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寒憶微有些詫異的問:“神奇的力量?”

冉鏡雪抬頭望向他,神秘的一笑道:“先不告訴你,說出來可就不靈了。”其實也不是什麽神奇的力量,隻不過這條絲巾的意義對她來說非比尋常。

這也許是一個陪伴了她二十年歲月的精神寄托,卻也是迷惑了她二十年的身世之謎。她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師傅在一次漫步於天山半山腰途中發現了躺在一朵巨大的雪蓮花中的她,當時還在繈褓中的她尚留著一口氣,師傅憐惜遺孤而將她帶回天山琴霄閣並撫養長大。

從小,師傅便將她當女兒一樣疼愛,因而也從未打算告訴她身世,可是,有一天,當她發現無時無刻不在她身上的一條白色絲巾時,便生起了極強的好奇心,於是,她逼著師傅告訴了她這條絲巾的來曆。

她永遠都記得,當師傅說起這條絲巾的時候,臉上泛起了明潤而聖潔的光芒。師傅的手慈愛的撫在了她的頭上,而她也乖順的伏在師傅的膝上靜靜聆聽著師傅的每一句話。

“雪姬,你是神靈賜給師傅的孩子呢!”那時師傅突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她好奇的追問,師傅便笑了起來,告訴她說:“那一日,天降著大雪,我撐著傘漫步於天山半腰,忽一陣狂風襲來,將我手中的傘卷了去,我尋著那把傘飄去的方向一直追逐了半個時辰,然而,我並未找回那把傘,卻驚喜的發現了一朵雪蓮花,那是我見過的最大最美的雪蓮花,那朵花盛開在一塊巨岩之上就好像觀音菩薩的蓮花台一樣。我也十分的好奇,天下竟會有如此大的雪蓮花,於是我爬到了那塊巨岩之上,打開了那朵雪蓮的一片花瓣,然後,你知道我在雪蓮花中看到了什麽嗎?

那一刻,我都驚呆了,偌大的雪蓮花裏竟然躺著一個嬰孩,孩子的肌膚跟雪蓮花一樣晶瑩白透,睜開的一雙眼睛非常的明亮又純澈,我一下子就被孩子的眼睛給吸引住了,心裏不自禁的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於是,我將孩子從雪蓮花中抱了出來,而就在我將她抱起的時候,就發現雪蓮花中還有一條雪白色的絲巾,我想這條絲巾必定與這孩子的身世有關,便取了出來一看,就看到絲巾上繡了一個‘鏡’字,那個字突然發出了一道極為炫目的光芒,可是當那道光消失後,那個鏡字也隨之消失了。我不知道當時是否看花了眼,但我知道這是上天賜給我的孩子,於是,我也給這個孩子取名‘鏡’,如雪一樣的孩子,就叫‘鏡雪’。

雪姬,這便是你身上絲紗的來曆,它很有可能與你的身世有著極大的關係。若是你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就拿著這條絲紗去找他們吧!”

二十年來從不離身的一條絲巾,也許讓她對自己的身世有了諸多猜測與幻想,她也將它視如生命般的愛惜,然而,它真正的意義卻並不在於這些,而是,她在這條絲巾上所花的心思以及曾在這條絲巾上許下的心願與祝福。

靖寒憶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便笑道:“好。等你什麽時候可以說了,再告訴我吧!”他輕輕的聞了聞絲巾上的香味,歎道:“好香。這是用什麽織的,怎麽會這麽香?”

冉鏡雪道:“那當然啦!在天山的時候,我可是用雪蓮花的香料天天泡著它呢,每泡一次,我就許下了一個心願。”“什麽心願?”靖寒憶問。冉鏡雪驀地覺察到自己失言,望著他笑了笑,羞澀道:“這個……我可不可以也等到以後再告訴你。”

靖寒憶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好,以後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一定實現你的心願。”

“嗯。”冉鏡雪燦然一笑,如小雞啄米一般的不停點頭。實現她的心願,便也是讓他一生得到幸福快樂。那個心願實際上是她為所愛的人許下的一生的祝福。

天色漸晚,陽光偏斜,透過漫空鋪蓋的紅葉縫隙落下星星點點。冉鏡雪清麗的臉寵在紅葉映襯下更顯得明豔如霞。忽一片紅楓飄飄然的落在了她肩頭,靖寒憶將那片楓葉摘了下來,本想隨意的扔去,卻驀地發現那片紅楓上有一些奇怪紋痕,於是,他又拿起這片楓葉仔細的端詳了起來。冉鏡雪見他忽然凝注起一片落葉來,不由得好奇的湊過來一瞧,這一瞧果然也似看到了怪事一般蹙起了眉頭。

這是一片不同尋常的落葉,其葉麵上有著許多奇奇怪怪的裂紋,裂紋的形狀各一,卻又好似遵循了某一種規律,由此可見,這些裂紋絕非自然形成,而好似出自哪位藝術家的手筆,將其細刻得有如音符一般。這不由得讓冉鏡雪想起了她在洞庭湖邊所見到的水中成群結隊的遊魚以及嶽陽樓前看到的空中不斷變幻隊形的飛鳥。

那些由遊魚或飛鳥排列出來的音符隊形與這片紅楓上的符號似乎極為相似。冉鏡雪不禁歎道:“這些音符好奇怪呀!”孿生兄弟二人聞聲也立將目光投在了靖寒憶手中的紅楓上。

靖寒憶問道:“音符?”

冉鏡雪點頭道:“是呀!雪姬跟師傅學過譜曲奏樂,最初學的就是音符。而這些符號竟與音符極為相似。”說到這裏,她神情微有些凝重起來,問道,“寒憶,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在這片楓葉上做的記號而引起我們的注意?”

靖寒憶不否認,將紅楓葉遞到冉鏡雪手中,問:“那你知道這些音符代表著什麽意思麽?”

冉鏡雪摸向了葉麵上的一個個紋痕,搖了搖頭道:“雪姬並不知道這些音符是何意。不過,這片紅楓葉上刻下的音符連起來似乎是一段曲子呢。”

靖寒憶問道:“那你能將這段曲子唱出來麽?”

冉鏡雪有些難為情的搖頭道:“雪姬唱歌不好聽的。”

靖寒憶道:“不好聽沒關係,隻要你能把這曲調唱出來即可。”

冉鏡雪知道靖寒憶的要求並非兒戲,而這些音符組成的曲子也許會讓他們找到一些重要的線索,於是她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道:“好。雪姬可以一試,不過,不好聽,可不許笑我哦!”靖寒憶點頭一笑,她的臉頰便又紅了起來,忽又想到了什麽,她轉向孿生兄弟二人道:“還有你們,不許笑話我的哦!”

歐陽尋道:“靖公子不笑,我們豈敢笑。冉姑娘還是放心大膽的唱出來吧!”

冉鏡雪這才雙手捧起紅楓葉,認真的琢磨起來,就準備開始哼唱,不料清了半天的嗓子,卻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於緊張,她的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仿佛不堪一片紅楓葉之重。可她還想著竭力掩飾住內心不由自主的慌亂,卻不料心中默默的叮囑了自己一萬遍,卻還是無法撫平緊張的情緒,捧著紅楓葉的雙手抖得更厲害了。

歐陽尋盯著她看了良久,似乎覺得不可思議,道:“刀架在冉姑娘脖子上時,也沒見冉姑娘顫抖過,怎麽讓冉姑娘唱起歌來,卻抖得這般厲害?”

冉鏡雪聽罷,甚是窘迫,連忙辯解道:“誰說我顫抖啦!我那是一點點緊張,隻一點點而已……”

歐陽尋哦了一聲,道:“那我們就耐心一點,等冉姑娘緊張過後,再為我們大展歌喉吧!”說罷,他們兄弟二人環臂於胸前,眼巴巴的看著冉鏡雪,一副“你盡管醞釀,我們一直會等下去”的樣子。

冉鏡雪見他們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頓時耳根子一燒,不好意思道:“呃,你們這樣看著我,我似乎更唱不出來了。不如你們先背過身去,我馬上就唱出來。”

孿生兄弟眉宇一皺,很是無奈的轉了個身。

“這下,冉姑娘應該可以開始了吧!”歐陽尋催促道。

冉鏡雪應了一聲,就開始摸著楓葉上的音符小聲的哼唱起來,不過眨眼的功夫,她便將一段曲子草草哼唱完畢,唱完後終於舒了口氣,舉著紅楓葉,大喜道:“我唱完啦!二位可以轉過身來啦!”

孿生兄弟轉過身後,卻是以一種疑惑的眼神盯著她道:“你什麽時候唱了?我們怎麽沒有聽見?”

冉鏡雪不服道:“咦,我剛剛唱的,你們怎麽能裝作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