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容是他的公司,跟盛天相比完全不值一提,但是正在慢慢發展當中,他相信遲早有一天,這A市的天下是他陳辰的,不是牧逸的!

事情發生的太快,當所有人蹲在電視機前準備看總裁夫人受審案的時候,被告人早就缺席,隨之而來的是凶手另有他人的說法。

宋玉毫不隱瞞,將駱天成指使他做的事全在警察局說了,而安召又給了法院盛靈雪交易何婉言的錄音和視頻。

一時間,駱天成和盛靈雪紛紛落網。

盛靈雪將這一切都推到駱天成身上,駱天成也供認不諱,承認一切都是自己安排,原因是喬伊甩了他讓他心裏難以平衡,所以才會動了陷害喬伊的念頭。

這天晚上,喬伊的冤屈總算是平反了,個個頻道播放的都是駱天成在監獄裏承認自己罪行的視頻,一時間群眾的與輿論更是鬧得沸沸揚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大多不了解真相胡亂猜度,有的說喬伊甩了駱天成傍上總裁,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也有的說喬伊很可憐,明明什麽事都沒有做過,卻被人冤枉是殺人犯,駱天成就此繩之以法是罪有應得。

喬伊坐在沙發上仿若一個旁觀者,瞧著駱天成的樣子眼睛隱藏的是恨意,他可以容忍駱天成死皮賴臉,可以容忍他愛慕虛榮,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是親手策劃害死小傑的人!

“伊伊,走,我陪你去洗個澡。”葉可萱瞧著心不在焉的她說道,頭發上的雞蛋清已經幹了,成了絮,更加的髒亂。

喬伊點了點頭站起了身,手上烤著手銬什麽也做不了,連洗一個澡都要人伺候上,牧逸回來就沒歇過,將她接回了家就出了門。

浴室很大,是個砌成圓形的大水池,能容下四五個人一起泡澡,像是個小溫泉一般。

白色的氤氳彌散在水麵上,鼻尖是精油的芳香,喬伊卷縮著身子蹲在池子邊沿,洗澡會淹沒過了她的下巴。

葉可萱跪在池邊,帶起泡沫的手給她搓揉著一頭烏黑微卷的長發,衣裳脫不下來又髒又臭讓葉可萱幾剪刀剪開就丟了去。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心裏難過?”葉可萱輕輕的按摩著她的頭皮問,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喬伊搖了搖頭,隻是扭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麽對這個家這麽熟悉?”

她回到家,是葉可萱領著她到了浴池洗澡,而且能準確無誤的找出浴室裏的洗發露和精油都是放在哪個櫃子裏。

葉可萱聞言,按摩著她腦袋的手木然頓了頓,立馬又收斂了尷尬,訕訕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在拘留所的時候我來過別墅好多次啦,而且那天在這裏住了一晚呐!”

她想說,你還不是牧太太的時候我經常在這裏住著,當然對這個家熟悉,記得還是念中學的時候,為了逃避老頭子逼她做暑假作業,就在這個別墅裏整整度過了一個夏天。

牧逸的父母年老了就在歐洲買了個牧場暗度晚年。

雖然牧老頭還是盛天的掌舵人,但是基本權勢都交給了牧逸,自己一個人樂享清閑,那會兒這別墅裏隻有牧逸一個人和一個保姆還有家教。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牧逸就是一個人生活,上中學就開始學習金融管理,大學剛剛畢業直接成了盛天的總裁。

“是嗎?”喬伊隻是突發奇想,覺得有些奇怪罷了,也沒別的意思,見葉可萱重重的點了點頭,又不再多說話,讓溫暖的水淹過了她的鼻梁,隻剩一雙眼睛在水麵上。

“伊伊,你知不知道你入了拘留所後牧總他是有多著急,我想啊,牧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壞。”

葉可萱找著機會就幫牧逸說好話,做為牧逸的表妹,她也希望自己能看見表哥表嫂和和睦睦生活。

喬伊嗯了一聲沒了後續,葉可萱隻好悻悻的作罷,從拘留所出來,喬伊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平素裏很愛說話的她,現在便得木訥如同一尊木偶,更牧逸有的一拚,牧逸板著臉是怒,她麵無表情是傻,宛如弱智兒童!

牧逸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他早就預料到抓不出陳辰,沒有證據不說,駱天成還將罪責全數往自己身上攬,現在警方已經認定了駱天成是幕後凶手!

恐怕,陳辰給駱天成開出了什麽條件,這才讓駱天成甘願背這麽一個黑鍋。

他也隻好一紙訴訟將駱天成告上法庭,買凶又陷害,駱天成這次罪名可不小,就算揪不出陳辰,駱天成入了獄休想再重見天日!

回家的牧逸疲倦至極,一天的時間他都在四處奔波,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在玄關換上了拖鞋,這才慢悠悠的走進屋子。

一邊走一邊脫掉了西裝外套丟在沙發上,扯了領帶往樓上走,二樓,他沒有進自己的房間,見喬伊的房門大開,於是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燈光不是很亮,這個家的裝潢都是暖色的燈光,木質的地板上,有個人影盤膝而坐,麵向著落地窗不知在想些什麽。

牧逸不言不語,靜靜的走了過去,喬伊一個人坐在玻璃窗前,目光看著院子裏的燈光,好像又是在看著那些開到荼蘼的花卉。

“怎麽了?不開心?”牧逸輕聲問道,緊接著也跟著坐在了地板上,腿太長隻好伸展在玻璃窗前。

他們結婚八個月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這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喬伊撇過頭看了他一眼不說話,葉可萱走了已經有一個小時了,說什麽有事,但是喬伊清楚,她是不想在這裏叨擾她和牧逸的生活。

看得出來,葉可萱很希望她和牧逸能在一起安安生生過日子,屢次三番在她耳邊提起牧逸的好來。

喬伊不說話,牧逸也不開口,兩人就這麽並肩坐著,隔著一臂的距離,看著窗戶外就像是在舉行發呆比賽。

過了良久,喬伊覺得腿腳有些麻木,這才撐著地板站起身來,往床邊走去,坐在了床沿。

牧逸也跟著站了起來,又坐在了她旁邊,他這個人不懂得怎麽安慰人怎麽說好話,商場上也沒有值得他和顏悅色相對的人,此時才發現詞窮可恥,連安慰人都不會!

“謝謝你。”喬伊淡淡掃了他一眼說道,她知道如果不是牧逸的話,她不可能洗刷嫌疑,駱天成的現在就該是她經曆的事。

這還是第一次從喬伊的口中聽到了謝字,牧逸木然盯著她,目不斜視,隱隱有些詫異,有些驚疑。

旋即神色恢複如常,粉色的薄唇抿出一絲笑意來,抬手不自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她的發絲出奇的柔軟,手心的感觸很舒服。

“先給你解開手銬再說。”牧逸輕然笑道,從褲子的口袋裏摸出了小小的鑰匙來,是他去警察局裏要來的。

喬伊伸過手去,乖乖的被他握在手裏,看著他細心的將鑰匙插進了鑰匙孔裏,隻聽一聲脆響,手上的手銬便解開來。

在拘留所的時候帶腳鏈,回了家還帶著手銬,這些日子以來腳腕上已經留下了紅紅的印子,表麵的皮膚被鐵鏈磨破後又結痂。

牧逸看在眼裏,心疼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腳踝,很後悔沒有早點去救出她來,原本還想著抓到陳辰的小辮子,現在沒有抓到陳辰,還讓喬伊多受了幾天的苦。

“以後不要再跟陳辰和盛靈雪來往了,都不是好人。”牧逸複又坐回了床邊,不是請求,是命令。

葉可萱已經告訴了她,連盛靈雪同何婉言交易的錄音也給她聽過了,她真不敢相信盛靈雪也參與其中!

她信任的人,愛的人好像都沒有好結果,小傑也是,盛靈雪也是,還有何婉言,死的死,入獄的入獄,身旁能留下的人少得可憐。

“我知道了。”喬伊應著,眉眼又垂了下去,宛如被霜打了的茄子。

盛靈雪隻是共犯,最多判刑幾年,而何婉言是殺人凶手所以是無期,駱天成買凶栽贓嫁禍也是無期。

反正都見不到了,她也不想去見,她真的對友情失望了,對這個世界失望了,朋友是什麽,朋友就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在背後捅你一刀,盛靈雪就是那樣的朋友!

“對了,你想不想去歐洲?”牧逸突然提議道:“我父母都在歐洲,你若想去的話,我們最近過去散散心,我媽她挺想見見你的。”

說來,牧逸麵上有難得的難堪之色,結婚都快一年了,喬伊還沒見過他的父母親,雖然是電話裏告訴過二老他已經結婚了,二老也吵著要回國。

念及他和喬伊的關係沒有讓他們回來,現在到是一個機會,恰好喬伊情緒低落,讓她出國走走當作旅遊散散心也很不錯。

喬伊又點了點頭,牧逸的父母他沒見過,牧逸救了她,她就當是回報牧逸好了!

“笑一笑。”牧逸不死心,無論說什麽她都一張苦瓜臉,一點也不像是從前那牙尖嘴利的丫頭,說著不自覺的抬起手中指和食指撐開她的嘴角來。

“放手!”喬伊沒想到他居然做出這麽跳脫的舉動,伸手拍開了他的爪子,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關係好像沒好到這種程度吧?”

答應他去歐洲已經很不賴了,居然還得寸進尺,居然敢碰她!

“好了,今天真是累死我了。”牧逸說著,往後一仰便躺在了她的**,望著天花板薄唇微啟。

“我已經安排人好好的安葬了那孩子,買了塊墓地在騰山公墓,你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去看。”

喬伊好不容易恢複了常態,聽他這麽一說,哀愁又浮上了眉梢,殺害小傑的凶手抓到了,可是小傑卻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他在天之靈要是清楚殺他的人是何婉言不知該如何做想!

“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牧逸提議道,坐了起來瞧著她怏怏不樂的樣子,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