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放假了,整個學校都荒廢了,洛特推開沒有上鎖的門走進學生會,空**的學生會連空氣都是真空的。

洛特總是習慣在學生會處理一切事情,他總是最早一個到的。他每天的固定工作很多,從大家的生活私事到暗煞傳說洛特知道的最多,大家敬畏雪羅,大家也尊重洛特,學生會不能沒有洛特,洛特也不能沒有學生會,洛特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學生會。

可是現在,路似乎走到了盡頭。

雪羅沒有解釋的離開對他們每個人的打擊都很大,他就是無法接受,曾經幾乎為一體,一直默默關心著他們的雪羅居然因為想成為上神而離開了他們。

洛特翻開筆記,照例記錄著大家每天的身體情況,這樣才可以計算他們可以多活到多少歲。

前日,星硯帶回來了雪羅的消息。雪羅這樣積極了為這一切做著準備,為什麽?洛特唯一可以推測出的答案就是——他們的時間一定很少很少了。

洛特翻看著前些天的記錄,進行比對。前些日子被星硯累的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了,每天隻是機械的按習慣記錄,而今天終於有時間了。洛特將每天的差別都記錄下來,記錄完後洛特發現希那最近的暴力行為越來越少了。

暴力,是厲鬼的自然反應,隻應該跟隨希那的年齡增長越來越凶猛,沒有可能會消退的,難道是星硯這些天的訓練?

洛特趕快比對了所有人的資料,得到的結論完全一致的,他們鬼的身份所帶來的反應在他們的身體裏逐漸減少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麽?

“啊——”

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洛特一跳,連忙回頭,星硯就躺在洛特身後的沙發上,他來學生會這麽久居然沒有發現他!

“嗯……你終於來了。”星硯伸伸懶腰坐起來,眼神迷夢,聲音中充滿了剛醒的沙啞。

“你什麽時候來的?”洛特覺得不可思議。以他的精細,半星一點的不同他都應該能夠察覺到,更何況這裏是他最熟悉的學生會,一個大活人躺在他身後,可是他居然連一絲異樣都沒有感覺到。

沒睡醒時的星硯,說話全用氣音,聲音壓在喉嚨裏非男非女:“不知道……幾個小時吧……我變來的,可是還沒弄懂怎麽轉回去……懶得動就睡這裏……啊——”再打個嗬欠,星硯漸漸清醒。

昨天晚上他練習長距離的瞬間移動,隻可惜他是弄懂了如何從家裏去學生會,卻沒有注意怎麽回去。星硯不想自己走,就直接睡在這裏了。

“什麽?”洛特沒有聽明白。

星硯爬起來,瞄了眼洛特的記錄簿:“你很細心。如果托付你,應該沒有問題吧。”

“你有事找我?”

星硯打了個嗬欠,全身懶散,漫不經心的說:“其實沒什麽,隻是想讓你看住他們幾個家夥別惹事。特別是瞳。”每次看到瞳在星月身前身後打轉,他就牙癢癢。

邊說著,星硯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服,動作散漫得可以。

“對了,你上次說的是真的嗎?”洛特急切的問。上次星硯回來後就丟下了那一句話,然後就將他們趕了出來。

正在對著銀鏡整理頭發的星硯,聽到洛特的話停頓下來,轉過臉,星硯滿臉幸災樂禍的笑意:“你說的是妖界也要你們的事情嗎?”

“所以雪羅讓我們暫時不要理會天堂的事情,而對付妖界嗎。”歸根結底,他在乎的還是雪羅怎樣。

星硯搖搖頭,很詳細的告訴他:“對不起,話是我說的。你們要說的話我已經帶到了,不過很可惜,雪羅沒有任何要對你們說的話。雖然我們聊得還算愉快,但是真的很想看到他們的談判失約,一切毀壞以後的樣子。”星硯心中始終記恨著雪羅說他是星月弟弟的事情。

星硯站了起來,在銀鏡上邊話符號邊說到:“本來是想雞婆一下的讓你知道一下真實情況,不過現在出現了比我更加完美當事人解說者,所以我先拜拜啦。”說話見,又突然的消失了。

什麽雞婆一下真實情況?又什麽當事人?什麽什麽解說者?洛特讓星硯搞得頭暈暈,不明就理的。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露出一張靈美嬌顏——玲。

洛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來幹什麽?”難道她就是星硯所說的當事人?

玲走進來,並輕掩上門:“可以進來嗎?”依舊是那如鈴鐺般的輕盈聲音。

“你不是已經進來了嗎。”洛特又坐回椅子上。

很抱歉,當年的事情後,他實在擠不出任何一點對玲的好感。

當年玲也如這次一樣,突然出現在學生會,由於是瞳妹妹的緣故,大家並不排斥她。而且那時,因為瞳說對她有愧疚,想要補償,所以大家更是讓她自由出入學生會。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

可漸漸,玲和雪羅越走越近,就好像事先預謀好的一樣。

然後就在冬天即將到來的時候,雪羅離開的同時,玲也跟著消失了……

“還在想當年的事情麽?”玲拉椅子自己坐下。

“……”那年,玲跟著消失以後他們才知道,原來玲和雪家的人早有勾結。

“當年,並非我願意如此的。”

“……”不願意麽?他們知道了雪羅每年那個時間身體會特別虛弱,無法控製的呈現出吸血鬼的征兆,所以必須躲在南邊的山中,一方麵不希望被別人看到,另一方麵雪羅自己也在努力的訓練自己。

結果,雪家的人利用了玲,給了她大筆的錢,從玲那裏得到了山中的地址,趁著雪羅虛弱,威脅他簽下與湛氏斷絕關係的文件,擔心雪羅會在成年後回來奪取家產,畢竟湛老爺的遺囑上寫明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雪羅一人。

但是,文件簽下,他們還不放心,竟將雪羅推入山澗,希望他從此了無音信。

玲歪歪頭,做出一個可愛的動作來:“難道你就不想想,如果真的如你所想的,為什麽雪羅依然對我如此禮待?”

“……!”洛特注視著玲。

玲笑得溫柔如水,坦然道:“我不否認當年的那些都是我做了,而且是我利用了雪家的人,讓他們做出那樣的事情……這些雪羅都知道的,但是為什麽雪羅依然對我這麽好呢?可能是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吧。”

“什麽秘密?”洛特沉不住氣來了。

玲露出了勝利的微笑,繼續問道:“你知道雪羅為什麽冬天要躲起來的原因嗎?”

“是因為雪羅每年冬天身體虛弱。”

“不。”玲搖搖頭:“你說的那是結果,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們。”

“我們?”

玲拿過洛特的筆記翻弄著:“你不了解雪羅必須去的原因嗎?自從認識了你們所有的人以後,雪羅的身體狀況才一下子跌落的,而相反的,你們的身體狀況也突然好轉,難道你都不覺得嗎?”

“這……”的確有這種事情。

玲繼續說:“這是因為雪羅曾經將你們身上的鬼氣大部分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他每年冬天必須一個人忍耐,所以他必須去上神……這樣的雪羅,無論做出什麽你都會原來他的吧。”說到最後,玲笑了起來,帶著一種引獵物進洞的興奮感覺。

“但是,雪羅為什麽要……?”洛特心潮澎湃。他不明白,雪羅為什麽這麽做。感情是靠積累的,雖然雪羅一直待在一個保護他們的位置上,但是,雪羅為什麽要在剛剛認識他們的時候就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麽不多愛惜自己一點呢。

“雪羅是為了他自己。”玲吐露出當年的事情:“我曾經看過湛老爺留給雪羅的遺書,上麵指示雪羅,要他找到其他煞的靈魂,殺了他們,然後再殺了自己,這一切必須在二十歲前完成,而現在……”她頓了頓:“雪羅剛好二十歲。”

一切都要開始了啊。

她不能心軟,更不要用別人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特別是星月的!

她要他們死!這個是她長久以來的願望,隻要他們死了,那麽她就可以真正忘掉一切,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她不但要他們死,而且要他們死得痛苦,隻要這樣才可以減輕她所承受的痛。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