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容正陽,逆天,容霸,木蓮四人相距均不過臂展長,而當前的形勢是,木蓮怒火中燒要一擊處死容正陽,而容正陽卻陡然展現他那一直隱藏著的六級實力,欲與容霸聯手擊斃木蓮!

既然,容一瘋、古上庸等劍山高手已承諾不再插手大巫皇族內部爭霸之事,很明顯,容家欲想得到皇位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木蓮擊殺,或許也正是想到了這一點,容氏父子才心有靈犀的同時出手欲製木蓮於死地!

局勢可謂險到極致!

看到這一幕的在場之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這一變故實在太快了,有些人甚至剛眨下眼的功夫便橫生此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慘劇發生。

此時,在距離三人一米外的地方,木芷妃正滿眸熒波的環臂抱著逆天,眸光流轉,甚為嬌媚,但逆天早已無暇欣賞這份景致,因為眼前這樁變故實在太快,連他都不知能否及時趕上阻止。

噬神劍陡然出鞘,龐大的邪異壓力隻逼得人透不過氣來,容霸雖然感受到了背後這股危險氣息的存在,但他一念誓要擊斃木蓮,竟對身後這股異樣置若罔聞,招式隻略微一滯,竟又狠狠的朝木蓮背後襲去!

容霸雖然一心要不顧一切的殺死木蓮,但容正陽意誌卻沒他這般堅定了,迎麵正好看到逆天噬神劍體上散發出的那股邪惡黑色氣流,感受著從未感受到的異樣邪惡感,他竟呆滯了半分,出手也慢了一拍。

“鏘!”

天幸木蓮,正是由於容正陽的這半分呆滯,才令她逃過一劫,但饒是如此,背後還是受到容霸沉重一擊,倒吐一口鮮血,栽倒在旁,踉蹌幾步,以劍柱地勉強站起,卻是一副傷勢極重的樣子。

容霸卻沒木蓮那般幸運了,他不顧一切的給予木蓮背後一擊,卻受到了逆天噬神劍自背後的致命一刺,原本認為硬抗背後襲擊之人一招,也頂多重傷而已,卻沒想到這一擊竟直接要了他的命!

逆天擊殺容霸後,便以迅捷無倫的速度將木蓮推到一邊,躲過容正陽遲來的那一擊,這才保住了她的命。

這一切動作隻如兔起鶻落,眨眼功夫便見分曉。

“父親,父親!”

扶著昏死於地的容霸,容正陽嘶聲裂肺的呼喊著,猛然抬頭惡狠狠的盯著逆天,雙眸陣陣寒光:

“是你,你殺死了我父親!”

逆天冷冷的掃過容霸的屍身,略帶惋惜的道:“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我要殺了你!”此時的容正陽已經被怒火衝紅了眼睛,竟祭出短刃欲逆天決一死戰。

“住手!”旁來的一聲冷喝直接將容正陽的氣焰打壓下去,卻是剛剛欲離開又沒有完全離去的容一瘋、古上庸二人。

剛才的變故實在太突然,他們二人又距離事發點甚遠,因此都沒來得及救那容霸一命,到此時臉上不覺均露出後悔之色。

“叔爺,這小子殺了我父,你可得為我父親報仇!”容正陽幾乎是用哭腔向容一瘋訴道。

容一瘋輕輕點頭,示意他先退到一邊,卻用一種審視的眼神重新打量著逆天,最後目光卻落在他手中的那把噬神劍之上。

此時,木芷妃已重新落入木蓮的懷抱,雖然**尚未恢複,但經木蓮一陣搓按,卻是漸漸開始有些清醒。

“閣下隱藏的可夠深的,沒想到老夫竟然看走了眼,容霸是我侄兒,他的死我不能坐視不管,這樣吧,你自行了斷,或許我會留你一具全屍!”容一瘋那溫婉的話語淡淡到來,卻殺氣重重。

“嘻嘻!”逆天掀了掀眉毛,無奈的攤了攤手,笑道:“閣下剛才不是答應過,不再過問容木兩家爭霸的事了麽,怎麽現在卻想毀諾?”

古上庸卻是從旁插口道:“臭小子,殺了人還在這裏打馬虎眼,任你巧舌如簧,你這條小命爺爺我收下了!”這古上庸性子卻是很急,見容霸喪了命,竟欲動手直取逆天小命。

容一瘋緩緩閉上了眼,似要任這古上庸胡為,見到如此一幕,一旁的木蓮和莫無名均是臉色大變,逆天就算再強也不可能抵得過八級高手,何況他旁邊還有一個九級頂峰的‘劍山七劍’在!

也難怪,逆天殺死容霸就意味著徹底與眼前的容一瘋決裂,就算他再顧榮譽,也不能縱之不管,事態……嚴重了!

一旁的怪服男子看到這一幕,也抿嘴冷笑起來,似是在從旁看熱鬧一般,甚為悠閑。

正在這時,誰也沒有想到,一道辛辣的諷刺聲卻從房頂處傳來:

“嘿嘿,容一瘋,劍山七劍,好威風的派頭!”

聲音落地,兩道人影兒緩緩從旁邊大殿的屋頂飄落而下,春華院內足足有七八人之多,其中不乏容一瘋這樣的九級高手,可是竟無一人察覺到這二人的存在!

二人飄落地麵,兩張熟悉的臉頓時映入逆天眼中,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所到之人竟是這二人:一身黑衣的長髯男子正是在蛇穀曾有一麵之緣的‘風塵三鷹’之‘炎鷹’骨見歡,而另外一位白衣男子則是剛剛與自己蒙麵不久的‘逍遙公子’花飛劍!

兩人分屬不同勢力,看樣子卻似乎是交情匪淺,讓一旁的逆天倒暗暗好奇。

“容兄,別來無恙!”骨見歡笑著率先向容一瘋拱手施禮。

看到這二人到來,容一瘋似是極為不悅一般,聲音極為冷淡的道:“沒想到骨兄也來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說到此,他又用那雙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花飛劍一眼,冷聲道:“難道骨兄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劍山峰會而來?”

骨見歡嗬嗬笑了笑,一捋長髯,道:“正是,在下受花公子所邀,欲上劍山赴那十八年一度的劍山峰會,沒想到會在此地碰到容兄,嘿嘿,巧合,真是巧合!”

聽了此言,容一瘋臉色登時有些難看了,他轉頭看向正悠悠含笑的花飛劍,語帶不善的道:“花飛劍,劍山峰會乃本門密會,你竟然帶著外人前來,難道就不怕壞了劍皇大人留下的規矩麽!”

“嘿嘿!”花飛劍不屑的抬了抬眼,淡淡的道:“規矩?難道在閣下眼裏還知道規矩這二字麽?廢話我不想和你多說,一切事等劍山峰會自有分曉,不過,在這之前,大巫皇族內部的事,似乎不能由你一人獨斷專權吧!”

雖然雙方對話不多,但逆天聽出來了,花飛劍和容一瘋雖然同屬劍山,但似乎間嫌很大的樣子。他早就聽說,劍山自劍夫人離去後,便分崩離析,內部爭權奪勢不斷,今日看來,劍山內部果然異常的不合!

見此情形,他反倒竊喜起來,雙方既然有隙,那自己殺死容霸的事便會出現轉機,之前還擔心花飛劍會連同容一瘋向自己興師問罪,沒想到這雙方居然對立!

容一瘋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逆天一眼,剛要說什麽,卻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麽,大有深意的看著花飛劍,一字一字的道:“你今日來此,不止是為了大巫皇族容木雙方爭權的事吧!”

花飛劍嘿嘿一笑,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炎蘭*,笑道:“容一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大家心照不宣而已,不過有一點我不得不提醒你,‘蟾蜍吞月’的時間馬上就要來臨了,難道你還有時間在這裏磨蹭麽!”

果然,對方也是衝著炎蘭幽草而來!

“哼,我好不容易才換來炎蘭洞的鑰匙,難道你們想揀現成的便宜不成!”此刻,容一瘋眸間的不甘與憤怒任誰都看得出來。

花飛劍細眉一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隨你的便,如果你不想讓我們進入炎蘭洞的話,那你就別打開洞門,大不了我們大家再等六十年!”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今日死活我都得賴進洞內一探究竟。

對方有兩名九級強者,若真動起手手來,自己一方定然不敵,容一瘋臉色陰晴不定的思考著,眼睛低溜溜直轉,片刻後,他的眼神漸漸趨於無奈,終於歎了口氣道:“好吧,大家一起進去,不過——”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轉,一邊指著逆天一邊道:“這小子殺死我侄兒容霸,我必須先殺死他才能進炎蘭*!”

“嘿嘿!”花飛劍標誌性的謔笑聲再一次在容一瘋耳邊響起,聽他繼續道:“這個可不行,這位小兄弟是木蓮大姐的救命恩人,我怎會讓他死去,況且,劍山中人不得插手大巫內務,這是劍皇早就定下的遺詔,容一瘋,難道你想破壞規矩麽!”

聽了此言,容一瘋臉色登時一青,抬頭看看天空,卻見不知不覺中月亮已經被吞掉了大半,眼看就要完全被吞噬掉了,心中不禁暗暗焦急起來,幾番思量終於把心一橫,跺了幾跺腳,朝炎蘭洞的方向走去!

對他來說,殺死逆天早晚都可以,可現在的時機卻有些不合適,一來現今的逆天有花飛劍庇護,二來,蟾蜍吞月的一刻馬上就要到來,他實在沒時間處置逆天,所以思考再三,他還是決定先進炎蘭洞再說!

古上庸和怪服男子也一前一後跟著容一瘋進入炎蘭洞內,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花飛劍臉上漸漸露出得意的笑容,回頭看了木蓮一眼,眼神中大有詢問的含義。

木蓮朝他微微點點頭,輕聲道:“我沒事,你快進洞吧,今天是炎蘭神獸六十年一刻的沉睡之日,千萬不能讓容一瘋把炎蘭幽草搶走了!”

花飛劍點點頭,很快,便和骨見歡二人也化作兩道光影朝春華殿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