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知。”
我抬頭看著他：“我傷了她，你難過嗎？”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沒想到，我在毀南笙容貌的時候，可以這麽的冷靜。
我下手的一瞬間，我的手從未顫抖過。
“我唯一難過的是，你傷了自己。”
他繼續幫我擦拭著手中的鮮血，擦幹淨的一瞬間，我才注意到，我的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鐵釘劃破了。
“楚行知，我想辭職。”
辭職，是我離開楚行知的第一步。
提前一個月提出離職，這一個月內，我可以幫龍爺辦好我之前答應他的事。
當我和南笙的事情解決後，我會徹底離開這個城市，去到沒有楚行知的地方。
我想遠離這些人和事，我害怕一看到他，就會想到我的爸媽。
我知道這對他不公平，可是我沒辦法不這麽做。
我無法跨過心裏的這道坎，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他拉住了我的手，不讓我離開。
用力一拉，把我拉入了他的懷中。
倉庫大門開著，外麵的寒風四起。
他身上的風衣為我擋住了寒風，卻擋不住我心裏的寒冷。
“我說過，我不會讓你離開。”
他冷冽的雙眸看著我，眼神冰冷。
我抬頭看著他，恰好對上他的雙眸。
“楚行知，我現在隻要看到你，就想到我爸媽為了我和你在一起而被南笙找人撞死。警方那邊說是還在調查，可是我知道，他們查不出來的。”
“就像是當初我差點被鄭明秋強暴，即便是我提供給警方那段錄音，還是有了我這個人證，最終呢？最終南笙壓根沒被起訴，就連鄭明秋，也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罪名。”
“對不起，楚行知。我真的沒法麵對自己，沒法麵對這一切！”
最後，我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
我已經不敢奢望法律幫我主持公道，就像是南笙說的那樣，我之所以一直失敗，是因為我在她的圈子之外。
顧家有權有勢，我有什麽？
“這不是你的錯。”
他的聲音似乎放軟，可是這在我聽來，壓根不能減輕我心裏的半點痛苦。
“每個人都在和我說，這不是我的錯。可是我爸媽，的確是因為我才死的，不是嗎？如果不是我要和你在一起，南笙怎麽可能會對我爸媽做這些事？”
我看著楚行知，聲音都在顫抖。
其實還是怪我，不是嗎？
我多麽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倒流到我從來不認識他的那段時光。
“楚行知，我真的沒法麵對你了，真的，求求你放過我，好嗎？”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他的樣子在我的麵前一點一點變得模糊。
這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他放過我，即便是以前我想離開他的身邊，也不曾說過求他這樣的話。
我把我所有的自尊麵子都放在地上，隻為了求他放我離開。
“除非我死。”
他說的斬釘截鐵，再度把我後路堵死。
他強勢地把我打橫抱起，把我塞進了車裏。
“楚行知，你不可能把我困一輩子！我有雙腿，遲早會離開！”
我在車後座上大喊著，他隻是轉過身，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大可試試。”
他的聲音冰冷，就像是地獄深處冒出來一般。
他寒著一張臉，開著車，把我送到了秦歌的公寓。
他是把我抱上樓的，當秦歌開門的一瞬間，她看到楚行知，眼神一怔。
“林西她……”
秦歌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和楚行知在一起。
“她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我會找個人過來照顧她。所以，她暫時不必去上班了。”
楚行知冷冷地看著秦歌說，秦歌愣了愣，應了一句好之後，楚行知把我放了下來，離開了公寓。
關上門，秦歌伸手拉了拉我的手，連忙把手往後縮了縮：“天，你的手怎麽這麽冷？你這是去哪兒了？”
此刻的我，何止是手心冷，我的渾身都冷。
秦歌幫我倒了一杯水：“你到底是上哪兒去了？搞得我擔心死了，連著給你打了幾個電話都沒反應。”
我捧著水杯，水杯傳來的熱度，才讓終於讓我緩了過來。
“我把南笙毀容了。”
我看著秦歌，喝了一口熱水。
熱水從食道滑落，整個人終於多了一絲溫暖。
“什麽？你居然把她毀容了？”
秦歌立刻跳了起來，她飛快地衝進房間，幫我收拾著行李：“不行不行，你毀了她，顧家肯定不會放過你。林西，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裏。我記得，你是有護照的，對吧？趕緊去國外避避。”
“對了，我在美國有個叔叔，你去那邊吧，我現在就聯係他。”
“我這裏還有點錢，你先拿著，回頭不夠的話，我再給你。”
秦歌開始絮絮叨叨地幫我安排跑路的事，我看著她一個孕婦上躥下跳，十分擔心她的情況，連忙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別忙活了，我沒事。”
我安慰著她，秦歌則是不讚同地看著我：“怎麽可能沒事？她可是公眾人物，而且你毀了她的容，她怎麽可能會放過你？林西，你別鬧了，我真的不想你出事。我就你這麽一個閨蜜，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出事？”
秦歌的眼中，滿是焦急。
“我真的沒事，相信我好嗎？”
我堅定的眼神看著秦歌，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是既然我敢做，那麽在這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真的？”
“真的。”
我點點頭，秦歌的眼中雖然還有些懷疑，但是沒再說什麽。
回到房間，我喝了秦歌幫我衝的牛奶，再一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再次夢見了我爸媽指著我，問我為什麽要害死他們。
這一整夜，我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秦歌叫醒的。
因為，警察找上門了。
他們來找我，正是為了南笙被毀容的事。
我被帶到了問訊室，警察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林小姐，根據受害者的供詞，她說是你毀了她的容，這事是真的嗎？”
我笑了笑：“警察先生，我從來沒做過這麽殘忍的事。更何況，我爸媽最近剛車禍去世，我哪裏有時間做這樣的事呢？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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