輕瞟向看起來已經神飛的東方義。

當手中那指揮棒斷然落到地圖上時,論戰會已經結束。他揮手讓其它人下去,卻留下了東方義。

想到東方義的妹妹東方蘭是顯赫一世的貴妃娘娘,而且還一直留在京城,他就輕輕地拍了拍東方義的肩頭,後在幾案前風輕雲淡地落坐,開著玩笑地道:“兄弟!今日你可有點不對勁。”

東方義斂了遙飛的思緒,再不敢隱瞞,趕緊拱手道:“王爺!今早剛接到前方城池舊日部下的飛鴿傳書……”

夏侯子曦抬眸,饒有興趣地問:“莫非……”

“王爺!信上說……皇上與小妹已經在寒山寺住了快兩個月了……”

夏侯子曦把茶盅重重地落到幾案上,打斷了東方義的話,他臉上現出幾分蘊藏不住的慍怒,“哼!他到寒山寺簡直就是侮辱了聖地!”

東方義一張俊臉通紅,隻一會兒,抱拳向地下一跪,“王爺!若是皇上下旨退位……免了攻城略地,還望王爺給他們一條生路!”

“這不可能!”夏侯子曦霍地站了起來,一雙臥蠶眼危險地微微眯起,“你心軟了?”

“末將不敢!”東方義一凜,感到觸及了夏侯子曦心中最隱秘的傷痛,可於他來說,夏侯一落t寬容。

當他直言上諫、觸撞夏侯一落底限時,九五之尊不光讓他老父平安告老還鄉,也沒有因此而殺他,隻是把他貶出了京城。扯反旗,不過也是應了青碧那句話,心眼裏瞧著夏侯子曦就應當是一代明君,順應那遺旨反了。於公,東方義理由充足,無怨無悔;可於私,九五之尊終究是他妹夫,唯一的妹妹至愛的男人。

夏侯子曦閉上眼瞼,好似在揣摩愛將的心思,睜開眼裏,眸光閃亮,語氣堅定,“我一生糾結於這事上,步步退讓。於他的羞辱隻當是小時的把戲,可他做得太過,無休無止。泥菩薩還有三分泥性,何況本王是堂堂七尺男兒!怎可讓他活在人世?”

暗思夏侯子曦這話,東方義臉色灰暗,無話可說,恰就在這時,帳門外傳來一個親兵的聲音。

“報!李護衛從瓊山回來了!”

他們已到中部,瓊山相隔雁中郡已是不遠,而不經過城池,從連綿的青山就能到達。

這消息比攻破城池還要讓夏侯子曦振奮,盡管早料想到李小豆應該在這兩日出現,可他仍是難以遏製地喜上眉梢,忘了與東方義一番不愉快的談話。

“宣!”

李小豆在他話落後步進帳中,身後跟著也是喜氣盈盈地莫無言。

李小豆跪地從隨手的包袱裏小心裏拿出一朵潔白似蓮花的花來呈上,“稟王爺!卑職不負王意,從瓊山取回了雪蓮花!”

夏侯子曦瞧著那朵雪蓮花眼冒精光,宛如看到了東方露出的曙光,“太好了!連老天都相助!”

那花經過連日脫水,已經略顯枯萎,可香氣不敗,他不敢冒然去接那花,信任的眸光投向莫無言,示意他接下。

莫無言接過後,不忘問李小豆可遇到宮廷侍衛,李小豆籲出一口長氣,說在下山之際曾遇到過便服的不明人,從飛攀上岩峰的身手與講話的語氣判斷就是皇宮侍衛,但所幸輕功極好,未被發現,但再不敢走官道,盡挑了山間小道奔走,又在途中迷了路。

“無意地打聽到王爺的軍隊離這城池不遠了,為保萬無一失,卑職也就放慢了迅速,所以這會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