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初看了看眼前的這些個女子,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了一抹同情地神色。

其實吧,他自己跟這些可憐地女子不也是一樣的?都不過是些可憐人兒罷了,甚至於他還不如這些女子地呢。

要知道,他可是被自己地家人送到宮裏當宦官地這本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而這些女子,隻要她們的年齡到了,那自然是可以離開婚配了的,而且,等到她們離開的時候,身家早就跟現在今非昔比了。

而他……若非他機緣巧合之下,碰到了魏無忌這個魏室公子,然後又被他帶到了身邊,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遭遇的呢。

別的暫且不說,單單是當初那個帶他入宮的老太監,那就是一座壓在他的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

如今他已經逃離了魏國那個泥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才能夠再回到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地方,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了。

“行了,你們四個人以後就聽月初的調遣就是了,本公子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月初,你安排一下吧。”

魏無忌搖了搖頭,對著這幾個女子說了這樣的話,然後便轉身離開,而傅月初此刻卻有些傻眼了,讓他來安排?這有什麽好安排的?這麽大點的院子罷了,似乎也沒有別的什麽好安排的了吧?

“請月公子為奴婢們賜名。”

看著四哥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傅月初的心中卻沒有一點感觸了,這四個女子美則美矣,可她們卻是齊君派過來的人,即便是要用,他也是需要考慮清楚了的。

雖然如今他們在齊國,很多事情都不能做,隻能老老實實的龜縮在這裏,他可不敢暴露出自己的利用價值,如若不然,日後再想回到魏國報仇,那基本上就是難於登天的事情了。

“梅蘭竹菊,這四君子是公子平生所愛,不如便賜於你們好了,從今日起,公子的起居生活便交給你們來打理了,若是出了差錯,公子雖不會怪罪汝等,可齊君的態度便不是公子可以預料的了,下去吧,將哺食準備好了,公子好吃葷,你們看著準備就好了。”

丟下這句話之後,傅月初也沒了再跟這些人吩咐什麽的興趣了,他又不知道這些侍女們需要做什麽事情,自然是要將她們給當成了保姆一樣的使用了。

等傅月初找到魏無忌的時候,魏無忌坐在**,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的凝重。

“公子這是怎麽了?什麽事兒居然讓公子露出了如此神色?若是方便的話,不妨說出來讓在下聽聽,興許還能給公子出個主意什麽的。”

傅月初就納悶了,這小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嘛,該深沉的時候如同一個脫韁野馬一般,可一切風平浪靜了,雖然隻是表麵上的,他卻開始故作深沉了,這是打算要將他給逼瘋了不成?

“月初,剛才那四個女子,讓他們在外麵做事兒就足夠了,不必讓她們近身伺候了,你是不知道,在我魏宮裏,尚未成年的公子身邊是不允許出現女子伺候的,一來是怕那些女子心懷不軌,爬上了我們的床榻,二來也是為了我們的身體著想。”

傅月初:“……”你自己也知道這樣會損壞了自己的身體的?那剛才在那在水一方裏麵,你怎麽就將這些祖宗規定全部都拋之腦後了呢?這會兒你倒是給想起來了?不覺得有些晚?

“咳咳,你別用那麽駭人的眼神盯著我看啊,今日的事情,那也是逢場作戲的嘛,你又不是沒有看到,薑弼的懷中那可是左擁右抱的,我再怎麽不濟,那也是魏公子啊,怎麽能在這樣的事情上丟人了呢?”

“所以你就打腫臉充胖子了?在下還從來不知公子竟也如此好鬥的呢。”

魏無忌的話音剛剛落下,傅月初便一口懟了過去,直懟得魏無忌有口難言,一臉不甘的看了看他,而後便露出了一臉的委屈。

論變臉速度之快,傅月初可以保證,魏無忌這小子絕對是將這門功夫給練到家了,要不然他的變臉速度怎麽可能會如此之快的?剛剛還不甘呢,現在就委屈了,就是翻書也不一定有這麽快的嘛。

“公子可別對在下做出這樣的神色,你知道的,即便你再如何委屈,於在下的眼中,都是毫無意義的,在下可是鐵石心腸的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會將一個大活人給活剮了。”

“月初,你怎麽可以這樣啊……你就不能給我留下一點麵子嗎?”

魏無忌的心中滿是鬱悶,有些搞不清楚,他們兩個人到底誰才是公子啊,幹嘛就要這樣不依不饒的呢?

平日裏,他自然是不會考慮這些問題了,他們二人的關係,雖非血親的兄弟,可比之血親的兄弟還要深厚三分。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這是明顯就被壓著欺負的嘛。

“人家薑弼,那可是手握重權,能征善戰的大將軍,人家都不知道替齊君立下了多少的汗馬功勞,想要怎麽玩,那都是有資本的,可公子你有什麽?”

傅月初這番問話,讓魏無忌幾近崩潰,看這個樣子,傅月初是不打算就這樣將這件事情給接過去了嘛,要不然的話,他又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這個呢?

他想要反駁,可偏偏傅月初的這個問題讓他根本就無從作答,撇了撇嘴,扭過頭,他今天不打算理傅月初了,就沒見過他這般得理不饒人的,他都已經道歉了,還要他怎麽辦?

“在水一方”中的情況,他又不是沒有看到的,李滇將他們推到了那些女子的懷中,而他也是被那個女子給占了便宜的好吧。

堂堂的魏公子,被一介風塵女子占了便宜也就罷了,而現在卻還被自己的下屬逮著,如同訓個孫子一樣的訓他,這都是個什麽事兒嘛,他不要臉嗎?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他還能出去見人?

然而,傅月初還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見魏無忌扭過了頭,他便走了過去,山不來就我,那我去就山嘛,不得不說,傅月初這樣的辦法,逼得魏無忌沒有一點辦法。

“公子是否覺得,您是魏室公子,您便高人一等了?可您要清楚,您現在是魏國留在齊國的質子,您自己也說過,蔡國留在魏國的質子過著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再看看您現在是什麽樣的生活,若是公子再不收斂一點,在齊君的眼中,您沒有了一點可以利用的價值,恐怕這輩子都休想再回去魏國了。”

魏無忌的身體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傅月初,眼中滿滿的全部都是震驚。

雖然傅月初一直都在提醒他一些事情,可似今日這般,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說的如此直白的,那還是第一次。

“月初,你說明白了,什麽在齊君眼中的利用價值?我有什麽可以讓齊君來利用的?你快點跟我說一下,這件事情對我有什麽影響啊……”

魏無忌當真不清楚傅月初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的,他的作用,不就是讓兩國暫時停止刀兵,化幹戈為玉帛的嘛,什麽時候還要注意一下自身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影響了齊君對他的看法了?

一個被留在敵國的質子,能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價值?雖然他覺得這些都是不怎麽可能的事情,但他更清楚,傅月初是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的,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勢必有他的考慮的。

“月初,你別愣著啊,快點跟我說明白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啊,你快說啊……你這是要急死我了嗎?”

魏無忌如此急切的模樣,自然是被傅月初給看在了眼中的。

現在傅月初都忍不住開始懊悔了,他剛才怎麽就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呢?怎麽什麽話都跟這小子說了呢?畢竟那些都不過是些他自己的猜測罷了,不管怎麽樣,那都是要看人機齊君的意思的不是?

可現在他話已經說出口了,還被魏無忌給聽了個清楚,現在收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覆水難收啊。

對著自己的嘴巴輕輕的拍打了兩巴掌,隨即麵無表情的瞥了魏無忌一眼,沉聲道:“公子當真想要讓在下說清楚了?在下事先說明白了,這都隻是在下的猜測,公子可不能當真了,而且,聽完在下的猜測之後,公子必須要三緘其口,不得對他人透露出分毫,公子可能做到?”

傅月初如此凝重,魏無忌又不是那種什麽事情都不懂的人,怎會不明白傅月初等下說出的話到底是有多大的分量的?

事關重大,他又豈會泄露出去了?這可是關乎到他跟傅月初兩個人性命的大事,性命攸關,他又豈會不小心謹慎、謹言慎行的?

見魏無忌點頭同意了下來,傅月初便打算將自己此前的那些推測給說一下,好讓這小子也能夠有一點準備的,隻是,傅月初才準備開口,就看到魏無忌突然從**跳了起來,隨即跑了出去。

看著魏無忌在門口探了探腦袋,然後將房門給關了起來,而後又將所有的門窗都給檢查了一遍,確定都是關閉著,才回到了傅月初的麵前。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不過聲音還是不要太大了,免得隔牆有耳,若是這的事情被他人聽了去,於你我不利。”

對於魏無忌這些小心翼翼的行為,傅月初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小子是不是有些謹慎的過了頭了?至於這個樣子的嗎?

倘若人家當真想要偷聽,那多的是辦法,又豈會因為他將門窗都給關了起來,就不偷聽了的?

“月初,你快點說啊,現在這府邸中可不是隻有咱們兩個人的,你還是快點說完了的好,不然一會兒那幾個女子跑過來了,咱們都不好解釋了呢。”

傅月初:“……”好吧,你說的對,誰讓你是魏公子呢?誰讓你有過宮鬥的經驗呢?這樣的事情,難就聽你的好了。

“對了月初,今日在水一方發生的事情,以後你能不能不提了?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那對我的名聲可是有很大的影響的,倘若那種事情被君上知道了,等咱們回到魏國之後,咱們兩個人都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

得虧了自己的手中現在並沒有什麽趁手的武器,要不然的話,他現在就要跟這小子決鬥一番了,就沒見過他這樣的人,這分明就是已經到了主次不分的地步了嘛。

到底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還是自己那麽一點麵子重要?怎麽還是這麽的拎不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