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雌雄雙劍

一路無話,不知不覺中就到了王府門前,此時,老天仍是陰沉著臉,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玉兒掀了布簾。暮傾雲瞅著濕漉漉的青石古道,便提著裙裾小心地下了馬車,一抬頭,便瞧見冰綢雪袍的俊美男人手撐著一柄油紙傘迎麵走來。

可能是站得太久,他隨風微微抖動的袍裾泛上了星星點點的雨滴,顯得顏色要深些,而在那柄橙色的油紙傘映襯下,本是白如雪的臉龐愈加蒼白。

她的心一疼,他可是還有內傷,怎麽能在府門前等她?而且還不披件鬥蓬?

冒雨奔去,解了身上的那件織錦鬥蓬給他披上,嗔怪地道:“又不知雲兒何時回來,怎能這樣傻等?”

夏侯子曦嘴角微微一勾,又把鬥蓬小心翼翼地給她披上,“我練功出來,聽說你出府了,想著你下午定要回來,所以就在此等候了。”

老大!你可是高貴的王爺!這話到了嘴邊,她看著五官立體氣度不凡的他側麵,硬生生地咽下了,他如此小心地嗬護她,她何嚐不是不忍再向他說一句重話,那怕是開玩笑的話,也怕傷著他。

“王妃!你再不回來,無言可要派人去找你了!”莫無言從台階上“噔噔噔”地大步跑過來,向暮傾雲拱手道。

陸福與陸全緊隨而至,一邊施禮一邊道,“是啊!王爺在此等了你兩個時辰了,急死奴才了!”

他們三人混身濕淋淋的,滿臉水漬,可見一直陪著夏侯子曦站在雨中。

“你們怎麽也不勸勸王爺?”她在心痛的同時,忍不住輕輕責怪他們,卻發現不見平時寸步不離夏侯子曦的殘風。

“勸了,可王爺說,王妃出門,回來最想看到的,肯定是心中所想!”愁眉苦臉的陸全又道。

她大眼一紅,眼角有些潮了,卻見夏侯子曦大手一抬,製止了他們幾人再說,那如往昔一般溫暖的手臂伸來,箍著她轉身向台階走去。

“是不是又去你的賭坊了?”前行中,他淡淡地問。

她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便也不隱瞞,一一向他道來,隻是沒講打聽幽冥派老巢以及劉全的事。

他聽後,波瀾不驚,隻是臉色凝重,眉峰緊皺,這一刻,她後悔了,實不該向病中的他訴說那些個讓人不痛快的事。

蕭瑟的秋風,綿綿細雨中,那柄橙色的油紙傘下,他攬著她一路緩緩向書房走去。

推開門,便是一股塵封的書香味襲來,她唇角一勾,關切地拉著他向書桌旁的椅子坐去,嘴裏道:“曦!你覺得身體怎麽樣?”

他略一沉思,便道:“調息一會兒,覺得好了些!”

她刹時笑逐顏開,美滋滋地側坐在他膝上,“雲兒就知道,無言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他拉過她的小手在掌心暖和著,接著吩咐莫無言等人下去,捧起她的小臉,響響地吻了下,便拉著她向那方巨大的書架子走去。

那書架上擺滿了書,他伸手輕輕地壓向一本看起來不起眼的書,那書就向旁邊慢慢移開,現出一個隱形的按鈕來,他的手指再向那有拇指大的按鈕按去,接著,就聽得低沉的響聲發出,書架的中間便向裏麵凹進,爾後遲緩地向旁邊移去。

“這是一個密室?”她好奇地摸摸書架,又拍拍那閃開的門,直弄不懂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人們是怎麽弄出這機關來的。

他早見慣了她對什麽好奇的動作,赫然一笑,很輕,沒有以前那種咄咄的氣勢,憐愛地拉著她拾階而下。

轉眼就來到一個寬敞的屋子,屋內有股潮濕味,想是在地底的原因,牆壁上有兩個考究的青銅鶴形油燈,散發出橘黃色的微紅光芒,而左方的地下放著幾個陳舊的大木箱子,正中放著一張黃花梨木大書桌,桌上擺著幾本邊緣泛黃的書,還有筆墨紙硯。

他動作緩慢地點亮了書桌上的琉璃宮燈,返身慢慢向那些大木箱子走去,打開其中一個,取出兩個做工精美看似陀螺又不是陀螺的東西來。

她的心一咯噔,更是好奇,便問:“這是什麽?”

一道寒光劃破昏暗的空間,牆壁上的油燈火舌猝暗猝亮,待暮傾雲定晴看時,就見夏侯子曦手中亦是多了柄寒氣四溢的青鋒。

青鋒薄如蟬翼,泛著淡淡的青色光芒,而從那閃著寒光的劍刃來看,應是鋒利無比,正是他手中的其中一個陀螺。

“這……這就是寒玲瓏劍?”久聞此劍大名,她張口結舌地接過,細細地瞅去,原來那似陀螺的部位竟然是劍柄,裏麵是鏤空的,而劍身則巧妙地卷在裏麵藏著,隻稍稍按動劍柄的尾部,劍就可以彈出。

“確實就是寒玲瓏劍!簡稱玲瓏劍!這兩柄劍以千年玄鐵所打,再以精血鑄成,不但有驅邪之能,而且還削鐵如泥,劍過不沾血!”夏侯子曦又一按另一個陀螺的尾部,那劍便“嗖”地一聲彈出。

同是兩柄一模一樣的劍,而後來的這柄則要細,要短些。

“你手中的是雄劍,而這柄則是雌劍,要小巧些!”夏侯子曦又道。

“這兩柄劍這般珍貴,怪不得幽冥派盯著了你的劍!”想到了這劍有避邪的功能,而且做工這麽精巧,暮傾雲恍然大悟。

“是啊!因為是雌雄劍,所以我也未佩帶過!”夏侯子曦悵然一歎,手指輕輕地撫過劍身,眸光充滿了憐惜,如撫過女人肌膚一般輕柔,“雲!寒玲瓏劍法以及內功掌法我都教給了你,現在,我就把這柄雌劍也給你,你好好收著!”

“太好啦!原來是雌雄劍!怪不得你師父過早地傳給了你!”暮傾雲喜滋滋地接過雌劍,興致勃勃地挽動手腕,看著幾朵寒色的劍花飄飛,喜不自勝。

相比雄劍,這雌劍她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