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身旁的人卻不是他!不是寒憶!那個男人罩上白玉麵具冷誚的看著衣衫淩亂不整的她,丟給了她一句冷嘲熱諷的話:“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我隻不過將這洞房之禮完成而已。”

“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當美夢變成噩夢,她哭紅了眼睛,對那個人厲吼道,“我冉鏡雪就是死,也絕不做你的女人,縱然你得到了我的人,但你永遠永遠也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會一直一直隨寒憶而去,就算隻有靈魂來陪伴他,我也心甘情願……”

冉鏡雪想到這裏,又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

歐陽尋看著她嚇了一跳,遂道:“冉姑娘何故哭得這麽傷心?你們這兩個人還真是奇怪,出了魔教,一個變成了情癡,一個就變成了愛哭的小女人。”說罷,又轉向靖寒憶道,“靖公子,還不快來安慰一下你的女人。”話一說完,目光穿過靖寒憶的肩膀似乎看見**還躺了一個人,於是,他好奇的走過去一瞧,果見有一個女人躺在了他身邊,又譏諷道:“我還以為靖公子能不受其他女色所**呢,沒想到也被花妖給纏上身了,我倒要看看這隻花妖長得有多麽美豔絕倫。”說罷,就要去翻雲婧的臉,靖寒憶擋住了他的手道:“她已經死了,你不要動她。”

“死了麽?”歐陽尋微扯起一絲微笑,拍了拍靖寒憶的肩膀道,“算你夠理智,這些詭計多端的女人的確該殺。”靖寒憶看著他的笑,自己卻是怎麽也笑不出來的。

歐陽尋不悅道:“你哭喪著臉幹什麽,難不成一隻花妖死了你還舍不得?”

靖寒憶甚是無奈,心裏除了愧責便是一種徹骨的寒冷,良久,他道:“她是千蝶蠱神,雲婧。”

“什麽!”這次驚訝的卻是歐陽勳,他倏地奔跑了過來,將側臉躺在**的雲婧翻過身來,見果然是那一張熟悉而絕魅的臉,這一瞧不禁憤慨大怒,雙眸中竟染上了悲痛,他猛地一手吸來鬱天劍手裏的飛天劍閃電般的壓在了靖寒憶的脖頸上,冷喝道:“靖寒憶,想不到你還夠狠,雲姑娘對你如此癡情,你不喜歡她就算了,居然還殺了她!”

“不是寒憶殺的!”冉鏡雪驚恐的撲到床邊,緊張的肯求道,“歐陽公子,請你把劍放下來,好麽?雲姑娘真的不是寒憶殺的。”

“你是他的女人,當然要幫著他說話。”歐陽勳盯著冉鏡雪冷厲道。冉鏡雪心急如焚,就聽歐陽尋也冷聲打斷道:“小勳,快把劍放下,雲姑娘的確不是靖公子所殺。”

“連大哥也要幫著他說話!”歐陽勳不悅道,“雲姑娘雖然做了一些不應該做的事情,但她罪不致死,即使你們都認為她該死,但殺了她的人,我一樣要他償命!”說罷,手上略一施力,飛天劍在靖寒憶脖頸上切出一條血痕,“靖寒憶,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靖寒憶沉默不語,冉鏡雪卻是急得跪了下來,拉扯著歐陽勳的衣角,肯求道:“歐陽公子,雲婧真不是寒憶所殺,如果你不相信就先殺了我吧!”

“小勳,大哥命令將劍放下來!”歐陽尋憤怒的大聲道。

“大哥,你不要管我!”歐陽勳一時似乎失去了理智,看樣子還真想要了靖寒憶的命。歐陽尋見他眸中燃燒起了從未有過的憤怒與痛苦,心中微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便小心翼翼的勸道:“小勳,你竟然是如此的喜歡雲婧,我原以為我們這六人當中,你我兄弟二人是絕對不可能受華騮催情迷魂術的控製,但是你現在……”歐陽尋試圖將手伸向歐陽勳手中的飛天劍,繼續輕聲勸道,“聽大哥的話,把劍放下來,雲婧是胸前一掌致命,靖公子隻有劍,又怎麽可能以掌殺了她。”

歐陽勳雙瞳中仍然燃燒著無可遏止的星火,他竟然突將飛天劍劃向了歐陽尋,歐陽尋駭然躲過之後,那一劍便深深的釘在了門檻上。他憤怒的推開靖寒憶,從**抱起妘婧,急衝衝的向門外奔去。歐陽尋拉他不住,忙問道:“小勳,你要帶她去哪裏?”

歐陽勳稍停了步伐,道:“對不起,大哥,雲姑娘我一定要救活她,哪怕是去求鍾離風俊也要一試,既然鍾離風俊救得了蘭魔,就一定救得了她,小勳就此先別過大哥,日後再來向大哥請罪!”說完,竟是破門而出。

歐陽尋臉色鐵青,心想這裏隻怕除了他一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要受其七情六欲的煎熬,而極樂之陣就會運轉起來,無法破解。無計可施,他心裏也頓時燃燒起了一股彭湃的怒火,驀地雙手抓起還在暈迷之中的鬱天劍,大聲吼道:“他媽的鬱天劍,你快給我醒過來,你要是還繼續給我裝死,我就先送水芙蓉上西天,聽見沒有!”

冉鏡雪被他這般凶煞的氣勢嚇得猛震了一下,下意識的就往靖寒憶懷裏靠攏,但見他脖頸上有血滴落下來,她心疼的撫摸著他頸上的傷痕道:“寒憶,你為什麽不向他解釋?”

靖寒憶還在愧痛之中,忽而抓緊了冉鏡雪的手,問道:“雪姬,我是不是很無情?”

冉鏡雪靜默了半響,垂下螓首,低聲道:“不,寒憶對雪姬非常的好,隻是……雪姬不值得你如此對我……”說完,又默默垂起淚來。

靖寒憶見她又似想起了傷心事,連忙輕聲慰道:“雪姬,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好麽?”

冉鏡雪勉強點了點頭。

靖寒憶見到躺在地上的鬱天劍與水芙蓉,便牽了她的手,走到他們二人身邊。

冉鏡雪將水芙蓉背上的衣服扒開,就見她光滑的脊背上有一個細小的針孔,針孔的周邊肌膚皆已腫脹,一看就是中了玫瑰針的毒,但不知為何,水芙蓉卻沒有立刻死去,甚至那腫脹的針孔中還有黑色的**漸漸流了出來。

“寒憶,芙蓉姑娘本已中了玫瑰針的毒,無藥可救,可她的身體特別奇怪,似乎天生就有低抗毒素的能力,現在毒血都自動從傷口裏流出來了。”冉鏡雪一邊說道,一邊微微搖動了一下水芙蓉的身體,喚道:“芙蓉妹妹,快醒過來啦,你沒事了,快醒過來吧!”

將水芙蓉的身體微側動了一下,冉鏡雪的目光突然被一塊碧玉吸引,她不禁歎道:“咦,芙蓉妹妹身上也有一塊碧玉呢!”她拾起來一看,禁不住神色一怔,這玉怎麽跟寒憶那麽像?也是雕琢成人形的碧玉,與寒憶那一塊女人身形的碧玉不同,這塊玉卻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男子。莫非這就是雲馨碧玉中的另一塊比翼寶玉?

與鴛鴦寶玉配對的比翼寶玉,傳說分別戴在一男一女身上,那麽這對戀人就會得到愛情之神的祝福,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是這比翼玉怎麽會在水芙蓉身上呢?難怪水芙蓉中了玫瑰針的毒還能沒事,原來竟是這塊比翼寶玉將她體內的毒素逼了出來。

靖寒憶見到這塊玉後,眸中也略閃過了一絲詫異。原來水芙蓉之所以百毒不侵並不是她身體有什麽勝於常人的地方,而是與他一樣,身上戴有能解百毒的雲馨碧玉。

這時,水芙蓉卻喃喃說起話來,似乎正在夢囈之中,她秀眉間凝結起了很深的痛苦,不停的喚著:“師兄,不要吃……師兄,不要吃它,不要忘記我……”

看到她眼角流出了淚,冉鏡雪的心也好似跟著悲傷了起來,她再次搖了搖水芙蓉的身體,細聲喚道:“芙蓉妹妹,不要再做夢啦!快醒過來啦!”

水芙蓉終於被搖醒,一雙水靈的雙目一睜開就照向了靖寒憶,在迎上靖寒憶的目光時,她眸中的神色也起了細微的變化,如同春風化開的漣漪,淒柔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