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說話。”牧逸冷冰冰的說道,俯視著綁在椅子上的人,眸光裏不帶絲毫的情感。
保全遵從他的話,將塞在男人嘴裏的襪子扯了出來,男人這才得以開口,第一句便是驚慌失措的求饒。
“牧總,饒了我,我隻是拿人錢財而已,你要我做什麽,我一定照做,不要讓我進了監獄,牧總,求求你!”
牧逸的狠戾是出了名兒的,盛天之所以能在他手下風雨不倒,年年收益增長,完全是他強硬的手腕。
記得有一個傳聞,大概半年多前,盛天看中了一塊地皮,想要用來做旅遊開發項目,但是誰知道投標的時候被另一個公司搶在了手裏。
中間的具體細節沒人知曉,隻知道那公司也是A市發展得有聲有色的公司,卻在投標後主動將地皮合同轉讓給了盛天,而且分文不賺。
有的人說是牧逸抓住了他的把柄,也有的人說牧逸恐嚇威脅,但是那公司的老板卻沒有絲毫的怨言,隻在記者會上說過一句,都是同行應該互相幫助。
隻有傻子才會相信他的話,可是他什麽也不說,眾人也隻能胡亂的猜度,到現在真相也不明了。
不過,牧家的勢力容許他張狂,容許他傲慢,容許他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豈止在A市就是國際也是響當當的名號。
宋姓男子怕,真的很怕,惹上這麽一號子人的下場他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但是當時他頭腦一熱被金錢引誘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才隱隱膽戰心驚。
“說吧,誰指使你這麽做的?”牧逸挑著劍眉盯著他,像是一個閻王在盤問每個入地獄的人生前所做的事。
“是成哥,不,是駱天成,是他找我去做事的。”宋姓男子眼眶已經有了血絲,這會兒什麽情義都見鬼了去,毫不猶豫就將駱天成供了出來。
“駱天成是誰指使的。”牧逸不慌不忙的追問,分明知道是陳辰,隻是苦於沒有證據,他需要一個指認陳辰的證人。
宋姓男子聞言卻猛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我接觸的隻有駱天成。”
他目光坦誠,看不出是在說假話,牧逸差不多也猜到,陳辰那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不會輕易將自己暴露。
“三天之後,法庭之上,你知道該怎麽做?”牧逸拔高了尾音,語氣魅惑,麵上卻一貫的淩厲,有他在的地方總感覺冷颼颼的,讓人背脊骨發涼。
“知道,知道!”男人忙不迭的點頭,現在是保住小命要緊的時候,逃不過一劫也隻好認栽了,而且隻要供出是駱天成指使,他又沒有殺人應該不會判重罪才是。
“關起來!”牧逸淡淡的掃了一眼保全,便徑直往樓上走去,他不會傻到把嫌疑人關到警察局,陳辰在警察局可比他的麵子要大得多,送過去就等於是讓人證送回陳辰的懷抱。
隻是不能牽扯出陳辰讓他很煩躁,隻能期盼駱天成到時候供出陳辰來,本意是想讓宋姓男子在法庭上做假證,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像這種膽小怕事的人不值得人托付重任。
已經是深夜,陳辰處理了公司的文檔便看起了近來的股市,盛天雖然漲了些,但是還是不敵從前。
草草的看了看,他有了些困意,收了電腦和文件準備到**美美睡上一覺,開庭的日子已經近了,勝利在望。
他剛躺在**,手機響了起來,是駱天成的電話,他閉著眼接通了電話,電話裏駱天成的聲音帶著焦急:“辰哥,大事不好,我查了查航班,宋玉沒有上飛機!”
他們給他買的是去土耳其的飛機,應該是在晚上七點的時候起飛,駱天成留了個心眼,打電話去航空公司查了一遍,是有宋玉的名號沒有錯,但是他根本就沒有上飛機。
“什麽!”陳辰睡意全無,一個鯉魚打挺從**站了起來,“你給他打過電話沒有,他現在人在哪裏。”
隻要他走了,這一切就根本查不出到底誰誰做的,給何婉言的毒全給小傑服用了,世人斷然不會想到是何婉言所為,唯一的疑點就在宋玉身上。
隻要找不到宋玉,喬伊就成了唯一的嫌疑犯,開庭的日子近在咫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宋玉!
“打過了關機!”駱天成也著急,下午才分別,誰知道現在卻聯係不上人,這會兒心急如焚的問道陳辰:“辰哥,你說他會不會拿著錢跑路了,不想被我們控製?”
駱天成之所以會這麽想,完全是因為他很清除宋玉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又貪財,一般找他做事,都是先談了錢,他權衡之下才會決定答不答應。
這會兒沒了影,駱天成害怕他躲起來,要是不出國的話,讓牧逸找見,那可就完蛋了!
“你在哪,現在去找你!”陳辰絲毫沒了睡意,滿麵愁容的問道,一手接著電話,已經慌不擇亂的開始穿起了外套。
“老地方酒吧,小雪也在。”駱天成是晚上十點的時候發現宋玉並沒有登機的,但是害怕陳辰動怒沒有及時告訴他。
隻好找來了盛靈雪兩人一起商議,最後得出的結果隻能將這事告訴陳辰,他們兩個一點辦法也沒有。
陳辰掛掉了電話,拿著車鑰匙出了門,直奔老地方酒吧而去。
晚上兩點正是酒吧營業時段,這時候的酒吧裏,爛醉如泥的人居多,都在舞池中央搖擺著身姿,忘乎所以。
陳辰以前經常泡在這裏,聽著重金屬的音樂聲感覺可以忘卻一切的煩惱,而此刻他卻厭煩至極。
進門便找來了酒吧經理人吩咐道:“說收攤打烊了,把這些人都給趕出去!”
剛開業的時候酒吧生意並不是很好,因為地處偏僻沒幾個人來,是後來和駱天成相遇,這便成了駱天成社會上三教九流的朋友聚集地。
來的人,多半駱天成都認識,往昔還顧著情麵見麵痛飲三杯,現在隻覺得這些人礙眼的緊。
駱天成眼尖,立馬就看到進來的陳辰,連忙迎了上去,麵上滿是焦急,開口便問:“辰哥,怎麽辦,你說他不出國是要去哪裏?”
“都是你幹的好事!”陳辰怒色道,“讓你找一個靠譜的人,這就是你找的,現在好了,人去哪了都不知道!”
駱天成垂下眉眼來,他就知道告訴陳辰後必然會被罵,他怎麽知道宋玉居然這麽不守信用拿了錢就跑路!
“陳辰哥,不要生氣。”盛靈雪見這般場景,連忙走上前,婀娜的身子緊緊的貼在陳辰身上,細嫩的手撫著他的胸口:“不要生氣啦,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到底藏在了什麽地方。”
陳辰瞧著貼著自己的人,眸光裏一絲怒氣稍縱即逝,旋即被盛靈雪拉著坐到了吧台,酒保很識趣的給他調了一杯龍舌蘭放在他跟前。
他一飲而盡這才看著駱天成問道:“你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
“公園。”駱天成的聲音很低,若非是酒吧經理人將音樂關掉,會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些什麽。
“有沒有去他家裏找過?”陳辰眉宇緊蹙,秀氣的一張臉充滿了戾氣,風平浪靜的過去了這麽多天,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讓那個他如何心安。
“去過,行李都在,就是人不見了。”駱天成始終低著頭,不敢去看陳辰的眼,他做錯了事,還是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如何麵對陳辰的好。
行李都在?陳辰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一個跑路的人會連行李也不帶嗎,再說他帶著的是國際金融卡又不是現金,躲在國內遲早會被他發現。
出國對他又沒有什麽害處,他為什麽選擇不去土耳其?
一連串的疑問在陳辰的腦子裏反複浮現,突然腦子裏閃過一絲靈光,掃了一眼駱天成和盛靈雪,聲音低沉的說道:“很有可能,他是被抓了!”
“被誰?”駱天成猛地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陳辰。
“牧逸!”陳辰白了他一眼,這麽簡單的問題不用想也知道了,他什麽也沒帶走,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在這個緊要關頭,不是牧逸從中做鬼還是誰?
牧逸看似絲毫不將喬伊殺人的事情發在眼裏,但是卻在今天早上突然去拘留所看望喬伊,他在乎喬伊陳辰知道,肯定會著手查這件事。
但是為什麽偏偏是這個時候,隻要送走了宋玉就萬事大吉,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
“不是吧?”駱天成和盛靈雪麵麵相覷驚疑出聲,有些不大相信,如果牧逸要抓他的話,為什麽這時候才行動,前些日子都幹嘛去了?
“做最壞的打算。”陳辰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這是他和牧逸的較量,這場仗必須得贏。
續上的酒又送到他手邊,他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說道:“如果宋玉真的被牧逸抓走了,那駱天成,你就暴露了。”
他看著駱天成,眼神裏隱藏了複雜的光,像是在打量一般。
駱天成聞言木然顫了顫,一股寒氣蹭蹭往上竄,瞪大了眼腦子裏瞬間有些空:“那,那怎麽辦?”
宋玉是個膽小的人,若是被牧逸抓了去肯定會全盤托出,但是陳辰並沒有和宋玉接觸過,所以宋玉供出的人是駱天成無疑。
“還能怎麽辦,你會被送到監獄裏去。”陳辰冷聲道,在決定讓喬伊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時候,陳辰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所以他從始至終都不曾參與殺人事件,暗箱操作,盛靈雪和駱天成就是他手裏的兩顆棋子。
“不要!”駱天成慌張起來,跟著陳辰做事,收益不菲,就拿這次的事來說進賬就是七千萬,對他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
有錢拿的欣喜,讓他忘卻了危險,不計後果,要是提前告訴他要以蹲監獄的條件為代價,他怎麽也不會幫陳辰害喬伊!
“不要怕,有我在,你放心,就算你進去了我也不會讓你在監獄裏呆得太久。”陳辰淡然一笑拍著他肩頭說道。
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駱天成這才想起來,陳辰是什麽身份,他可是B市市長的兒子,念到此又給了駱天成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