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功夫,薑弼的親衛們便將好酒好菜端了進來。

今日的肉倒是很正常地,同平日裏地沒有什麽差別,烤的金黃地肉,正在散發著濃鬱地香味,至於那碗粥,傅月初也沒有說什麽。

管那麽多做什麽,餓了一天了,剛才又吐了那麽多,現在還是先將剛才吐掉地那些給補充回來的好,畢竟這一天隻吃兩頓,他還如何長大呢?

現在可是他身體發育的關鍵時候的好吧,絕對不能將自己的身體給拖壞了,日後他可是要長成一個美男子,然後迎娶十個八個老婆的好吧,他怎麽能夠允許自己變成一個矮窮矬呢?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事情。

傅月初也不想再繼續廢話下去了,這個時候嘛,自然是先填飽肚子最為重要了,今天可都已經將他給餓壞了,跟誰過不去,他也犯不著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的不是?

看著傅月初那胃口大開的樣子,魏無忌都有些緩不過神了,才剛剛經曆了那麽血腥的場麵,這會兒就能吃的這麽歡快……

將那劇烈的饑餓感衝淡之後,傅月初拿起酒壇子便痛飲了起來,看得魏無忌又是一驚,他現在嚴重懷疑傅月初到底還是不是個人了。

別說隻是一個小孩子了,就算是一個成年人,一個從來都不曾經曆過什麽血腥的場麵的人,在突然間經曆過了那些事情之後,他還能如同正常人一樣的吃飯喝酒?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的吧?

“好兄弟,就喜歡你這爽快的樣子,來,今日咱們兄弟不醉不歸。”

魏無忌:“……”

看這個樣子,恐怕薑弼是真的拿傅月初做兄弟了,若是如此,那日後再有今日這樣的事情,薑弼是絕對不會放過傅月初的,必然會讓他去做這種事情。

這倒也是印證了傅月初今日的判斷了,日後這樣的事情恐怕是不會少了。

既然他們是兄弟,沒理由這樣的事情隻讓傅月初一個人頂著的不是?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去做,不就是殺個人嘛,倘若他日後當真要繼承那個位置,這一路上必將會是爭得頭破血流的,他的手又如何能夠幹淨得了?

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魏無忌突然間覺得,今日這酒似乎沒有以前那麽辛辣了,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沒有那麽濃鬱了。

這一夜,傅月初喝的爛醉如泥,同樣的還有魏無忌。

翌日,魏無忌醒來之後,便將傅月初給拉了起來 。

“月初,我昨日已經仔細考慮過了,我也是需要成長的,日後在成為一代君王的道路上,必然會有不少的血腥,又如何能讓雙手不染血?不如就從現在開始,慢慢的適應了。”

魏無忌這話,倒是讓傅月初有些意外,一夜之間,這孩子似乎是長大了不少啊,要不然的話,又怎麽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隻是,如今的他才這麽大一點,若是現在就經曆那些事情,對他的成長可謂是極其的不利的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一個不小心,那可能就要將這個小家夥給毀了的。

這個身體雖然是一個孩子,可他的心智畢竟是一個成年人,這樣的事情,雖然會對他有些影響,可說到底,那也是可以控製的不是?

“公子……”

“月初,你先別說,聽我說完,你再說也不遲。”

魏無忌如此態度,傅月初也隻能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魏無忌,等著他開口。

“你也看出來了,日後咱們的路都不好走,似昨日那樣的事情,絕對少不了,我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讓你擋在前麵,畢竟有些事情是我必須要經曆的,也隻有經曆了那些事情,我才能夠真正的長大成人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我不能永遠都活在你的庇護之下的不是?”

魏無忌這樣的話,讓傅月初一時間不知所言。

如同魏無忌所言,他們如今的情況的確是不容樂觀,昨日那樣的事情,以後會經常發生的,他們也要習慣了。

而且,對於那些真正強大的人來說,那些人命什麽都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他若是當真在意那些的話,那他還談何尋安陵傅家報仇雪恨?

這世上的無辜之人多了去了,他若是每一個人都在意的話,那又有誰會來在意他一下?那些人從來都是隻在意自己的利益罷了。

“好,既然公子都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在下支持公子便是了,不過……公子可要想清楚了,走上這條路之後,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麵前是萬丈懸崖,身後是豺狼猛獸,公子可千萬莫要後悔。”

魏無忌重重的點了下頭,他都已經考慮清楚了,既然無法躲避,那何不迎難而上?其實有些事情並沒有那麽困難的,隻要做了第一次,那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放心吧,若是本公子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傍晚時分,薑弼必然會送來大禮的,今日便讓本公子出手便是了,月初,你是本公子身邊唯一信任的人,本公子並未將你當成門客一般,在本公子的眼中,你便是本公子的兄弟。”

看著一夜之間蛻變了的魏無忌,傅月初覺得自己的眼睛估計是出了什麽問題了,這怎麽就感覺那麽的不現實呢?

昨日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熊孩子,可今日就變成了一個大男人了,這樣的變化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一些?

突然間他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鮮血跟女人,足以將一個少年轉變成一個成熟的大人。

從這一刻開始,魏無忌在傅月初的眼中不再是之前的那個事事都需要他來照顧的熊孩子了,如今的小家夥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人。

就像他說的那樣,日後他們的路都不好走,遲早都要麵對那些肮髒的事情,與其等到那些事情來臨之際才學會去麵對,反倒不如現在就開始適應了,這也算是未雨綢繆了。

勝利從來都是隻屬於那些有準備的人的,魏無忌的那些兄長們絕非等閑之輩,若是等到麵對他們的時候,才考慮要讓自己的雙手染血,不如從現在就開始了。

正好薑弼這不是存心想要這麽他們的嘛,既然如此,那他們就看看,到底薑弼是在折磨他們,還是在幫助他們。

“將軍,傅月初那小子下手當真夠狠的,昨日的場景您親眼所言,這樣的一個人,留在身邊,怕是會養虎遺患,不如讓小人去將此人鏟除了吧?”

身邊的親衛再次說出了這樣的話,薑弼想也不想,便一巴掌扇了過去。

“某說過,日後不得對他們二人動手,這兩人,某有大用,若是可以處理得當,日後的魏國必然會是我齊國的天下,從今日起,你們要嚴密保護這二人,絕對不能讓那些人有可乘之機。”

薑弼的話讓親衛們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會是從自家將軍的口中說出的。

他們跟在薑弼的身邊,南征北戰那麽些年了,心知自家將軍就是一個戰爭狂,怎麽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可他們根本就不敢質疑薑弼的話,他們既然是薑弼的親衛,自然是要嚴格遵守薑弼的意思了。

“將軍,屬下不解,將軍到底是看上這二人哪一點了?小小年紀便如此心狠手辣了,若是日後讓這二人成長成人,屆時對我齊國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啊,還請將軍三思。”

“夠了”,薑弼怒了,若非這些人是自己的親衛的話,此刻他們已經是人頭落地了,這些人居然敢來質疑他的決定,這本就是大罪一件。

“爾等需要弄清楚,到底某是將軍,還是爾等是將軍,記住某的話,某不願再說一次,下次若再讓某聽到你們這搬說辭,莫怪某對爾等不客氣。”

說完薑弼便氣衝衝的策馬狂奔,親衛們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敢再繼續多言。

雖然說是坐在馬車中的,可這馬車中坐久了,那也是很不舒服的,突然間傅月初也想要策馬狂奔了,不過這樣的想法那也隻是想想罷了,現在就他這小小的年紀,想要爬上馬背,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了一整天的書,魏無忌都要給憋瘋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恐怕他現在都要跳下馬車,先痛痛快快的玩上一會兒了,至於說方才說過的那些話,早就被他給拋到腦後了。

“月初,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啊?不如讓人叫薑弼過來,咱們騎馬趕路吧?你想一下,策馬奔騰,那是多爽快的一件事情啊,總比咱們一直都窩在馬車中來的好吧?而且這樣的話,咱們還能早日到達臨淄呢。”

傅月初:“……”

這熊孩子還當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怎麽還有這樣的人呢?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就知道胡鬧。

他也不想想,人家薑弼能夠同意了這樣的事情才怪呢,魏無忌的身份可是很特殊的,那是魏室公子啊,就算是留在齊國做質子,那也是魏國公子,若是讓他騎馬什麽的,倘若發生了意外,那又該讓誰承擔?

這樣的事情傳入魏國,君王能夠忍得下這口氣?俗話說得好,驕兵必敗,哀兵必勝,可即便是魏國能夠打贏了齊國又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最好的結果那也隻不過是他們被接回到魏國罷了。

“公子,依在下隻見,您還是別想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若是您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會兒,恰好現在是白日裏,您說不定還能做個美夢呢,黃粱一夢,嬌妻美妾、金銀珠寶,多好的事情啊。”

被傅月初這麽說,魏無忌的小臉漸漸的垮了下來,滿是幽怨的看著傅月初。

“月初,你變了,你變得不像是你了,你快點把我的月初還給我,你個混蛋。”

說著魏無忌便咬著牙撲到了傅月初的麵前,一臉“凶狠”的瞪著傅月初。

“咳咳,公子您還是先考慮一下,一會兒薑弼會出什麽樣的難題給我們,然後你又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處理的吧,這件事情似乎是更加重要的,你說過,今日就不讓我插手了的。”

魏無忌覺得,傅月初這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想要將他的好心情全部都給毀了,要不然他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可他也清楚,傅月初方才說的,那都是實話,還不知道一會兒會麵對什麽呢,他也該仔細想一下了,既然決定了要出手做那些事情了,那的確是該仔細考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