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起花白了年華

一別兩年,他還是他,愛她如命的他,隻是她麵目全非了。

左氏總裁時隔兩年回歸,媒體頓時便熱火朝天了,這上海的天也風平浪靜了許久了,該時候掀起點波痕了。

左氏大門裏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全是媒體,一個一個翹首以待,眼睛都盼紅了。

一輛黑色的豪爵A478還在遠處,頓時所有焦點聚在一處,一波一波的人群哄擁而上,黑色豪爵卻毫無動靜,緊跟其後的車上下來十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個個麵無表情,隻是片刻,便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開出一條路來。

黑色豪爵車門一開,一張清冷絕美的臉出現在鎂光燈下,似乎所有燈光融在了那人眸中,亮了所有人的眼,奪了所有人的呼吸,人潮忽然就那樣安靜了下來。

那人一步一步,目下無塵的眸子睥睨著這天地,這人群。

忽然,不知何來一聲尖叫,隨即炸開了鍋一般。

“左總裁,半年前有報道拍到您身處美國一家私人醫院,請問那是您本人嗎?”

“左總裁,請問過去兩年為何信訊全無?與當年您的未婚妻逃婚有直接關係嗎?”

“summer根基在美國,近兩年卻在上海獨占鼇頭,左總裁是否有將股份向中國市場轉移的打算?”

“過去兩年,summer幾乎壟斷地產服務等龍頭產業,請問左總裁最近一步的目標是什麽?”

“……”

自始至終,那男人一言未發,卻叫這天這地失了色,暗了幾個度,他便那樣姿態從容、目下無塵地走近左氏大門。

左氏大樓因為當家總裁時隔兩年突然出現,整個哄鬧了,唯獨四十九樓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安靜。

“少爺,各大媒體下了專訪的帖子。”

左氏總裁時隔兩年回歸,這樣的頭版頭條,上海任何一家媒體都想來分一杯羹。

左城懶懶靠著轉椅,微微抬眸,目下無塵的冷漠:“都回絕。”

“明白。”

意料之中,左家的羹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分的。

“這是summer、左氏兩年的運營報表。”進叔遞過報表。

一雙修長的手指接過,進叔心驚,這雙手好像更美了。那修長的手指瓷白得有些透明,隻是匆匆一翻而過:“讓左氏著手上海的媒體收購。”

進叔眉染困惑,別說左氏就算是summer也從來沒有介入過媒體。

此番欲意何為?

那人嗓音沉下,寒得冷冽:“有關江夏初所有的報道,從明天開始,我不想再看到。”

原來如此……

進叔牽扯嘴角,苦澀得厲害:“少爺,有句話說——”頓了片刻,無奈歎氣,“紙包不住火啊。”

忽然沉默,唯獨那人眸中有團深深的黝黑在暈開。

半響,那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緊了,泛著淡淡紅色,如眸中顏色,他說:

“我便要試試,這天這地,我看誰能阻我。”

那一人的宿命,卻帶動這天、這地一起翻覆,盡在左城的掌心間。

左城一經出現,整個左氏便狂風大作了,久久不息。一向嚴謹的招待處也趁著空**嚼起了舌根。

“你看到了嗎?看到嗎?”

“我有眼睛。”

“真的是左城,好像比兩年前更帥了。”

“那也別肖想。”湊過去,壓低聲音,“可別忘了,還有個江夏初。”

另一招待不以為然:“兩年前江夏初逃婚,左城那樣的身份怎麽可能還要她?”

“誰知道呢?那個男人本來就是個謎。”

“……”

兩位招待小姐左顧右盼,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忽然,轉角處,一聲輕笑傳來。

“終於回來了。”男人一笑,妖嬈魅惑,一雙瀲灩微光潺潺的桃花眸輕轉。

太陽照不進的地下停車場光線昏暗,地上,一道人影鬼魅地搖曳著,一走一動,突然頓住。

“左城,你藏得可真緊啊。兩年了,你可讓我好找。”

一道俊挺的身影懶懶靠著黑色豪爵的車窗,一雙妖嬈的桃花眸子清光流轉,籠著車內。

車窗搖下,車裏,左城眼瞼暗影沉沉,眸光一抬:“如果那些人沒有轉告你,我再說一次。”頓了頓,聲色甘冽如最烈的酒,“不要插手我的事。”

說起這事葉在夕一把窩了兩年的火就冒出三丈了:“你下手可真狠啊,我派去的那些人,九成回不來,回來了也隻剩一口氣。”

“那是你自找的。”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果然是亙古不變規則,時隔兩年隻長不息啊。

葉在夕冷冷一哼:“你的事我沒有興趣,隻是江夏初——”聲音忽地一沉,極冷,“她在哪裏?”

周旋,廢話,插科打諢這些對左城都沒有用,而且葉在夕的耐心兩年時間早就磨光了。

“你沒有必要知道。”語氣亦是狂傲。

兩個男人,誰都不是服軟的,一時僵持,氣氛僵冷地不行,就等著一個契機爆發。

“我就知道。”葉在夕嗤笑了一聲,勾唇冷冷嘲諷:“你果然把她藏起來了。”聲音陰陽怪調的,很是刺人,“左城,你真是好手段啊,一藏就是兩年。”

“那是我的事,與你何幹?”他眸光一寒,聲音帶了森冷,“如果你很閑,我不介意給你找點事。”

左家的人不經意惹事,這一找事,那就有人要倒黴了。

隻是葉在夕這人沒別的有點,膽子和臉皮一樣刀槍不入,隻是淡淡冷哼了一句,語調一抬,還是笑著:“威脅我?”

左城不可置否:“那又如何,我這個人從來隻要結果。你是聰明人,不要做以卵擊石的事情。”

他左城的女人,誰也別想動一分心思。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隻有一句話。”頓了頓,“讓我見見她。”他咬牙,怒火隱在眉間,“我要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麽,她到底好不好?”

“她很好。”左城語氣淡淡。

敷衍!葉在夕一口火氣還是沒忍住:“你他媽的說好她就好?”聲調再提一分,“我說我要見她。”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很好?一個好好的人平白消失了兩年,一回來還被藏著掖著,這是明擺著的貓膩。

這人絕對是第一個敢對左城操粗話的人,有種!

左城眸光一斂,冷了幾個度。

“我的耐心不好。”

左城一向不喜歡別人覬覦他的一切,尤其是他的寶貝女人。

“哼,彼此彼此。”葉在夕挑眉冷嗤。

葉在夕一向軟硬不吃,尤其是對情敵。

“你可以試試。”左城冷而自製,淡淡語氣,那種冷傲似乎從骨子裏而來。

葉在夕咬牙:“那拭目以待。”

男人啊,最輸不得的就是氣勢,尤其是對上情敵的時候。

視線相接,一個冷,一個邪,誰也不退一分,周圍磁場大作,一觸即發。

左城涼眸一斂,折射出一道森寒的光,不怒而威,不言而攝。

葉在夕擰了擰不羈的眉,絲毫不為所動:“左城,最好有種給我藏一輩子。”

左城抬眸,眸中剪影深邃:“有何不可。”

說完,直接打下車窗,掛了檔,蹭地一聲,哪見車影?

葉在夕隻覺臉上汽車尾氣撲麵而來,整張臉黑得像鍋底,隨即吼了一嗓子:“靠,真他媽變態。”

左城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星子的夜沉得厲害,左家的大門口高高掛著兩盞燈籠,與這歐美風格的華麗城堡格格不入。

左城頓下腳步,抬眸,明亮的燈籠一絲也融不進去。

“那是少夫人掛上去的。”進叔小心回答著。

左城隻是輕笑了一聲,華麗的美,多了些與之不符的牽強。

進叔搖搖頭,也沒說什麽,跟了進去,心理感歎:很多年前,有個女人,總愛點著一盞燈籠,等一個人。

那啊,是江深夏的習慣。

左城進門便看見等在餐桌上的女人,手掌撐著下巴,巴掌大點的小臉上嵌了一雙大大的眸子,幾乎融了所有燈光,亮得溫柔。

左城一顆心柔軟得一塌糊塗,眸中融化了所有冷俊。

忽然專注看著餐桌的女人抬起頭來,嘴角一抹明麗溫柔的笑:“回來了。”

說著像隻乖巧的兔子,偎進左城懷裏。

揮退了旁人,左城攬著她坐在餐桌上,嘴角噙著寵溺:“吃飯了嗎?”

她乖順地搖搖頭:“沒有,在等你。”大大的眸子望向左城,“你呢?”

左城笑:“回來陪你吃。”

說著盛了碗粥,開始喂她,動作說不出的自然優雅,顯然是做過無數遍的。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吃飯了呢,進叔說你有應酬。”她含著粥,說得含糊不清,語氣軟糯,帶了股似有若無的嬌嗔。

左城笑了笑,指腹輕輕擦過她的唇:“以為我不回來,怎麽還等?”

這個小女人,可知道這一番不動情的話卻最是動人,顯然,左城很是受用。

女人咧唇一笑,梨渦深深,像盛了酒般醉人,她明眸皓齒說:“我喜歡等你,那樣總覺得時間會過得很快。”

不愛甜言蜜語的女人,說起來那才要命呢。

左城心裏像窩了一隻貓兒,癢卻極舒服:“如果無聊的話,給我打電話。”

她咬著勺子,片刻才鬆嘴,撅起,有些孩子氣的漫不經心:“我以為你會說,如果無聊的話出去走走。”

她隻是孩子般的無意抱怨,他卻有意捕捉住了。

沉默了半晌,左城忽然啟唇。

“深夏。”

簡短的兩個字,拖了長長語調,拉出沉甸甸的回音。

他極少這樣喊她的名字,僅有的那麽幾次,她恍惚覺得不是在喊她,明明那般熟悉的兩個字,仿若隔了遙遠的距離,怎麽也聽不真切。

她依舊恍惚,不經心地應著:“嗯。”

深夏啊,那是她嗎?他在喚她呢。

“對不起。”醇厚的嗓音像迷離的酒,微醺的暗啞。

對不起什麽?她不太懂,卻下意識搖頭。

這個男人啊,她那麽愛的一個人,愛了那麽多年,那麽辛苦,所以啊,不管如何,她都是舍不得對他責怪的,因為她是江深夏,深愛左城的江深夏,那是她從初醒便刻骨銘心了的本能。

那是江深夏的本能。

所以她怎麽舍得他虧欠。

“對不起。”左城拖著她搖頭的下巴,執拗地重複。

她伸手覆在他的手背,輕輕摩挲著,聲音柔軟地似乎要嵌入心坎:“不要對我說對不起,我很好,真的。”她睜著大大的眸子看他,“知道對女人來說最幸福的是什麽嗎?”執著左城的手放在唇邊,她輕吻著,“有一個可以等的人,從日出等到日落,等掉所有歲月,一起花白了年華。”

她笑著,淺淺梨渦旋開盛放的弧度:“左城,你就是那個我願意等一輩子的人,所以,你從來不欠我。”

曾幾何時,那個女孩也是如此堅決地說著這些話,一字不差,如今的她與記憶的模樣重合,吻合得一絲不差。

江夏初,江深夏……她是她,她也是她。

他深深凝著她眸光深處,那樣柔和的清光直射在了他心坎,卻疼得厲害。

我的女人啊,你可知道,我欠了你太多太多。

隻是如此掏心窩的話,興許終此一生也隻能藏在他心裏最深的地方,見不得天日,他垂下了眸子將她抱到懷裏。

“我該怎麽辦?嗯?”似乎連無奈都帶了一種致命的蠱惑,他擒著她的下巴,視線相接,“你說,我該對你怎麽辦,我什麽都不給了你。”親著她的唇,“甚至是自由。”

她卻笑著搖頭,目光似月光溫柔:“我什麽都不要。”揚起的臉蛋很小,在眉間暈開一層奪目的光華,“隻要你是我的。”

這是她嗎?還是她?不,這不是她,他的那個女孩,總是笑著真真假假,將一顆真心埋葬。

他知道她會變,卻沒有料想到這麽徹底,突然,他覺得無措了,心尖上似乎有什麽在流走。

他忽然用力,將她揉進懷裏,忘了一直以來的小心翼翼,幾乎大力得粗魯。

她卻沒有剛才的乖順,執拗地揚起腦袋,咬著唇:“所以,左城,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她真像江深夏,不,她真的是她。

她到底是誰?他又到底是誰的?他忽然恍惚了,忘了回答。

她眸光一沉,落了灰般暗下來。

忽然,那人嗓音甘冽,卻迷醉:“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他抬起她的臉,一字一字緩緩地說著。

這個男人,他有一副世界上最美的嗓音,隻是聽著,她便醉了,然後笑著,然後大膽起來,撫著他的臉便親了上去。

她啊,真是醉了,為了他癡醉了。

突如其來的吻,向來沉穩的男人怔愣了,很久不能回神。沒有技巧,並不深諳親吻這種親密,隻是本能地尋著男人的唇便輕輕啃咬,舔舐,不含任何情/色,卻迷離了他。

有人說,女人不是勾引的勾引才最要命,誰說不是呢?

這般稚嫩生澀的吻,卻撩起了他最原始的情欲,一把將她拉到懷裏便加深了這個吻。

隨後,一個吻引發出了所有情不自禁。

這個男人,總能讓她找不到東南西北,等她晃過神來,衣衫已經淩亂,胸前露出的一片肌膚密密麻麻都是泛了紅了痕跡,臉一紅,她躲開,推開還埋首在她胸前的男人:“你還沒吃飯。”聲音嘶啞得不像她自己的。

男人抬眸,裏麵渲染開濃烈的暗潮:“我想要你。”聲音同樣嘶啞得厲害。

“那——”她突然便拒絕不了,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我們回房間。”

說完,她頭垂得更低,頭頂卻傳來那人愉悅的輕笑,然後腳下一輕被打橫抱起。

女人被放在超大的雙人**,想著這個男人的胃行不行啊?

可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這個男人就用行動告訴她,到底行不行,他甚至等不及脫她的衣服,直接就用撕的。床頭隻亮著一盞微暗的燈,她害羞地不敢抬頭看他,耳邊卻傳來一聲蠱惑:“睜開眼看著我。”

然後,她鬼斧神差就睜開了眼,入目的是一雙染了情的眸子,急迫卻溫柔,他眸中的她,嫵媚得讓自己都陌生了。

“左城。”嗓音幹澀到嘶啞。

“嗯。”

她隻看著他,並不想說什麽,隻是想喊著他:“左城。”

“嗯。”他低低應了一句,俯身便擮住了她的唇,嘶磨吮吸:“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她怔了一下,似乎遙遠的記憶裏有模糊的零碎,不,不是這四個字,是什麽呢?

“你隻能想著我。”這男人似乎能讀心,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然後懲罰性似的重重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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