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回漢陽
劍當獻天子!朱元璋這話,說得霸氣十足,這一時刻,他顯得頂天立地起來。
頭頂上的小明王,朱元璋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原來的時候,他還沒有明顯地表達出來,而這一刻,則非常明白清楚地表露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就是做皇帝的!
那麽,跟著他的這些人,都會是開國功臣!而且,局勢已經非常明朗,朱元璋成功的可能性,已經是九成九了。
這個天下,誰得陳風相助,誰就能取得!而現在,陳風已經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朱元璋這裏。
劉基,字伯溫,自幼聰慧好學,讀書過目不忘,之後,經曆了仕途,卻感受到了官場的險惡,於是,劉基選擇了歸隱的田園生活,從此無心仕途。
不管是小明王,還是徐壽輝,或者朱元璋,都和他無關。
但是,這個朱元璋的話,讓他知道了朱元璋的野心,而且,自己若是不從,那肯定是無法繼續活下去,所以,雖然劉基不想,但是,此時他已經沒什麽選擇。
於是,劉基接到了這句話之後,隻得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跟著前來還劍的人,出了自己隱居之地,來到了應天。這一來,就是另一種生活。
雖然隱居,其實,劉基對於天下大勢,還是有很多了解的,尤其是,那個神一般崛起的少年,陳風。
來到應天之後,才知道,原來,陳風此時,已經帶著大隊的人馬,殺向了漢陽,那個天完國,政權已經岌岌可危。
由於在走之前,陳友諒的提議之下,徐壽輝帶走了天完國的眾多大臣,而在水戰之中,那些大臣的船隻,很多都遭受了襲擊,結果,現在能夠繼續跟著船隊逃回來的大臣,十中無一,個個都是驚弓之鳥。
還好,他們有主心骨,太師鄒普勝大人依舊在。
現在,支持著整個軍隊的,就是鄒普勝和張定邊兩人了。
張定邊雖然身負重傷,但是,依舊在處理著整個船隊回撤的所有事宜。
在張定邊的鼓勵之下,水手們不怕疲勞,日夜前進,那些留在船上的士卒,也跟著換班劃船,人歇船不歇。終於,看到了遠處的漢陽城的輪廓。
這番速度,已經創立了最快的逃跑速度,不論是後麵水路上的劉彥昌,還是陸地上的徐達,常遇春等人,都沒有追上。
他們成功地逃回了漢陽。
直到船隊靠岸,直到進入了漢陽城,關上了那厚厚的城門,所有的人,才放下心裏的一塊石頭。
不過,他們知道,此時危險還沒有解除,因為,在後麵,對方的水軍,最多有半日,就追到了。
剩餘的群臣,都聚集到了大殿上,你望我,我望你,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當初,天完政權建立之初,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在韃子的圍攻下,甚至他們被迫轉入了山區,繼續抗戰。
那個時候,他們什麽也不怕,因為,他們有很多將領在,丁普郎,趙普勝,彭和尚,傅友德,這些人,無一不是能征善戰之人,這些人,支撐起了整個天完政權。
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不用說別人,就是那個高高的龍椅上,此時也沒有人了。
皇上駕崩了,留守漢陽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眼前一片發黑。
這個時候,主持大局,隻能看官職最高的太師了。
鄒普勝雖然心裏也沒底,但是,他此時,必須要裝出胸有成竹的樣子來。
“諸位,皇上駕崩,理應舉行國葬,同時推立太子。但是現在,敵軍即將兵臨城下,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是趕走敵人,然後再做定奪。”鄒普勝說道。
鄒普勝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還是為了淡化皇上的駕崩,而且,誰都知道,這次,皇上禦駕親征,連太子等人,都已經死了,皇上一脈,已經沒人了。
這個時候,那個皇位,還是姓徐的來坐嗎?
如果外麵沒有敵軍,那麽,這個皇位,肯定會爭很久。但是現在,誰也沒有多說話,這個皇位,還有什麽好爭的?
說不定,過幾日,天完國就滅亡了。
很多人的心裏,都是這個想法,畢竟,出去的時候的六十萬大軍,到現在,隻回來了不到八萬人,這些人,也成了驚弓之鳥,軍心不穩。
跟陳風結怨,這是他們最大的失誤!
看到其他人沒有說話,鄒普勝繼續說道:“現在,雖然敵軍正在追來,但是,這裏不是太平,我們防守,對方進攻,占優勢的,還是我們,他們勞師遠征,又沒有任何準備,缺少攻城器械,而我們,隻需要守住漢陽城,堅守數月,對方必然退兵。”
鄒普勝提的想法,就是堅守!漢陽城池高大,對方的船隻,即使是能攻到城頭來,也得架起至少數丈的梯子來,這樣攻城,死傷會很多。
“對,我們現在,主動出擊,已經不可能了。”一旁的張定邊說道:“我們現在,隻能堅守。”
張定邊臉色很難看,受傷還沒有好,一路上的顛簸,擔心,讓他的狀態非常不好。
“那萬一,我們的城池要是守不住呢?”這時,一個官員戰戰兢兢地問道,他也是從船上回來的,這幾天,噩夢一般的經曆,讓他感覺到了,那個陳風,真的是戰無不勝。
經過幾年的發展,漢陽已經成為了天完的國都,這些人,也不願意再挪窩了。
鄒普勝的眼睛,向那個人望過去,這一看,讓那個人又是一哆嗦。
鄒普勝知道,對方這麽問,其實,是有隱含的意思的,那就是,若真的打不過,就幹脆投降了算了。
“就是守不住,我們也要守,我們要與漢陽城共存亡!”鄒普勝說得斬釘截鐵。“現在,我們不能退卻,漢陽是我們的首都,我們必須要守住這裏!”
這個時候,鄒普勝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絲的猶豫,否則,這些家夥,會毫不猶豫地投入到陳風的懷抱中去,在哪裏做官不是做啊?
但是,自己就不同了,別人好糊弄,陳風是不會被糊弄的,陳風的師傅彭和尚,是被陳友諒害死的,而現在,自己已經和陳友諒站在了一條戰線上,那些戰士,陳風也許會放過,但是,自己,陳風是不會放過的。
一個人,一生隻有一次背叛就夠了,難道,要背叛兩次嗎?鄒普勝很堅定。
而且,當初師傅的話,記憶猶新,陳友諒,既然是光明,那麽,就是自己值得效忠的對象,現在的困難,隻是暫時的,渡過了這一難關,以後,會上一個新的高度!
這個時候,不能軟!
“對!太師的話,說得太對了!”就在這時,外麵突然走進了一個人來。
在這個大殿上,能隨意走動的人,並不多。而且,這個聲音,又那麽熟悉。
鄒普勝放眼望去,頓時,心中一喜,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一片苦心。
陳友諒回來了!
在池州之外,因為輕敵,導致了他們的大敗,而陳友諒,也因此失蹤。
不知覺間,對於鄒普勝來說,已經以陳友諒為核心了,這次出征,每一次打仗,都以陳友諒為主心骨。
就是在陳友諒失蹤了之後,鄒普勝若不是為了將這支軍隊帶回去,恐怕,還是要到處尋找陳友諒呢。
不過,他堅信,陳友諒絕對沒有死。
現在,他的直覺,得到了答案,陳友諒,好端端地站在他這裏。
其實,陳友諒也是在半日之前到的。
雖然走水路慢,還是逆水行船,就更慢了,但是,水路很直接,而走陸地,一路上,要翻山越嶺,而且,走水路,替換槳手,可以不間斷地行船,而走陸路,即使是有馬匹可換,人也要休息。
所以,陳友諒並沒有走多快。
進了漢陽之後,陳友諒並沒有立刻現身,他的身邊,隻有一百人,萬一城內有人反對自己,他還鎮壓不了。
直到水軍回來,尤其是他的親軍回來之後,陳友諒已經沒有了懼意,先在外麵聯係好了軍隊,然後,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雖然危險,但是,也是個好機會。
看著張定邊的樣子,陳友諒眉頭微皺,他不信任任何人,卻最信任張定邊,尤其是,這次在水軍幾乎要潰滅的時候,張定邊還不忘救了自己的兒子陳善兒,陳友諒非常滿意。
現在,張定邊氣色很弱。
聽到了陳友諒的話,看到了陳友諒走進來,很多人心中一沉,怎麽他沒有掉到長江裏淹死?
倪文俊,趙普勝,都被他殺了,這個人,沒有什麽做不出來的,而且,睚眥必報。
尤其是剛剛說萬一守不住的官員,臉都嚇白了,這個家夥,恐怕會趁著這個時候,殺幾個人,震懾一下。
那自己,會不會成為那隻給猴看的雞?
腦門上,汗水突然就涔涔地冒了出來。
陳友諒繼續向前走,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頓時,他感覺到**,似乎就濕了。
看著這個家夥,陳友諒心情似乎很好,沒有和他說話,繼續向前走,一直,走上了台階,坐到了那把有著巨龍圖案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