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好事不成雙

門開了,王仲明從外麵走了進來,他並不知道剛才辦公室裏發生了什麽,“兩位老師,早上好呀。”他笑著向兩個人打著招呼。

“早上好。”陳見雪應聲答道——她雖然經常和王仲明作對,但也不是什麽時候都那樣,不然那豈不成了瘋子?

抬頭掃了王仲明一眼,金鈺瑩沒有回應,又把頭垂了下去。

“......,呃......,她怎麽了?”很奇怪,金鈺瑩平時對人都很有禮貌,不要說同一辦公室的同事,就算碰到半熟臉的路人打招呼,她也會非常客氣地回應,王仲明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兒不大對勁兒,於是小聲向陳見雪問道。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進屋,就看見她在打掃房間,然後不知怎麽的就掉上眼淚了。”陳見雪也壓低聲音小聲答道。

“......,是不是你又欺負人家了?”無緣無故的就掉眼淚?王仲明怎麽會信,懷疑地盯著陳見雪,他以為這種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冤枉啊!天地良心,我和瑩瑩什麽關係,就算打鬧開玩笑,也不敢把她招哭了呀。”陳見雪連聲喊冤,雖然前科累累,但這一次她的確是真的什麽也沒做啊。

指天劃地,賭咒發誓,陳見雪為了證明自已的清白可說是不惜血本,見此情景,王仲明這才把對她的懷疑解除。

“......你沒問她怎麽回事兒?”王仲明問道。

“當然問啦。問題是她什麽也不說,問急了她就煩了,我也沒轍呀。你去試試,說不定管用。”陳見雪自認無能,向王仲明說道。

連陳見雪都不說?看來事情真的很嚴重。

王仲明把包放在桌上,自已來到金鈺瑩桌前,金鈺瑩聽聲音知道他過來了,也不搭理,還是低著頭假裝看書,但哪裏又看的進去半個字?

“金老師?”彎下腰。側轉身,王仲明想看到金鈺瑩的臉,以確定她現在的情緒。但他剛把腰彎下去,金鈺瑩就把椅子一轉換了個方向,讓王仲明的意圖落了個空。

扭頭去看陳見雪,後者聳聳肩。攤攤手,表示情況就是這樣,自已也無能為力。

無奈之下,王仲明隻有繞過桌子來到另一邊,沒想到剛過去。金鈺瑩又把椅子轉了回去,還是給他一個後腦勺。

“呃......,金老師,你這是對我有意見嗎?”對方全然不配合,王仲明也是無可奈何。

“哼。”金鈺瑩輕哼一聲,瞟了王仲明一眼,又把頭扭到一邊,心道。不是你還能是誰?!

......。什麽意思?真的是生自已的氣?不對呀,昨天通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個晚上就變了臉?......王仲明更加糊塗。

“嗬,真的很抱歉,昨天晚上和人談事兒,沒能趕回來。讓你白忙了半天,是我的錯。我道歉。”——不管是不是自已的錯,先主動承認總沒有壞處。王仲明非常誠懇地說道。

“什麽?搞了半天,原來是你給招的呀!嘿,我這爆脾氣,虧你剛才還好意思懷疑我?!”金鈺瑩那還沒怎麽著,陳見雪倒先炸了鍋,一方麵為自已剛才的無端受冤氣憤,另一方麵也是為好友的傷心而打抱不平。

“哎,你倒是聽我說完呀,我趕不回來,那也是因為正經事兒耽誤的,你這樣不分清紅皂白的發噪音,小心我向你爺爺告狀!”王仲明威脅道——自已現在哄金鈺瑩高興,陳見雪在旁邊煽風點火算怎麽回事兒?負薪救火,薪不絕,火不滅,不把陳見雪先唬住,金鈺瑩這邊很難好的了。

“噫.....我好怕喲!”陳見雪做了個鬼臉叫道——她的確是很怕她的爺爺,不過那是在麵對麵的時候,現在陳淞生又不在這兒,她有什麽好怕的?

“你呀......,我可告訴你,昨天我剛替你爺爺解決了一個難題,他要是知道你這樣對我......嘿嘿,別怪我沒提醒過你。”王仲明故做陰險地冷笑道。

“什麽難題?”陳見雪為人好奇心最強,聽王仲明說的很有底氣,氣兒也沒了,立刻湊過來急著問道。

......昨天解決的難題?該不會和昨晚半夜未歸有關吧?——金鈺瑩心中一動,雖然還是不去理人,但耳朵卻豎了起來,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昨天下午,我去拜防廖井丹的父親,談到了京城棋社聯賽缺少資金的問題,他已經答應考慮這個問題,並且吩咐他的侄子,也就是廖誌偉這幾天進行處理,怎麽樣,這個消息夠不夠讓你爺爺高興的?”王仲明笑道。

“真的?”陳見雪的眼睛一下兒亮了起來,她是陳淞生的孫女兒,比別人有更多的時間和陳淞生在一起,別人隻是白天工作時候看到陳淞生怎麽忙碌,她是連晚上下班休息時間也能看到,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知道自已的爺爺怎麽為京城棋社聯賽的事情費心費力,隻是她能力有限,除了搞搞鬼,耍耍寶逗老頭子笑笑,暫時舒緩一下兒壓力以外,別的事兒也幫不上忙,此時聽說王仲明把自已爺爺最感頭疼的事兒解決了,那還不是樂得快要蹦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沒事兒我騙你幹嘛。說起來這件事兒還得多虧了廖井丹,要不是她在中間牽線搭橋,向她爸爸介紹京城棋社聯賽的事兒,她爸爸也不會想到要見我。”王仲明笑道。

“是嗎?嗬,我就知道井丹姐是個好人。對了,她爸爸是銀海集團的董事長,億萬富翁,長的什麽樣子,穿的什麽,戴的什麽?脾氣怎麽樣,說話和不和氣?”聽王仲明說的有鼻子有眼,陳見雪確定這件事兒是真的,八卦勁頭上來,一個勁兒地追問其中的細節,想要知道真正的富豪是怎麽個情況。

這果然是正事兒......。

聽王仲明講到昨天在辦的事情,金鈺瑩的心情有所好轉——廖井丹給她的感覺是一個很正派的女孩兒,受過高等教育且在銀海集團擔任要職。無論是哪個方麵都很優秀,絕不是那種輕浮膚淺,喜歡招花引蝶的女人。再說廖井丹身為億萬富翁的女兒,眼光何等之高,怎麽會喜歡上在棋社教棋的普通圍棋講師?也許,她是真的隻是想幫助京城棋社聯賽能夠辦成吧?說起來。這個消息還是那天自已和陳見雪跟她閑聊時無意間談起的,人家好心好意幫忙,自已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不是太小心眼兒了......?

心結解開,金鈺瑩的心情好轉。頭也抬了起來,“你是說,昨天晚上你是住在廖井丹家裏?”她問道。

“嚴格的說,不是她家,是她表哥,也就是廖誌偉家。她爸這幾天來北京視察公司運作狀況,臨時就住在廖誌偉家。嗬,你不知道那裏環境有多好。背山臨水。簡直就和度假村差不多,小區裏全部都是獨棟別墅,沒有一棟別墅是重樣的,有花園,有車庫,甚至還有小型遊池。曬台那叫個大,可以夠二三十人在上麵開燒烤晚會......”滿足兩個女人的好奇心。王仲明將自已見到的,看到的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聽得兩個人是眼睛發光,一個勁兒地讚歎。

“......咦?瑩瑩,你沒事兒了?”說著說著,忽然發現金鈺瑩也正津津有味兒地聽著,陳見雪驚訝的叫道。

“什麽?......我說過我有事兒了嗎?”金鈺瑩奇怪反問。

“呃.......,真是.......這麽說,剛才你是在耍我們?”陳見雪一愣,感覺自已受到了愚弄。

“我......有嗎?”否認就要解釋剛才的情況,承認便可能要麵對陳見雪的報複,怎麽辦?權衡利弊,金鈺瑩打算裝傻蒙混過關。

“可惡!敢耍我,害得人家白為你擔心半天!”裝糊塗?那就是唬弄自已了?好呀,好你個鬼丫頭!虧我以為你為人老實,怕你被人欺負,誰知道你是裝出來的!有一就有二,這要是不好好給她個教訓,以後不定怎麽耍自已呢!——陳見雪是信以為真,繞到金鈺瑩的身後按住她的肩膀拚命地搖著,要把自已剛才付出的情感損失都找回來。

“饒命,饒命,我錯了還不行嗎?”知道自已理虧,金鈺瑩不敢反抗,隻有抱著肩膀苦苦求饒,但陳見雪從來不是一個寬懷大度的人,這樣的程度哪兒夠,金鈺瑩求的越是可憐,她搖晃的勁頭兒也就越大,一定要讓對方得到教訓,不敢再對自已耍壞——棋勝樓,有自已一個無厘頭就夠了,金鈺瑩,還是當她的乖乖女更合適。

見兩個人打打鬧鬧,知道金鈺瑩已經恢複了正常,雖不明白什麽原因,但開開心心總不是壞事兒,王仲明也算是鬆了口氣。

“嗬,見雪,你爺爺來了嗎?”有了好消息要向陳淞生匯報情況,同時也是為金鈺瑩解圍,王仲明向陳見雪問道。

“來了,你找他呀?他應該在樓上。”陳見雪答道,手上的動作自然也停了下來,金鈺瑩趁此機會掙脫魔掌,總算得到喘息的機會。

“嗬,那我先上去了。”

目的達到,王仲明離開教員辦公室,屋裏隻剩下兩個人,陳見雪也就不鬧了,“說實話,是不是被王老師惹的?”把金鈺瑩的臉扭過來,她盯著對方的眼睛仔細問道。

“去,和他有什麽關係,你就別瞎猜了。”金鈺瑩的臉微微一紅,伸手把陳見雪的手打開,把頭又扭了過去,不讓對方看到。

“哼,心中有鬼,欲蓋彌張!”如此反應簡直是不打自招,陳見雪哼道。

王仲明來到樓上的總經理辦公室,敲了兩下門兒,裏邊傳出陳淞生的聲音,‘請進’。

推門進去,屋裏陳淞生正在往茶缸裏倒開水,熱氣騰騰中,顯得額上的皺紋更加深了。

“噢,是小王呀,有事兒嗎?”見是王仲明,陳淞生把暖水瓶放好後問道。

“是的,陳總,京城棋社聯賽資金的事情有眉目了嗎?”王仲明問道。

“唉,哪兒那麽容易呀。全新的比賽形式,全無經驗可言,想要說服那些投資人。談何容易呀,不是嫌投資額太高,就是怕影響力不夠,投的錢全打了水漂。鼠目寸光,一個個都鑽進錢眼兒裏,除了錢,什麽也不知道。”陳淞生長歎一聲,看起來。這些日子的奔波並沒有太多的收益,商人嘛,將本逐利,本就是靠算計賺錢發財,想讓他們學雷鋒而不計得失,本就是天方夜譚式的童話,沒有足夠的收益,或是名。或是利。他們會把錢投給一個前景未明的項目?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知道一個項目肯定會有很好的收益,自已還用得著費勁去找嗎?那些人早就聞著味兒自已跑來了。

“您也別著急,事情總會有轉機的。”王仲明笑著勸道。

“是呀,事情已經做到這個地步,總不能半途而廢......咦。你怎麽忽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來了?”既然定下了目標,就要努力去實現。陳淞生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讚助雖然難拉。但終究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正在為自已打氣,忽然心裏一動——該不是對方對京城棋社聯賽的態度有了轉變吧?

“嗬,給您帶來一個好消息,這幾天,銀海集團有可能和您聯係,商議比賽讚助的問題。”王仲明笑道。

“什麽?.......,你再說一遍!”陳淞生聞言大吃一驚,以為自已耳背聽錯了。

“嗬,我是說,銀海集團有意投資京城棋社聯賽。”王仲明笑著重複到,這一次,陳淞生可以確信自已沒有聽錯了。

“太好了,太好了!”老頭子興奮地直搓手,“怎麽回事兒?消息可不可靠?”他急著問道。

“非常可靠,是銀海集團董事長廖炳坤親口所說,我想,如果他說的都不可靠,恐怕也就沒有什麽人可相信了。”王仲明笑道。

倒也是,銀海集團的事,銀海集團的掌門人說了都不算數,那誰說的還能算數?

“銀海集團的董事長?......你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最初的興奮過後,陳淞生漸漸冷靜了下來,在組織比賽中,資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俗話說的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在這個問題上他必須慎之又慎,絕不能存半點兒幻想,不到簽定讚助合同,資金確確實實地打入比賽的專用賬戶上,就不能盲目樂觀——連煮熟的鴨子都可能飛了,更何況是錢呢?

“上次隨團去韓國,認識了廖炳坤的女兒廖井丹,前幾天廖井丹來咱們這兒作客,無意間聽到京城棋社聯賽的事情,於是回家和她爸說了,廖董事長是一位非常喜歡下棋,而且樂於讚助圍棋的人,上一次天元戰決賽就是銀海集團讚助的。聽說咱們要搞比賽,他對這種新的比賽形式非常感興趣,於是讓廖井丹把帶去,向我了解了一下兒京城棋社聯賽的大致情況,當時在場的還有一位您也認識,就是他的侄子,銀海集團北京分公司的總經理廖誌偉,他對京城棋社聯賽商業宣傳方麵的潛力也非常看好。最後廖炳坤表態,讓廖誌偉第二天上班以後抓緊時間處理這件事兒,所以我想這兩天,他就會派人來找您聯係的。”王仲明答道。

“原來是這樣......,嗬嗬,小王,你可真是個福星呀,這樣的好事兒都能碰上,哈哈,好,太好了。這件事如果能夠談成,你就是第一大功臣!”聽完事情的經過,陳淞生心裏有了底兒,一拍大腿興奮地讚道。

“嗬,功不功臣的沒關係,隻要比賽能夠順利舉行就行了。等會兒還有課,我先下去了。”王仲明笑笑說道,他既不貪名也不貪利,功臣這兩個字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有什麽好在意的?

“嗯,好......,對了,參加聯賽的事兒怎麽樣?是不是改主意了?”眼前最頭疼的一件事兒有了眉目,陳淞生又想起了另一件,所謂得隴而望蜀,他很希望兩件事都能夠馬上解決。

“嗬,沒有。”王仲明含笑搖頭,幫陳淞生完成心願和自已參不參加比賽是兩回事兒,這他分的很清楚。

“你呀.....”,陳淞生無奈搖頭,王仲明剛剛給他帶來這樣的好消息,現在事情還沒落實,他又怎麽可能過於強求?好在事情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急也沒用。

“嗬,沒別的事兒,那我就下去了。”王仲明感覺得到對方的失望,不過,在這件事兒上他是愛莫能助,笑了笑,起身出門,回樓下去了。

望著王仲明離開的背影,陳淞生歎了口氣——有實力,也有能力,更重要的是還有運氣,為什麽就不願意參加比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