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沒有失敗,隻要她能忍受鬱天劍一劍之痛,她便可靠近他一步,當她接下他七劍之後,她終於離他隻有一步之遙,而鬱天劍手中最後的一劍也是咫尺之遙的一劍指向她的胸口時,她便合身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他的頭顱,並將一吻印在了他的唇瓣上。如果不能讓他自已將屍毒逼出來,這便是她最後的辦法了,以她自己的身體來引屍毒外泄。

她不知道當這屍毒引入她體內後,她是否有足夠的毅力去控製,但是,憑她毫無內力之軀是絕不會成為靖寒憶、鬱天劍及孿生兄弟的障礙,能讓他們幾人聯手一起走出這地獄般的七懸關,她便也心滿意足了。

“嘻,嘻……他們在做什麽?”人皮燈籠裏鑽出一個毛茸茸的猴子,癡癡的看著水芙蓉與鬱天劍,似乎看到了他們從沒有見過的美景般入迷。接著,所有人皮燈籠都破裂開,每一個人皮燈籠裏都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猴來,每一個小猴都癡呆了般的望著水芙蓉與鬱天劍。

突然,窯洞裏傳來一小孩尤為霸道而稚氣未脫的聲音:“你們都呆在這裏幹什麽?”

小猴兒們聞得此聲,竟似如遭電擊,紛紛退向了窯洞的角落,正好將水芙蓉與鬱天劍的身影完全的展現在來人的眼前。

“大王!”小猴兒們顫栗的呼聲迎來那全身紅色茸毛的小孩,就見那小孩身子靈活的一竄,便竄到了窯洞之中的一個石座之上斜身坐著。

“別以為這樣,你們倆就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小猴一雙靈目嗤笑著望著水芙蓉與鬱天劍,良久,就見水芙蓉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而鬱天劍也似真氣被吸盡,跟著倒在了地上,小猴尤為得意的盯了他們一眼後,忽而目光一轉,轉向了他牽進窯洞的三個人,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時,他的笑容就更盛更天真了。

“小的們,你們說我抓來的這三個人好不好看?”

“好看!”小猴兒的聲音還顯得有些奶聲奶氣,不過,它們的首領聽到這樣的回答仍覺十分的滿足。

“那是不是比我爹娘還要好看?”他這一問,那些小猴卻寒噤著不敢再出聲了,隻要他們不出聲,那小孩便得意了,“既然都長得這樣好看,那麽皮做出來的燈籠就一定好看,肉也一定好吃,骨質也一定非常好!”他一邊說著,那些小猴便一邊唯唯喏喏的應合著,等待著他們首領下達命令。

“那麽,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難道還要等著他醒過來?”小孩一聲厲斥,那些小猴便爭先恐後的湧向了靖寒憶三人,他們三人沒有動,但在這些小猴兒們的眼中,他們的身軀就是最好的美食。隻不過想要吃到他們的肉,還得需要一些麻煩的過程。

“慢著”當他們的歡呼聲淹沒靖寒憶三人時,他們身後的王突地大聲喝止,“先將他們綁起來!在我洗浴完之前,你們誰也不許動他們一根毫毛!”

“是,是,是。”小猴兒們連連回答,饞膩的目光戀戀不舍的從靖寒憶三人身上移開。

潮濕的洞,卻有溫暖的光,冉鏡雪白茫的視線裏隱約似見到了燭火搖曳,她摸索著那點紅光,一步一步的邁出腳步,直到她好不容易聽到了人的歎息,隻要有人的聲音,她心中便狂喜:“靖公子,是你嗎?”

她一遍一遍的問,卻始終聽不到那個人的回答,難道這又是夢?但就算是夢,她也不願放棄心中的執念,她一定要牽住他的手,那是他在她昏睡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終於,她抓住了那個人,並摸索著抓住了那個人的手:“靖公子,有你在我身邊,我就算死也無憾了!”她情不自禁的感歎,卻不料她握著的那隻手輕輕一顫,似要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靖公子,你怎麽了?”冉鏡雪心中一陣失落,原來靖公子還是不怎麽喜歡她呢,從一開始,他就隻是可憐她幫助她的吧,或者如千蝶蠱神所說,他對她的好也隻是為了報答那一顆天山雪蓮丸的恩情。“你是怕我死,是吧?”她忽地莞爾一笑,“靖公子,你放心,如果我冉鏡雪不想死,就一定死不了的,你不知道在幕天宇接受訓練的時候,我都差不多死過一百次了,可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站在了你麵前。”

她尤自言笑淺淺,可她麵前的人還是一聲不吭,隻是一雙手緊緊的握緊了她的柔荑,他甚至連一句話也不說,就將她擁進了懷裏,他的氣息猶如溫暖的泉,靜靜的流淌在了她的心間,令她癡醉,令她迷離,她的心扉由此刻起完全的為他敞開。

“靖公子,其實雪姬是說真的,雪姬真的想嫁給你呢,哪怕就這七天的時間也好呀!”冉鏡雪的聲音裏有了哽咽,也許就是這微微的哽咽之聲感動了抱著她的人,他的唇重重的落在了她櫻紅的唇角邊,溫熱的氣息遊離了她粉嫩的臉頰。而就在他的舌尖撬開她的唇瓣時,一股清涼的汁液滑進了她的喉嚨,仿佛天山之雪落在了她的心田。

然後,那個人將她推開,轉身離去,她驚惶的伸出手,觸碰到的卻隻是他指間冷硬的一物,她感覺得到那是一枚戒指,但是這樣的感覺卻令她心中一涼:“你不是靖公子,那你又是誰?”

消失的身影不會再回來,逝去的聲音又會再回來麽?

冉鏡雪心中一痛,抓住她身邊的一物漸漸委頓了下去,七日盲覺,一日失明,二日失嗅覺,三日失聰,四日便無知覺,到了第五日便開始漸漸失去記憶,第六日失去所有,第七日便全身癱瘓,意誌全無,她就會完完全全成為一個不死不活的植物人。

如果真要這樣活下去,她還有什麽意義可言?

如果這七日連她最信賴的人都不在身邊,她還有什麽毅力可言?

突如其來的恐懼與絕望猶如一股焚燒的烈火,將她的心一分分煉得粉碎。而就在她再次陷入昏厥的那一刻,她的耳畔傳來了一陣清脆稚氣的笑聲,那笑聲如同一陣狂風,將她的身體慢慢拖起。

“又一個。”一個小孩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