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北冥蠻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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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旅程,並沒有因為多了一個可以說是莫名其妙的人而變得有些不一樣……

這一路上,陳客低調行事,毫無意外阻滯地出了內廓,進入到外廓地圖去。至於路途中的繁瑣枯燥,無需贅言陳述。雖然其中不可避免地遇到某些不開眼的家夥,企圖不軌,但他們在終南的劍下,一個比一個死得快。

終南殺人,既快且很,倒不知道她天生如此呢,還是想藉此發泄內心的憤懣不滿。

進入外廓後,見到外人的幾率直線下降,在荒山野嶺中又趕了十多天路,終於抵達廣袤荒涼的北冥蠻荒。

北冥蠻荒,其實就是一大片荒原,舉目看去,漫無邊際,幾無山脈存在,零零星星的一些樹木點綴其間,俱是矮小稀疏,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

人踏入荒原之上,頓覺得一股荒遠古樸的寒冷氣息撲麵而來——這一塊偏遠的地圖,常年保持低溫,積雪不化,十分的古怪。

寂靜、寒冷、了無生機,這就是北冥蠻荒給予人的整體感覺。

對於惡劣的環境條件,陳客兩人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並無異色。

“原來,你想來北冥蠻荒捕捉冰蠶。”

到了地頭,終南已經完全琢磨透了陳客此行的終極目的。不過她心裏頗感納悶:冰蠶乃天下至寒之物,服食之雖然能大幅增長陰屬性的內功,但同樣伴隨著極大的危險,稍有不慎,反受其害,畢竟其擁有的寒氣實在太重了,就算長期修習陰屬性內功的人,都很有可能禁受不住,當場被凍結成冰人,生機斷絕而死。

況且終南可是很清楚地知道,陳客本身的內功無疑是屬於陽屬性的。

至於把冰蠶捕捉回去的可能性也不存在,近年來,隨著時代發展,很多以前珍罕的資料信息都陸續被公布了出來,其中便包括冰蠶的一些基本信息,亦即是最重要的一點,一旦把冰蠶拿到手,就要當場吃掉,企圖把它轉移的話,冰蠶就會死亡,化為灰灰。

另外,冰蠶的刷新周期為十年,刷新地點隨機在北冥蠻荒的任意地方……

也就是掌握到這些信息,陳客才有更足的信心來到北冥蠻荒——如此漫長的一段旅程,他可不想跑幾回。

“陳客來找冰蠶,莫非他要取為己用……”

想到這點,終南一顆心怦怦地跳,她立刻就想到了“陰陽兩極,並濟一體”那方麵去。

如果真是這般的話,這陳客的念頭,實在太瘋狂了。又聯想到傳聞中陳客身中不死印法的消息,終南刹那間明白了很多。

不過明白歸明白,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來到北冥蠻荒隻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進行撒網式的搜集——這是一個工作量極大的過程,皆因誰都不知道冰蠶到底刷新在哪個詳細的地方,隻能用此笨方法慢慢尋找。更要命的是你還不知道冰蠶是否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那樣的話,注定會是一次竹籃打水的結果。

北冥蠻荒雖然遠在外廓,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凶險,但不能排除江湖上有別的高手會搶先進來此地,捕捉冰蠶。

冰蠶極寒而有劇毒,乃是修煉一些奇門武學的絕佳補品,最起碼,對於唐門中人,就有強大的吸引力。

但是這些,陳客暫且不管了,也管不了,隻能賭一把。話說回來,北冥蠻荒遼遠廣闊,就算有別人來,也未必能順利捉到冰蠶。

人在蠻荒,猶如滄海之一粟,顯得甚是渺小,陳客和終南算是江湖高手,不同常人,他們可以盡情施展出輕功,速度頗快地進行巡視,並把巡視過的地方做了記號。

其實北冥蠻荒除了寒冷荒涼之外,還有一點最要人命,就是沒有出產食物。

沒有可食用的野獸,沒有幹淨的水源,在這樣的環境下,要待留得久,就必須自己帶夠食物和水。

來之前,陳客和終南的儲物腰帶裏頭裝納得滿滿的,都是水和幹糧,不出意外的話,能夠滿足三個月的分量。

倒不是說他們攜帶的東西真有那麽多,而是建立在他們的武學修為高深,對於飲食需求大幅度降低的基礎之上。

到了晚上,蠻荒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月亮似乎永遠都照耀不到這邊來。陳客兩人固然能夠夜視,但他們畢竟不是鐵打的人,要保持住損耗的額度,以對付意外情況,所以,晚上他們就選擇就地休息。

不需要營地,不需要篝火,就隨便選一處幹燥的地方,坐下來,閉目養神,以渡過漫長的黑夜。

到了這等時候,陳客又暗自慶幸,把終南帶在了身邊——他身中不死印法,修為十不見七,本來擁有的功能屬性無法完全運用出來,付諸行動。如果沒有終南在,他一定會過得更加艱難危險。

北冥蠻荒的危險無處不在,三天前,陳客正奔走著,地底裏突然鑽出一條土色的小蛇來,一口就咬上他的小腿。

這條小蛇,名叫“北冥寒蛇”,有劇毒。

等終南手揮長劍,把該蛇削死,陳客的小腿上,已經多了兩個深深的齒印。

“你被蛇咬了!毒蛇,快服用天王護心丹。”

終南有些焦急地喊起來。

但陳客卻什麽動作都沒有,稍一運功,被北冥寒蛇咬過的地方,膚色迅速轉化正常,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般,不痛不癢。

終南看見,怔了半餉,才問道:“你曾經吃過莽牯朱蛤?”

在六大品種的九階毒物中,莽牯朱蛤是最神秘和價值最大的,因為吃了莽牯朱蛤,就能百毒不侵。

江湖上幾乎人人都知道莽牯朱蛤刷新在大理無量山,但極少人能目睹到它的真麵目,更不用說收為己用了。

莽牯朱蛤也是十年一刷新,可到底有幾人吞食過莽牯朱蛤之膽,那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終南看見陳客如此表現,自是立刻聯想到莽牯朱蛤那方麵去。

陳客點一點頭,示意肯定。

終南眼眸掠過一絲羨慕的色樣,轉瞬即沒,能捕捉到莽牯朱蛤,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手段,更需要一種際遇。

——陳客在她心目中的印象,越發的不可捉摸。

回想以前,她和段段等人意氣風發,指點江湖,智珠在握。現在想來,實在有點“坐井觀天”的意思。

天下人物層出不窮,豈是幾個人所能完全控製得的?

北冥蠻荒除了防不勝防的各類毒蟲毒物外,變化莫測的地形也蘊含危險,比如昨天終南就差點陷入一片流沙中,幸虧見機得快,及時一個借力,倒躍了出來。

日夜交替,兩人漸漸深入到北冥蠻荒的核心地帶去。

又是一個漆黑的夜晚,突然刮起了風,隨即淅淅瀝瀝,豆子般大小的雨點劈頭蓋腦打下來,又寒又重。

陳客和終南連忙從身上取出行走江湖必備的蓑衣鬥笠來,披戴起來。

這一場雨,來得又大又急,不用多久,地上便積滿了水。風聲雨聲,黑乎乎連成一片。

“什麽人?”

終南忽然嬌叱一聲,一個箭步,很自然就站到了陳客身邊,長劍明晃晃地拿在手裏,泛著寒光。

除了風雨的聲音外,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但終南堅信,剛才附近,實實在在出現了第三者,除她和陳客之外的,第三個人的氣息。隻是遊離於外圍之上,一閃就消失了。縱然終南能夠夜視,然而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之下,視覺受到極為嚴重的影響,還不如敏銳的聽覺管用。

“陳客,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

陳客道:“沒有。”

他的確沒有,在不死印法的封印下,他特殊觸感隻能發揮出三成能力,勉強具備夜視,但觸感的範圍很是狹窄,不過丈餘,遠比不上終南。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對於陳客而言,有丈餘的觸感範圍,倒勉強夠用了。如果有敵人出現並向他發動襲擊,丈餘的觸感足夠陳客及時反應,並作出應變之法。

終南狠狠一跺腳,身子突然消失,撲了出去。

陳客站立不動,右手卻下意識地搭上了腰間的劍柄之上——近期來,他一直佩劍。隻因他“人招合一”的意境,在拳法上還沒有徹底的吃透,比不過劍法上的造詣。或者,和當初他所學的《獨孤九劍》有關係。《獨孤九劍》的武學道理,對於意境參化具有不可忽視的輔助作用。

以前陳客一直想化劍意為指意,為拳意的,但操作起來後才發現,相當的困難。武學不是麵粉,想怎麽揉就怎麽揉的。身懷多項武學而最後變得四不像的例子比比皆是。

其實拳法也好,劍法也罷,隻要能殺敵,那就是好辦法。

陳客手握劍柄,右腿微微突前,背部稍聳,好像全身都在使勁,隨時長劍都能夠出鞘殺敵一般。

呼!

一無發現的終南折身回來,發現陳客的臨戰狀態不由心一突:“陳客……”

陳客握住劍柄的手卻已慢慢鬆開,若無其事地說道:“剛才,他在我身後。”

終南雙目瞳孔猛縮。

“但在你回來前,他就走了。”

聽到這句話,終南忽然意識到就在她離開的片刻功夫,陳客已經和那個神秘的第三者進行了一番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