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花飛劍等人的身影沒入春華殿內,木蓮才低歎一口氣,摟著昏倒在自己懷裏的木芷妃,美眸中憐意不絕。

“父親,父親,你死的好慘……”

幾位強者全數離去,木正陽那悲悲切切的哭聲才有隱隱約約傳來。

木蓮輕輕扶著木芷妃,眼睛盯著容正陽淡淡的道:“如今容霸一死,容家篡位之事本殿不想再追究,正陽,帶著你父親的遺體回家去吧,以後好好做人,再也不要生出任何非分之想,明白麽!”容正陽和容一瘋關係非同一般,就算是身為大巫女帝的她也不敢輕易賜死。

大勢已去,容正陽哪裏還敢再生異念,隻狠狠瞪了逆天一眼,便抱起自己容霸的屍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直待容正陽離去,木蓮才對著門角處的兩位統領道:“左統領,龐統領,吩咐下去,徹底追絞容家餘孽,清掃戰場!”

“是!”幾人領命告辭而去,春華殿立時又恢複了往昔的寂靜。

而遠處,大巫皇院內的打鬥聲也漸漸歇止,隨著容霸之死的不斷擴散,容家軍無不繳械投降,乞求活命,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容木兩家奪位之戰也終以容家的慘敗的收場,雖然此役耗時不多,但傷亡卻是極為慘重,皇宮內血流成河,境況慘不忍睹。

聞著四周那濃濃的血腥味,看著身邊這些倒地死去的戰士們,木蓮神色黯然的輕吐一聲,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

“原來你早就請來花飛劍,既然有這等強援,為何還有讓雪花教不斷的引進幫手,難到你們誠心騙這些人來做替死鬼!”

靜靜的春華院內,逆天突來的那冰冷的聲音,入得木蓮耳中竟顯得格外的刺耳!

木蓮悵然若失的望著逆天,她突然發現,對於眼前這個比自己尚少十幾歲的男子,她竟有些不敢直視,或者說是有些局促不安。聽到逆天對自己說話時那種冰冷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聲音,心中更是沒來由的難受。

她借用雪花教,請取幫手,說到底終也有些利用之嫌,可是為了大巫木家,她隻能不得已而為之。曆來高權厚位的成就哪一個不是靠屍骨累積,哪一個又不是靠鮮血衝刷,木蓮身為大巫女皇自然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死些許微不足道之人換來帝位,對她來說實是一大妙手。

可是不知為何,當她看到逆天那略帶厭嫌的眼神時,心中竟生出了一絲悔意,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情緒。

木蓮低下頭,輕輕的歎道:“你非要那樣認為,我也不想解釋,我隻想告訴你,我們雪花教和那些雇傭者之間是平等交換的的關係,他們替我們賣命,大戰之後僥幸未死的人也都會得到之前我們所承諾之物,非常情況……我們隻能出此下策。至於花飛劍……我也是大戰前才派人傳信與他的,他能按時到來連我都有些意外,而且,為了請他相助,我甚至都把炎蘭*的秘密全數告訴了他!”

逆天眉毛微微一擰,問道:“秘密?可是和那‘蟾蜍吞月’有關?”

木蓮點點頭,看了逆天一眼,剛欲再說話,卻是輕咳一聲,又喘出一口鮮血來,身子搖搖欲墜,幾乎要跌倒在地。她剛才受了容霸一掌,傷勢也是極為嚴重,又一直照顧著木芷妃,此時終於有些堅持不住了。

看到此景,逆天和莫無名連忙過去攙扶住,而恰在此時,門外也稀稀落落的傳來腳步聲,接駕的大巫禁軍們終於來到了。

“你傷的這麽重,還是先內宮休息療養吧……”逆天看著從門口走入的大巫禁軍,又看了看木蓮那張蒼白不帶一絲血色的絕美之臉,隻能無奈的如此說道。

木蓮見逆天對自己尚沒有完全拒絕,臉上終於展露出一絲淺笑,她驀然朝門正欲走進的大巫禁軍道:“你們先侯在門外,不準進來!”

聞聽此言,匆忙趕來護駕的禁軍們隻能麵麵相覷,一臉莫名的止住腳步。

“逆天,我身體還能撐得住,先讓我把炎蘭*的秘密告訴你……”見逆天點點頭,木蓮又繼續道:

“炎蘭*,說它是大陸最神秘的地方其實都不為過,我們大巫皇族與炎蘭洞相依相伴了幾千年,名義上是掌管大巫帝國的一族皇脈,但實際卻是為了看管炎蘭*而存在,炎蘭*的秘密被曆代大巫女皇傳承著,傳到今日,這個秘密已經算不得上是什麽隱秘了,因為大巫皇族之外還有不少人也知道這個秘密,其中便有當今的魔帝裴問天以及已故的劍皇獨孤敗!”

聽了此二人的名號,就算逆天再鎮定,也忍不住輕呼一聲。

木蓮櫻唇輕啟,繼續說道:“炎蘭洞分內外兩層,外層危險不大,一般的修行者都可進入其中,但內層卻不是那麽好進了,因為在內層與外層之間有一隻凶猛無匹的炎蘭神獸把守,根本沒法進入其內,炎蘭神獸凶猛無比,就連仙域強者都能被其輕易殺死,更何況普通修行者了。但是要想進入炎蘭內洞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炎蘭神獸每隔六十年便會沉睡一天,而這一天便是六十年一度的‘蟾蜍吞月’之日,隻要趁著炎蘭神獸沉睡之際悄悄潛入,便可進入內洞之內,當年魔帝和劍皇也正是靠這種方法進入內洞的!”

逆天點點頭,恍然道:“難怪古上庸等人偏偏要在今日起事,原來是衝著這六十年一遇的蟾蜍吞月來的!”

木蓮點點頭,又繼續道:“我傳訊花飛劍,並用‘蟾蜍吞月,神獸沉睡’的秘密將之引到此地,也是為了讓他幫我對付容家的,逍遙公子素來無影無蹤,本來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他真的到了。”她見逆天不語,又繼續道:“炎蘭*內層之中也的確生長著一棵神奇的植物,名曰炎蘭幽草,炎蘭幽草具體有什麽功效我不知,不過它定然是一棵天材靈寶,這一點毋庸置疑,否則,當年劍皇與魔帝也不至於聯手來闖炎蘭*了!”

聽到此,逆天不覺急急的問道:“既然他們二人已進入內洞之中,那炎蘭幽草是否被取走了?”

木蓮淡笑的搖搖頭,喘了幾口氣,接著道:“炎蘭內洞之中亦是危險重重,二人雖然進入其中卻並沒有得手,但其內具體有何危險外人就不得而知,劍皇出來後,隻說了一句話:炎蘭幽草乃有緣人才能得之,外人強求不來。所以大陸上知道此隱秘的強者都沒有再打炎蘭幽草的主意了。”

“如此說來,你根本就沒有炎蘭幽草,既是如此,我朋友身上的毒怎麽辦,難不成你先前是在誑我!”想到炎蘭幽草得之如此艱難,逆天的聲音登時陰冷了幾分。

木蓮平淡的道:“這一點你不必擔心,炎蘭幽草雖然隻有一株,但是炎蘭幽草的外蔓卻多不勝數,而且就在外層之中,隻要取到外蔓的枝葉日夜為你那朋友喂服,毒龍箭之毒自能迎刃而解。”

“外蔓?”逆天眉毛微微隆起,低聲問道,“那是什麽東西,你確定能破掉毒龍箭的毒性?”

木蓮微微頷首,道:“炎蘭幽草的外蔓其實是炎蘭幽草的‘附生草’,其效用雖然不如炎蘭幽草,但也屬於天定靈材一類,我大巫皇室的炎蘭露便是取之這種靈草,而且……”她說到此有意的看了莫無名一眼,繼續道,“炎蘭幽果其實也是這種附生草所產之物,在大陸上價值俱是不菲,解毒龍箭之毒完全可行!”

逆天微微頷首,木蓮雖然如是說,但他心中明白,她的這種方法並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畢竟並沒有人真正的試過。

“炎蘭幽草,有緣人得之?”逆天不禁開始思索起劍皇的話來,“如此說來容一瘋等人雖然進入其中,也未必就能夠得到炎蘭幽草!”

連續說了這麽多話,木蓮不覺有些微微喘息起來,臉頰潮紅,香汗涔涔,見此,逆天忙道:“你還是趕緊回去靜養吧,免得傷勢惡化了!”

“你也想進炎蘭*?”看到逆天那閃爍的眼神,木蓮立即洞悉了他的意圖。

逆天沒想隱瞞,微微點頭,道:“既然附生草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那我隻好去碰碰運氣了,雖然機會渺茫,但我還是想去試試。”

出乎意料,木蓮並沒有像西門遷,四魔女等人那般苦苦阻止逆天,而是淡淡的道:“也好,說不定你就是劍皇口中的有緣人呢。炎蘭內洞雖然有危險,但似乎並不會致命,否則當初劍皇和魔帝也不會安然回歸了,隻是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要惹醒了炎蘭神獸,如果真的觸怒它,不止你們性命難保,整個大巫城都有可能遭殃!”

逆天點點頭,卻是又朝莫無名看了看,得到對方抱之一笑的堅定眼神後,二人十分默契的朝不遠處的春華殿走去!

終於,炎蘭洞內群雄畢集,一幕精彩的好戲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