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你讓我怎麽做,我都聽你的。”駱天成驅逐了膽怯,義正言辭的說道。
他相信陳辰的能力,就算他入了監獄也會將他救出來,雖然這裏是A市,但官官相護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天下的官都是一家親。
陳辰嘴角夾起一抹笑意來,欣賞的看著駱天成,眼神裏卻是隱晦的光:“我要你什麽也別說,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駱天成聞言愣了一愣,他以為陳辰要他抵死不承認雲雲,誰知卻是要他背黑鍋。
“我不幹!”那可是殺人的罪名,而且是買凶,可能會被判無期,也有可能是死刑,他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陳辰臉色一變,陰柔中帶了些溫怒,怔怔的看著駱天成。
“你就算不做,也會在監獄裏呆一輩子,我就不同,如果你想揭發我也無所謂,我呆幾天就會出來,而你就不同了,很有可能在監獄裏孤獨終老!”
陳辰半似調笑半是恐嚇道,他確實不怕,他相信他爹不會讓他在監獄呆上一輩子,不過駱天成這種沒有勢力的小羅羅就倒黴了。
駱天成聞言麵色煞白毫無血色,陳辰說的沒有錯,他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他的現在全是仰仗著陳辰。
如果沒有陳辰的話,他的下場會很慘,權衡利弊後,駱天成終於點了點頭道:“辰哥,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但是你一定要救我啊!”
“放心,我做事你還信不過麽?”陳辰半笑道,陰柔之氣更甚,眸光一轉落在了盛靈雪身上道:“你也不用怕,到時候所有責任都推到天成身上,你也不會怎樣的。”
盛靈雪沒有害怕,從容的頷首,她相信自己愛的這個男人舍不得讓她有閃失。
“好了,宋玉要是被牧逸抓到的話,法庭之上可千萬不要露陷了,否則……”他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陳辰要是被抓了進去,他們也休想再出來了,隻有保證陳辰安全的情況下,他們才有生機。
次日,拘留所裏,喬伊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在這裏呆上了多久了,隻知道每天睜開眼就是石壁冰冷的牢房。
中午的時候她收到了法院的傳書,要她十六號去法院宣判,她算不清到底還有多少天才是十六號。
她的案子影響力太大,是直接由檢察院公審,也就是沒有原告,隻有被告,她就是被告。
訴訟書被她丟在了地上,此刻的她正躺在**看著天花板,起初連一張床都沒有,自從牧逸來過以後待遇明顯好了不少。
鼻尖是淡淡的百合香,她嘴角幹澀已經起了死皮,這會兒卻洋溢起一抹笑容來,往昔總覺得牧逸很討人厭,現在到是感覺還不賴。
他是擔心自己才來的?喬伊覺得不是這麽回事,牧逸那種眼裏隻有利益的人,突然抱著花出現定然是有所圖的。
她可不相信一個連婚禮都覺得隻是形式的人會平白無故的買百合花。
她翻了個身,看著被擺放在房間角落的百合花若有所思,能在監獄裏看到新鮮的花,簡直就是做夢一樣。
花已經有些耷拉了,不過還能看得過去,她不想丟掉,並不是因為是牧逸送的,而是因為想它陪著她在拘留所裏度過最難的時光。
“256號喬伊,有人探視。”門外,警察高聲喊道,旋即有清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喬伊木然一愣,該不會又是牧逸吧?
她想著,警察已經走到了牢門口,麻利的從一連串鑰匙中挑出了他的牢門鑰匙,迅速的打開來。
喬伊不言不語,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從進了拘留所裏,不管警察問什麽她都不回答。
她以為是牧逸,結果卻出乎所料,因為在玻璃外的是一個踩在凳子上才能看到她的人。
“小茉莉……”她有些難以相信,一切都好似幻覺一般,完全沒有想到小茉莉會來看望她。
小茉莉身後是她的新父母,是一對很年輕的夫妻,看起來很和藹,站在一旁隻是靜靜的看著。
“伊伊姐姐!”小茉莉看到她,笑著張開手,卻碰到的是玻璃。
喬伊一掃憂鬱連忙跑了上去,趴在玻璃窗前看著隔著玻璃外的孩子,小茉莉長得很可人,可想而知親生父母一定是麵容佼佼者。
有著一頭烏黑的頭發,紮著兩個小辮子在鬢角兩側,又圓又大的眼睛總是烏黑發亮,櫻桃小嘴高鼻梁,笑起來會有倆迷人的梨渦。
“你怎麽來這裏了?”伊伊很詫異,先不說小茉莉過來是因為什麽,就說她的新父母居然同意她過來探監。
“伊伊姐姐。”小茉莉的聲音沉了下去,像是壓了什麽東西一般的沉重,“我相信你的,相信你不會害死小傑。”
她說著,臉上的笑意已經收斂,轉而眉頭皺成了一個‘八’字,小小的孩子,看著她,充滿了哀傷。
“嗯。”喬伊點了點頭,這一刻竟然抑製不住情緒,淚水霎時便模糊了眼,她不在乎旁人怎麽說,說她是殺人凶手也好,是毒蠍心腸也好,隻要懂她的人明白就好。
她沒想過小茉莉知道了會怎樣,小傑在孤兒院就屬和她的關係最好了,如今卻是天涯永隔。
“但是伊伊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小傑是被誰害死的,等我長大了一定要為他報仇!”小茉莉出奇的淡定,沒有哭沒有鬧,隻是平靜的開口。
喬伊木然怔了怔,她能從小茉莉嚴重看到那份決心,要給小傑報仇的決心。
“我……”喬伊期期艾艾,腦子裏條地亂成了一鍋漿糊,不知該如何回答,人到底是不是她殺的,她現在連自己也搞不明白。
“伊伊姐姐?”小茉莉見她不說話,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我也……我也不知道。”喬伊眼神躲躲閃閃,她不是擅長說謊的人,入獄後她一直在想凶手到底是誰。
琢磨了這麽些天,連她自己都相信了小傑就是她害死的,不然還會有誰攜帶毒物又恰好讓小傑死於非命?
她不止一次的自責過,或許就是那男人搞的鬼,但是直接害死小傑的還是她!
“伊伊姐姐,不是你對不對,絕對不是你害小傑的對不對?”小茉莉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死死的盯著她,近似逼問。
她沒有相信,在這一刻喬伊很清楚,小茉莉不是在相信她,是在刻意逼問真相而已。
看著小茉莉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充滿了期望,喬伊明白她不希望自己是凶手。可是事實她自己也分不清。
歎了口氣她伸手在玻璃上,她不想欺騙一個九歲的孩子,苦澀笑道:“如果是伊伊姐姐你會原諒伊伊姐姐麽?”
“不能!”小茉莉決絕的說道,“如果是伊伊姐姐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會恨你一輩子!”
晶瑩的眼淚去珍珠奪眶而出,喬伊連忙抬起手背抹去,隻餘哀傷。
“爸媽,走吧。”小茉莉看著她落淚,絲毫不心疼一般,跳下椅子牽起了爸媽的手說道。
她爸媽很愛她看得出來,那父親緊緊的將小茉莉抱在懷裏,親切的樣子。讓喬伊突然看到了小時候的樣子,她也是差不多小茉莉大小的時候,父親還將她抱在懷裏放在肩頭。
可是現在什麽都變了,她所擁有的一切……
她無聲的哭泣,淚水去斷線的雨水,不住傾瀉,她很害怕,很害怕……
小傑沒了,就是小茉莉也不原諒她,就連她自己也沒辦法原諒她自己……
時間一轉眼就是三天後,她在拘留所的時候每天很能睡,一覺能睡到日曬三竿,因為無事可做,不用擔心上班遲到,不用擔心起床沒有新鮮空氣,漸漸的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這天很早的時候,警察很早就提醒她中午十點會開庭,她想中午是該結束的時候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都會有個結局,她也明白要照事實說話,不管如何相信警察一定會查清楚。
早早的,警察給她拷上了手銬,被戴上了口罩送進了警車,她粗略的看過法院的訴訟信,是在A市最高人民法院審訊她。
去的路上,喬伊自嘲的笑了笑,她喬伊何德何能,居然會鬧到最高人民法院,隻能說都是托了牧逸的福。
不過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最高人民檢察院門口,她被帶下了車,霎時看見的是黑壓壓的一片人,狀況好比當初她和牧逸領了結婚證宣布婚訊的時候。
“牧太太,請問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對於開庭宣判的事你害不害怕?”
“牧太太,請問你真的是凶手嗎?”
“牧太太……”
所有的話筒立馬支到她麵前,饒是有警察開路,但是法院門口已經人滿為患,更有甚者已經闖進了黃色的警戒線。
這些人,為了她的新聞也是很拚命的,就因為她是牧太太就因為她可能殺人。
此刻對牧逸又厭惡了幾分,想到拘留所那束快要凋零的百合花,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那束花,進了法庭一切就塵埃落定,以後會在監獄裏過上一輩子。
“你看,她那樣子看起來是不是很委屈?”圍觀的群眾也不少,在記者後看著熱鬧議論紛紛。
“賤人就是賤人,都這份上了還有什麽好委屈的?”有女人尖銳的聲音穿來,說起來恨她的人也不少,盛天的一堆愛慕牧逸的女人,網絡粉絲團牧逸的後援會。
此刻恐怕都在咬牙切齒的詛咒她下十八層地獄吧,她輕笑出聲,眸光裏暗淡無星,覺得現在想這些荒謬又滑稽。
警察一邊疏散人群一邊帶著她往法院裏走,突然左側的方向飛來一片菜葉子不偏不倚的打在她腦門上。
她腳步一滯往丟菜葉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更多的菜葉和雞蛋,雞蛋呈拋物線飛過打在她腦門,旋即破開,蛋清蛋黃從眉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