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黎亦鬆在家庭老師幫他們輔導英語時偷溜出書房,他們惦記著遊戲室裏那場還進行到一半的戰爭。
去出書房去遊戲室必須經過爸媽的主臥室,兩個六歲大的孩子,踮著腳尖,貓著腰,在地上匍匐前進……
剛爬到爸媽房間的門口時,當一記天雷響起,他們麵麵相覷,趴在地上,害怕的緊緊拉著彼此的手。當閃電過後,雷聲也消失後,他們卻聽到一聲聲奇怪的聲音,南宮嗣認出那是媽媽的聲音!
“嗣,你媽媽是不是生病了?聲音聽起來很痛苦耶!”黎亦鬆也聽出來了,他拽了拽南宮嗣的手,趴在他耳朵邊小聲地問道。
“我們去看看吧!”南宮嗣擔心的說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擔心媽媽的健康,比玩遊戲更重要,就算被抓回去上課,他也無所謂了!
“嗯嗯!”黎亦鬆用力地點點頭,跟在南宮嗣後麵,可是等了好久,南宮嗣握著鎖的手卻怎麽也不轉動,“怎麽了?”
“不知道,我有點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可是心裏卻很不安,總覺得最好不要打開這扇門。
“那我幫你開吧!”黎亦鬆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拿開了南宮嗣的手。
“不要!我……我來開!”他急急的搖頭,重新搶回門把,咬了咬牙,緩緩的轉動了鎖……
房間裏彌漫著**靡的氣息,濃鬱得讓他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推開門,瞪大了眼睛,卻異常安靜的看著**兩具赤、裸交疊在一起的身體。
白皙的小手緊握……再緊握……
兩道濃眉深鎖……再深鎖……
整齊強編貝般的牙齒緊緊的咬著紅潤的嘴唇,努力的抑止已發至喉嚨口的尖叫……
看著柯叔叔壓在媽媽身上,一黑一白的身軀在燈下形成強烈的對比,更加刺目!柯叔叔喘著粗氣,用身體一下一下用力的撞擊著媽媽。他的手揉捏著媽媽的胸,低頭啃咬吮拉著另一隻……
那個奇怪的聲音夾雜著痛苦和愉悅從媽媽嘴裏發出,她精致美麗的臉龐上,就像她的聲音那些複雜的表情,頭發淩亂的散落在枕頭上,像一滴在水中暈開的墨汁,分外妖嬈。
她的指甲掐進了柯叔叔的背裏,在他背上劃出一道道長長的,紅色的痕跡。南宮嗣在想著,柯叔叔一定很痛吧?
“嗣……”小小年紀的黎亦鬆不懂眼前這樣的畫麵是在幹什麽,他不解地拉了拉南宮嗣的衣服,眨巴著大大的眼睛。
“好好看著吧,這也是你要學習的,以後長大了就會用得著了!”南宮嗣出奇的冷靜,本該天真爛漫的小臉上,卻是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和洞悉一切的冷漠。
“嗣?!天!”**的女人終於發現了門口站著的兩個孩子,她驚呼一聲,用力地推開了身上的男人,拉起被子將自己嚴密包起。
“少爺!”男人也慌了,他連滾帶爬地下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顫抖著穿上。
“嗣……”女人圍著床單,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抓住南宮嗣的肩膀,臉色蒼白的看著麵無表情的他。她驚恐地發現,兒子快樂無憂的黑眸裏,竟然有著她不敢想像的嫌惡。
“不要拿你肮髒的手碰我!”南宮嗣沒有掙紮,沒有伸手去推開她,卻隻是用著他稚嫩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輕聲說道。
“嗣,你聽媽媽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女人哭著捧住他的小臉,可是在這張酷似她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他平日裏對她的依賴和敬愛。
“那是怎麽樣?”南宮嗣揮開她的手,皺著眉,鄙夷地看著她。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會懂。媽媽答應你,等你長大了……”
“別拿我還小這樣的借口來搪塞你偷人的事實!下賤!”他生氣的大吼著,一巴掌重重地揮在了她的臉上,用力地將她推倒在地,“你不是我媽媽!你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少爺!不許這麽跟你媽媽說話!”男人已穿好衣服走過來,他蹲下身子,扶起地上泣不成聲的女人,厲聲對南宮嗣說道。
“一對奸夫**、婦,敢做有什麽不敢當……”他的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挨了好重一巴掌,打得他踉蹌了一下,小小的身子撞到了旁邊的櫃子。
“嗣!柯叔叔,你幹什麽要打嗣!”被這一幕嚇傻的黎亦鬆在看到嗣的嘴角流下的血時,立即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你為什麽要打我兒子!”女人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她發瘋般的推開男人,怨恨地瞪著他,然後心疼地跑過來抱住南宮嗣。
“放開我!我已經說過,你不再是我媽媽!從今天開始!這一巴掌……”他又一次狠狠的推開了她,用手背用力地擦掉唇角流出的血,然後轉頭像是尋找著什麽,最後目光被櫃子上那個青花瓷吸引。
“嗣,你想幹什麽?”女人被他那陰戾的目光震了一下,想要去拉住他,卻已經來不及,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
“啪”的一聲,南宮嗣將手中的青花瓷摔在牆壁上,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片,緊緊的,用力的……
他狠狠的咬著牙,握緊手中的碎片,血頓時從他緊緊閉合的五指間傾流而出……
窗外又一個閃電劃過天際,照這了南宮嗣小小的透著稚氣的臉。可是此時,他卻笑了,笑得森冷,根本不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房間裏出現了短暫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得怔住了。也許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會做出這麽驚駭的事情!
黎亦鬆看著南宮嗣手上不停流出的血,一滴連接著一滴的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血窪時,他“哇”的一聲大哭……
這哭聲讓房間裏的人都舒醒過來了……
“嗣!不……不要!柯鎮,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女人失聲哭喊著朝後麵嚇傻的男人大叫,她撲過來,想要掰開南宮嗣的手指,卻發現他似乎使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一巴掌就像這一道傷疤一樣,會提醒我一輩子!”他笑著說道,笑得像個惡魔般,“你準備收拾東西和我爸離婚吧!”說完,他大步的離開,經過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黎亦鬆身邊時,拉起他的手,帶著他一起離開。
“嗣,怎麽辦?你流了好多血,你會不會死呀?”黎亦鬆害怕的腿都軟了,看著南宮嗣仍然緊握著那塊碎片的手,一路走過的地方,留下了那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的標誌……
“我也不知道,也許會死吧!”他好痛!他也好害怕,好想哭哦!可是他不能哭,哭了他就輸了!輸了,就會讓那對狗男女得意的!
窗外的雷雨交加,天空就像一條盤踞的黑色巨龍,吐著銀色的信子,仿佛要把黑夜劈成兩半。
兩個孩子更加害怕了,這條走廊突然間變得好長,長得走不到盡頭,他們的小手緊緊相握著,誰也不肯鬆開誰的……
突然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雷似乎就打在頭上,他們都嚇得跳了起來,相視一眼後,“哇”的哭了起來……
猛的睜開眼睛,摸了摸臉上的淚水,指尖的濕潤讓他有些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現實。
苦澀地笑了笑,攤開左手掌心,看著早已不再流血,並已淡化的傷痕,突然感覺一陣煩躁。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在下著傾盆大雨,天空不時的劃過一道閃電……
就像剛才夢中的雨夜。
耙了把頭發,他討厭這種天氣,討厭打雷閃電的下雨天,這樣的天氣總是讓他有種想要殺人的暴躁!
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他快步的離開了辦公室,這樣的時刻,他需要一個女人!一個可以供他發泄和轉移怒氣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