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裏有兩個不知怎麽稱呼的大漢,一個眉毛呈現倒立的八字給人種有些凶神惡煞的感覺。還有個年輕的高挑小子,跟個瘦猴似的還染著黃毛。
眾人商量的是連夜行動,隻輪班休息四個小時,到了淩晨繼續出發。
倒八眉和瘦黃毛兩人支楞起鍋架,取了些雪水將壓縮餅幹、牛肉幹攪和在一起,一鍋糊狀亂燉看起來味道不咋的吃起來倒是暖和。
我很少熬夜,為了防止淩晨起來精神不充沛,草草吃完準備休息補充體力,而他們那些公司的人圍坐在一起滿嘴跑火車。
我來到自己的帳篷前,這頂帳篷是一個小型帳篷,我和趙童睡在裏麵。她比我吃得快,正在裏麵收拾整理,於是我就站在外麵等她。
等著等著,我聽到了些許古怪的動靜,像是用指甲磕地板的動靜很小,忽遠忽近到讓我誤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開始認真豎起耳朵聽,發覺並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是真的有聲音。
我連忙將頭探進帳篷裏,趙童見到我正想說話,我將食指放在嘴邊打住她,啞聲說道:“你聽,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聲音。”
她開始認真探聽周圍動靜,可表情告訴我並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可能是那邊圍坐的人在講話的緣由,我又指點了她兩下。
大概聽了半分鍾她才從中聽出異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指了指她身後的位置,因為我倆的帳篷距離大部隊偏南一些,那邊靠洞穴走道更幹淨,後方就是很多大小不一的洞口,所以我推斷可能是洞穴裏傳出來的。
我倆覺得有必要跟他們講講,於是出了帳篷向幾人告知。
他們聽後便止住了嘴邊的話頭,仔細聆聽周圍的聲響。
可奇怪的是所有人靜音以後,奇怪的聲響也隨之消失。
莽子帶著不信任的眼神,輕聲問道:“沈小姐,你確定嗎?我怎麽就沒聽到?”
我點頭,趙童也在一旁附和。
我指了指了自己帳篷的位置,講道:“就在那邊洞穴裏,很細微的聲音,你們停止了講話聲音也就停了。”
摳門秦聽完,異常積極。主動往那邊而去,莽子看到後也連忙跟上,我也因為好奇心跟了過去。
之前進來以後我們都沒有到處走動,隻在番薯為我們指明的正確洞穴門口守著。
這邊洞穴中隻有一個能正常直立行走的,裏麵不足兩米高,看石壁打磨痕跡好像是人工所為,表麵有很多冰渣子。
沿著洞穴走了會,前方來到了分叉口,摳門秦在前方停下,而莽子長得太高太壯擋住了我的視野,我出聲詢問怎麽回事,隻有前方的莽子回複了我。
“前麵有股血腥味。”
我嘟著嘴嗅了嗅,沒聞到他說的味道。
接著,摳門秦繼續前進,我跟隨進了分叉口的洞穴裏,直到越往裏走我才明顯嗅到他們說的那種血腥味,血腥味混雜著腐敗的有機物才會產生的味道。
前方的兩人這時停下腳步,同時蹲下身。我才看清了前方令人頭皮發麻的景象。
幾米外,地上正躺著一具屍體,也不能稱作屍體了,可以說是一具殘骸。那具殘骸呈正麵躺的,脖子以下麵目全非,都是被某種野獸啃咬撕裂後的痕跡,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
殘骸周圍混雜著黑褐色的血跡和發臭的小坨肉塊,這對我的視覺與嗅覺造成了雙倍影響,把剛吃飽的胃搞得十分難受,我甚至都不敢仔細看殘骸的臉部位置。
摳門秦倒是完全不嫌棄,直接伸手在殘骸身上穿戴的少量衣物上摸索。莽子則是瞅準了一旁也被撕爛的黑色背包裏翻找東西。
我在旁邊幹瞪眼看著,發覺自己好像也沒什麽用,但又不想直麵前方的屍毀人亡,隻得蹲下身。
莽子邊翻邊說:“這是之前來的兄弟。”他從破爛不堪的背包裏翻出錢包,打開錢夾裏抽出一張很特別的名片。特別之處就在於名片是卡在塊木質薄片裏,上麵還有雕刻的花紋,看上去很別致。
名片使用的材質不屬於紙質,上麵還有暗紋。中間寫著“陸都地勘”,下方是姓名、性別、組織以及聯係電話。其中“組織”這項令我非常感興趣,後方注釋的是“山脈伍門-得林堂”。
我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指著名片,問道:“這是什麽組織?”
“咱們公司裏的,不懂了吧。”
"不懂,這組織是幹嘛的?"
他拿著名片朝我晃了晃,笑著反問:“搬磚堂啊,公司門下的搬磚大部隊。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去堂裏搬磚?”
他這都說的什麽東西...
我淡淡道:“不要,我有正經工作的,再說了你們公司裏都是些什麽稀奇古怪的工作內容。”
“怎麽個稀奇古怪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是工作嗎,就給看店打雜。”
我正想反駁,可摳門秦卻一副嫌我們吵的表情,讓我兩閉嘴別講話。
我和莽子剛識趣閉上嘴,耳朵裏就傳來的之前聽到指甲磕地板的聲音。
幾人瞬間警惕起來,由於此時周圍安靜加上進洞更靠裏的原因,聲響顯得異常敏感。
我指了指後方,聲音是從後方分叉口傳來的。莽子招呼我往回走,這次我就成最前麵開頭的了。我走在前麵,緊握手中的匕首努力壓低腳步聲前進。
來到分叉口,映入眼簾的還是與不久前如出一轍,可剛踏進去聲音就又停止了。不過我這次聽得很仔細,是從左側最矮的洞穴裏傳出來。這裏空間較大,莽子頂替我到了最前麵,他手裏不是匕首還是那把分配的手槍。
就在我全神貫注看莽子動向的時候,身體卻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莫名其妙的身後衣領猛地突然有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往後拽。
同一時間,有一抹紅色的長條虛影閃過我的胸前,定神看才發現是隻紅褐色的毛絨爪子。我反應過來立馬穩著身形,後方的摳門秦手中的短刃已經穿過我戳向了那隻長毛爪。
那隻爪子見想抓我卻沒得手,反應極快的縮了黑暗的洞口裏。摳門秦竟比之還要快半秒,在紅爪上刮了口子,可惜沒有刺穿,伴隨著結果,同時我也聽到了一聲刺耳難忍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