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公子。”鬱天劍不禁喚了一聲,果將沉睡中的靖寒憶喚醒了過來。

鬱天劍如同看到了奇跡一般看著靖寒憶開始恢複神采的眼睛,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他居然真的可以複活?他到底還是不是凡人?

靖寒憶清醒過來後,也感到一絲的迷惑與愕然,他首先看到了冉鏡雪一雙鮮血淋淋的手,心中自然明白她手上的傷是因他所致,擔憂致極,他猛地擁緊了冉鏡雪,這一舉動令還沉浸在生離死別痛苦中的冉鏡雪猝不及防的驚愣了一下,仿佛做夢一般,她呆了半響都沒有任何反應。

靖寒憶握住了她一雙纖細的血手,心疼道:“雪姬,我說過,我不會死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麵前了嗎?”

冉鏡雪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隻靜靜的看著他,就如同看著一個不真實的人一樣。

“雪姬,你怎麽了?”靖寒憶感覺到有一絲不祥,擔憂的問。

鬱天劍有些不悅的接道:“因為你的死,兩個女人都差點丟了性命。”話一出口,他似乎又後悔了,連忙改口道,“我說錯了,我是說,因為你的死,冉姑娘受了刺激,恐怕一時恢複不過來。”

靖寒憶微點了一下頭,回頭對冉鏡雪道:“雪姬,我會讓你好起來的。”他這一句話說完,冉鏡雪眼裏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雙手顫抖著摸向了他的胸口,又摸向了他的臉龐,觸手的溫度令她猝然顫栗,驚喜中仍然擺脫不了恐懼,她猛地將靖寒憶抱緊,大哭了起來,兩隻粉拳不自禁的輕捶在了靖寒憶背上,嘴裏還不停的責備道:“你到哪裏去了,害得我好傷心好傷心……”

靖寒憶任她捶打著,半開玩笑道:“去了一趟地府跟閻王爺打了一場,閻王爺打不過我就將我放回來了。”“你還說,還說……”冉鏡雪嬌怒著,眼淚裏漸漸透出了狂喜之色,又不自禁的咯咯大笑了起來。

靖寒憶又緊緊將她抱住,柔聲道:“好了,雪姬,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冉鏡雪又不停的哭道:“真的麽?寒憶,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害怕失去你,我真的好害怕……”

鬱天劍見不得這番情意綿綿之景,便將視線避開,餘光裏卻見被他適才放在地上的水芙蓉不知何時已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唇角還掛著血絲,目光默默的投注在靖寒憶身上,眼裏露出了慈悲感念的欣喜之色,眼淚並同笑容存在著,淒楚而美麗。

永遠站在他身後,為他而喜,為他而憂,為他而傷悲。

如此默默無聞而刻骨銘心的感情,她怎麽可能忘?

鬱天劍內心裏還是禁不住升起一絲愁悵與失望。也許除了守護,他終究不能得到什麽吧!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水芙蓉走近了他,並握住了他的手道:“鬱公子,讓我們一起來祝福靖公子和雪姬姐姐好麽,祝福他們二人一生平平安安,幸福相伴到老。”

鬱天劍聽罷,心痛得有些憤怒,卻還是不忍怫其意,點了點頭。

沒等他們二人將祝福的話說出來,靖寒憶卻已先開了口,笑道:“多謝二位了,也祝二位能夠幸福相伴一生,白頭偕老。”聽到靖寒憶的祝福,鬱天劍卻殊無喜色,表情有些冷漠,話鋒一轉,問道:“你身上的圖騰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靖寒憶神思也嚴肅起來,問道:“鬱公子也看到了我身上的圖騰麽?”

鬱天劍道:“沒有看清,隻出現了片刻又消失了。靖公子,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人?”

冉鏡雪聽罷,不悅的斥責道:“鬱公子,你怎能罵寒憶不是人?”

鬱天劍道:“冉姑娘莫生氣,我說靖公子不是人,意思是懷疑他是不是神,沒有別的意思。”

冉鏡雪聽到這一句,倒是十分高興的笑了起來,望向靖寒憶道:“寒憶,他說你是神?雪姬也夢見過,你是從天上降下來的。”

鬱天劍接道:“冉姑娘大約也是從天上降下來的,你的血居然能讓他身上的圖騰複活,可見,二位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本是一句真心的話,但他說出來後卻又異常的後悔,心裏總有一處為“她”而疼痛的角落。

靖寒憶卻有些吃驚道:“你說什麽?我身上的圖騰複活是什麽意思?”

鬱天劍道:“看來,你並不知道你身上的圖騰是怎麽一回事。我鬱天劍本是為了一張龍鳳圖騰而闖入這七懸關之中,真沒有想到龍圖騰竟在靖公子身上,而且此圖騰還與靖公子性命息息相聯。”他說到這裏的時候,靖寒憶的臉色已變得冷沉,冉鏡雪也擔心鬱天劍會為了龍鳳圖騰與寒憶動手打起來。鬱天劍卻歎了一口氣,接道:“不過,請靖公子放心,我鬱天劍不會蠢到相信一個傳說的地步,何況我也見過靖公子身上的圖騰,與什麽起死回生、圓人心之所願的傳說沒有絲毫相幹,我還是希望,能與靖公子交個朋友,隻要靖公子不介意我是魔教中人。”

靖寒憶笑了笑,將手伸向鬱天劍,道:“當然不介意,鬱公子亦是性情中人,君子之交,不在乎正邪之分,何況,鬱公子現在也應該脫離了魔教。”

鬱天劍也笑了起來,握緊靖寒憶的手,道:“我很欣賞你對冉姑娘的一片情意,隻是……靖公子,你為了一個女人終究要辜負其他女人,當然,這也不能怪你無情,隻怪……”後麵的話不知如何說才好,他又問道:“對於千蝶蠱神雲婧,你打算怎麽辦?”

靖寒憶陡然握緊了拳頭,沉聲道:“我一定會找出凶手為她報仇。”他一句話說完,冉鏡雪的臉色卻突地一變,這一變被鬱天劍看在眼裏,於是鬱天劍問道:“冉姑娘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靖寒憶唯恐冉鏡雪又想起那件事而傷心自責,便打斷鬱天劍的話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問她!”

冉鏡雪驀地又搶道:“寒憶,我是清白的……”話一出口,她又不好意思羞紅了臉。

鬱天劍雖疑卻不便再多問。靖寒憶撫了撫冉鏡雪的秀發,微笑道:“傻丫頭,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純潔無瑕的。”“不……”冉鏡雪又有些著急起來,拉著他的衣袖尷尬道,“寒憶,你真的沒有發現我……”不好意思讓別人聽見,她將嘴唇湊到靖寒憶耳邊,低聲道,“你真的沒有發現我是清白的嗎?那個人……他沒有真正的碰過我。”

靖寒憶見她一張俏臉因緊張羞澀而脹得一片通紅,微歎了一口氣道:“雪姬,這些我都知道,隻是……”他本想說他並不在乎這些,愛她隻是因為她是冉鏡雪,但又怕她會多想,便轉移話題,問道:“雪姬,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誰?你可有見到他的真麵目?”

鬱天劍也有些疑惑的問道:“什麽人?什麽真麵目?”

冉鏡雪囁嚅了良久,卻終究不肯吐出一個字來。那個人雖然並非她心中最重要之人,但畢竟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何況在天山時,她是真的將他當哥哥一樣,要說沒有絲毫的感情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寒憶現在要找他為雲婧報仇,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冉姑娘有難言之隱。”鬱天劍追問道。

靖寒憶也似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故意岔開話題,向鬱天劍問道:“兩位先知去了哪裏?”

鬱天劍道:“去追華騮那個女人去了!”

“華騮——”一提到這個名字,靖寒憶的瞳孔也不由得縮緊,他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般想殺掉一個女人的衝動,而這個女人無疑就是華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