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瀾是個慣會拍馬屁的人,也很會拿捏陸璟安的心思,一般這種時候,隻要他努力迎合陸璟安,說盡陸璟安和楚妗妍是如何如何相配,準是沒錯。

果然,在陸文瀾說完那句話之後,陸璟安身上的冰冷氣息頓時消減了不少,陸文瀾劫後餘生般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繼續找個話題,陸璟安便冷冷問道:“楚淵是楚世澤的兒子嗎?”

楚世澤,正是如今的武林盟主。

陸文瀾點點頭,低聲道:“正是,這楚淵隨其父,武功修為很是了得,不過二十就已經問鼎天下四大高手之一,想必武學天賦是極高的,但是不知為何,他並不喜舞刀弄槍,倒是非常醉心詩文,一心想做個風流才子呢。”

陸璟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敲了敲,隨即道:“是嗎?楚世澤最近好像沒什麽消息了,你有派人去打探過嗎?”

陸文瀾挑眉:“不過是個江湖人物,有什麽好打聽的?”

此話一出,陸璟安的一記冷眼便掃了過來,嚇得陸文瀾渾身一抖,連連保證:“王爺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將所有消息都打聽到,絕不會偷懶。”

陸璟安冷冷斜了陸文瀾一眼,沉聲道:“最好如此,楚世澤和楚策安也算是知己,相交甚深,說不定,當年楚策安的案子,他會知道些內情。”

經陸璟安這麽一提醒,陸文瀾這才反應過來,不由笑道:“王爺這是想給王妃找線索?王爺想幫王妃查當年的真相嗎?”

聞言,陸璟安冷嗤道:“查?這種事情,還需要查嗎?當年黎胤寒的那封信,可不止送給了燕北的人。”

說到這裏,陸璟安的神色有些沉了下來,似乎不太想提起當年的事。

陸文瀾也察覺到了陸璟安突然低沉下來的心情,當下也不再追問,直接將視線引到了盛大的春日祭祀宴會上。

另一邊,黎啟深作為臣子,到了宴會後,第一要務仍舊是去給黎胤寒請安。

請過安之後,黎胤寒也沒有多留黎啟深,畢竟他們兩叔侄現在是誰都不想多看誰一眼。

從高台上退下之後,黎啟深直接走到了梁王府的隔間裏,想起方才黎胤寒意味深長的眼神和蕭太後那淡淡的笑容,他總覺得有些事情,似乎沒有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梁王殿下來得可真早。”黎啟深一走進隔間,便看到了早已坐在隔間裏的燕馳野。

燕馳野今日依舊是一身勁裝打扮,手裏搖著折扇,臉上是孱弱的蒼白,仿佛受了不輕的內傷。

黎啟深絲毫沒將這人放在眼裏,看到燕馳野的瞬間,眼底也隻是劃過了一抹驚訝,隻如此,別無其他。

黎啟深彎身走進隔間,坐在燕馳野對麵,手下的人上前給黎啟深倒了一杯茶,正當黎啟深自顧自的端起茶杯時,燕馳野忽然問道:“不知梁王妃在何處?”

黎啟深微微皺眉,有些不悅:“楚王不覺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嗎?梁王妃是本王的王妃,她在何處,需要向楚王報備嗎?”

聞言,燕馳野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到底都是位極人臣的人,脾氣不會好到哪兒去。

若不是前些年燕馳野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被自家皇兄削了兵權,現在的燕馳野和黎啟深,怕是不相上下。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燕馳野現在確實隻是一個空有名頭,沒有實權的人,但即使如此,燕馳野想到自己今日來的目的,還是忍不住道:“梁王殿下這就見外了,本王的意思不是說梁王殿下需要向本王報備皇妹的行蹤,隻是這皇妹好歹是我燕北的公主,這種春日祭祀宴會,燕北的使臣可都在呢,皇妹若是不在,多少有些說不過去?你說是吧?梁王殿下?”

此話一出,黎啟深端著茶杯的手忍不住微微頓了一下,其實燕馳野說得也並無道理,昭陽公主現在代表的仍舊是燕北,若是她真的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確實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現在這個節骨眼,他沒必要為了這個女人得罪燕馳野。

想到這裏,黎啟深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王妃今日是身體不適,過些日子就好了,太後壽誕的時候,她肯定會來的。”

聞言,燕馳野的眼神忍不住暗了暗,隨即笑道:“那還真是不巧了,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先行告辭了,等太後壽誕的時候,本王再來找皇妹一敘。”

黎啟深並不在意的嗯了一聲,連燕馳野離開隔間,他都沒有起身相送。

從黎啟深所在的隔間走出來時,燕馳野的臉色陰沉得如同黑墨一般,永州郡主站在不遠處,剛好看到燕馳野,當即揚了揚手,燕馳野看到永州郡主,不由緩步走上前。

永州郡主不知道燕馳野進黎啟深的隔間做什麽,當即便問了出來:“表哥去找梁王殿下做什麽?”

燕馳野淡淡道:“沒什麽,就是想弄清楚一些事。”弄清楚暗中給他傳消息的那個人說的究竟是不是事實。

如今看來,昭陽公主確實是失蹤了,否則這種場合,以昭陽的性子,不可能不來。

而且看黎啟深那樣,似乎是完全沒想過去找昭陽公主,若是昭陽公主就這麽死在外麵,或許還真是稱了黎啟深的心。

想到這裏,燕馳野的眼底劃過一抹深思,不行,一定不能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至少現在不能讓昭陽公主死了。

“來人啊。”想到這裏,燕馳野朝黑暗處喊了一聲。

不久,黑暗中走出一個普通的男人:“王爺。”

燕馳野沉聲道:“召集人手,去找一下昭陽公主的下落。”

“是。”那人什麽話也沒有多問,直接領命離去。

等那人走得遠了,永州郡主才有些不解的問道:“表哥為什麽要找昭陽?她怎麽了?”

燕馳野咬了咬牙,沉聲道:“她失蹤了,黎啟深想讓她死,可是她不能死。”

聞言,永州郡主也很是驚訝:“什麽?昭陽失蹤了?在這天子腳下,誰能動梁王的王妃?”

燕馳野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誰能有那個膽子,敢動梁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