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和柏安衍同時轉頭,在他們身後跟著的人就是飛宴和飛廉。

難道阿大招供的人在他們二人之中?

“他們?”沈南意眼眸閃過不可思議的微光。

賈縣尉走上前,鄭重認真地說:“不是他們,是他。”

他精準的看向飛宴,眸光陰沉,二人視線交匯,神色對峙,縣衙捕快迅速圍過來將飛宴和飛廉包圍,顯然是意圖拿下人。

飛廉走上前,疑惑質問:“這到底怎麽回事,飛宴都不認識阿大,被招供什麽了?”

“阿大在臨死前招供,飛宴就是他的幕後主使,就是他出錢讓他殺人。”賈縣尉道。

飛宴覺得莫名其妙:“這都是什麽啊,不是我,我怎麽可能,我都不認識他。”

沈南意也覺得事出有問題:“是不是搞錯了,這絕對不可能,我們都是同行的,他策劃殺人我怎麽不知道。”

“不管你們相不相信,阿大臨死前的供詞就是這樣,你們不能離開青梅。”

柏安衍手中扇子一展,轉頭看過去:“可現在死無對證,你留我們做什麽?”

“不管怎麽樣,在此案還沒捋清楚之前,幾位絕對不許離開。”

賈縣尉的執拗超過他們的想象,沒辦法幾人被捉拿下獄,等待所謂的找到真想,不管是死者還是凶手,人皆死,關押的期限就未可知。

縣衙大牢。

“哎,托飛宴的福,我再次入獄,看來有些人是真的不想我們回到北境,這一路上都在設伏,王爺可想得出,在朝中,誰最不想王爺去北境邊關?”

沈南意坐在牢房的門口,手中在玩弄一節枯草,神色倒是很悠閑。

柏安衍坐在**,閉目養神,對沒有回答她的話。

飛廉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往外倒了倒,愣是沒倒出來什麽。

“王爺,您吃的丹藥沒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不是辦法,不如亮出身份,盡早離開吧。”

沈南意起身朝柏安衍那邊邊走邊說:“看現在這種局勢,即便亮出身份,那個賈縣尉又會相信幾分,於其在這想著如何出去,不如不出去。”

“這的環境還不錯,挺安靜,若是有老鼠還能抓來現場解剖,練練手感。”

飛宴急了:“王爺藥都沒了,這一路上全都是靠藥來壓製,一旦毒發我們可怎麽好,王妃您怎麽還有心情說笑?”

“你慌什麽?”

沈南意擼起袖子蹲在柏安衍麵前,捏起他的手腕把脈:“王爺的病不都是我在治,有我在沒問題,冷靜下來想想晚上賈縣尉能送來什麽吃的。”

柏安衍坐在那始終沒講話,那是因為體內惡毒複發,動一下全身筋骨寸斷之痛。

“沒藥,好在我隨身帶了針包,及時行針,還是可以壓製的。”

飛廉和飛宴脫下披在身上的鬥篷,鋪在鋪麵稻草的**,小心翼翼扶柏安衍躺下。

沈南意解開他胸前衣服,有條不紊地在進行施針,而她方才說得話題也重新再撿起來。

“王爺,我剛才說得您可都聽見了,在你心中有沒有什麽害您的人選?”

她知道此時他在承擔痛苦,但這樣閑聊也算是轉移治療。

柏安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牢頂,麵無表情地回她:“想要孤性命的人很多,想利用孤的人也很多,想跟孤合作的人也很多,一時間難以確定。”

“那您是覺得,這一路上暗中阻撓我們的人,是想殺您還是想利用您的人?”

“自然是利用。”

沈南意收回所有針,柏安衍伏在床邊嘔出一灘黑血,整個人才算精神很多。

站在一旁的飛廉摸著下巴,在認真思考:“想殺王爺的人和想利用王爺的人其實一樣多,太後和皇帝肯定不會阻撓王爺北上,這江山還需要王爺來守護。”

“如此以來就隻剩下主和的國公們以及雲王。”

沈南意坐在柏安衍旁邊,扶他躺好:“王爺是朝中主戰派的代表,此行北上必然是開戰,不管是戰還是和,也都全然看大皖是什麽意思,若是大皖和大澤聯手,我們豈有不戰之理。”

“幼帝尚未親政,元太後把持朝政,能夠製衡朝局的人也就隻剩下王爺。”

柏安衍緩了緩,啞澀開口:“雲王性情敦厚,必定是被二公裹挾,他的為人孤還是清楚的。”

雲王的封地在西北偏僻之地,足以看得出先皇是多麽的不重視,或許是這麽多年飽受的冷漠和打壓,讓他逐漸成長起來,懂得為自己謀劃。

更是覺得坐在皇位上的人,不該蕭禮,而是他蕭雲。

“你對他還存了善念,那我們何不在路上等等他,沒準還能見上一麵。”

柏安衍淡淡一笑,隨即閉眼睡去。

沈南意轉身看向站在兩側的人,剛要說話,忽然牢中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走過去站在牢門附近,遠遠看見是文雋蘭帶著食盒來看望。

“多謝,獄卒大哥。”

文雋蘭塞給獄卒一枚碎銀,那人才打開了牢門。

她進來匆匆看向裏麵的人,有些慌張:“外麵我都打點好了,你們趕快逃獄吧!”

牢房中的人都沒動,沈南意走過去握住她的雙手:“文小姐的心是好的,但我們確實不能越獄,逃了豈不是說明我們有罪,是殺害糧鋪中的凶手,傳出去多不好聽。”

“可,你們若是不走,賈縣尉要是拿你們問罪怎麽辦,等死嗎?”

“賈縣尉必然會找到事情的真相,我們這牢獄之災有不會白白受,總會有說法在的。”

文雋蘭是說服不了沈南意,她轉而去拽著飛宴的衣袖。

“宴清,你跟我走,我保釋你出去,有我們文家在你肯定會沒事的。”

“嗯,這是個好主意。”沈南意忽然讚同這一觀點,急忙推飛宴和文雋蘭一起,“飛宴我覺得文小姐說得很對,依靠文家在青梅城的影響地位,說清楚你的冤枉的必然是沒問題。”

“至於我們,夫君舊病複發暫時不宜挪動,就暫且在這住一段,反正供吃供住,等賈縣尉醒悟過來,發現我們是冤枉的,必然會放我們出去。”

“你們先出去吧。”

文雋蘭立即先拉飛宴出牢房,而剩下的人繼續被關押在那。

飛廉很不理解:“憑文家的能力,我們可以一起被放出去,為什麽隻放飛宴出去,而我們還要呆在這裏?”

沈南意回頭看向他,一語提點:“你覺得此事會那麽簡單嗎?”

“阿大為何會死,為何會供出飛宴是主使,此案遠遠還沒有結束,幕後之人擺明是衝著我們來,隻要我們待在這裏等到案發自然有不在場證明,凶手就不會是我們。”

“我們是沒嫌疑了,可矛頭會聚集在飛宴身上,他現在是自由身,若是卷入命案中,怕是沒那麽好脫身,王妃此舉的目的是什麽?”

沈南意眼眸一沉,雙手抓著欄杆看向那兩人離去的背影。

“自然是探探,此案是否和文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