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她似乎過的並不好。
可即便是這樣，又和她有什麽關係呢？
當初是徐洋拋棄了她，不是她不要徐洋的。
“小歌，我知道當年的事的確傷害了你，所以現在我想彌補。”
徐洋前幾年離了婚，想要關心秦歌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沒法聯係她了。
這次汪默山的出現，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她不想錯過。
“已經造成的傷害是彌補不了的。還是你知道我現在過的不錯，所以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
秦歌冷笑著，除了這些，她實在想不到徐洋到底有哪些愧疚的地方。
“是不是汪默山告訴你我住在這裏？”
秦歌突然間想到了汪默山，她是臨時決定登記住在這裏的，除了汪默山之外，她不相信徐洋有這個能力找到她。
“……是。”
徐洋沒有否認，是汪默山通知她秦歌下落的。他也是希望她們母女兩個可以和好如初。
又是汪默山！
秦歌的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怒火來，她真的是不知道汪默山在想些什麽。
他明明知道她壓根就不想和這些人有來往，為什麽要逼著她？
“小歌，你也別怪汪先生，他也是為了我們好。另外，小歌，我知道你過的很好很開心，沒有想過要從你的身上得到什麽。因為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
徐洋上個月查出了肝癌末期，醫生已經說了，沒有治療的意義了。
再加上她的經濟吃緊，就連日常用藥也都省了下來。
汪默山也是看她這樣的情況，所以才會告訴她秦歌的下落。
“所以和我有什麽關係？”
秦歌看著徐洋的雙眼，狗血劇的劇情在她的身上上演。
徐洋得了絕症，所以想到了她這個女兒的好？早幹嘛去了？
“不管你現在健康與否，我和你之間都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你起訴法院的話，我會每個月把贍養費打入你的賬戶，但是其餘的，我做不到。”
她知道如果其他人知道她這樣的做法，會說她不孝順，說她冷血。
但是他們不是她，他們無法理解她當初承受的那些痛苦。
被忽視了這麽多年，突然間要認回她，她的感情上接受不了。
“小歌，我要的不是錢，我隻是想和你好好相處，我怕以後……”
徐洋紅了眼眶，她隻是想彌補那些錯過的時光，從未想過要從秦歌身上得到一些什麽。
“沒以後。我的態度很明確……”
秦歌吸了吸鼻子，把心裏的那股酸澀掩去：“我和你，隻是陌生人。”
說完這句話，趁著徐洋沒注意的時候，把房門關上。
門口似乎還傳來徐洋的聲音，秦歌捂住耳朵，隻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就這麽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她才慢慢地鬆開手，外麵的聲音消失無蹤。
拿出手機，按下開機鍵，直接撥通了汪默山的電話。
“秦歌，你媽去找你了吧？”
汪默山的聲音有些忐忑，他原本想提前通知秦歌，讓秦歌做好心理準備，可是誰知道，秦歌手機關機了。
原本他是並不想再插手這件事了，可是徐洋剩下的時光不多，他不希望秦歌有遺憾。
因為他所認識的秦歌，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以後等徐洋走了再後悔，就真的沒有機會再見了。
“你真的就這麽無聊嗎？汪默山，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麽對我？”
秦歌劈頭蓋臉的指責，讓汪默山噤了聲，他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對，可是看著徐洋那樣的情況，他真的沒法不這麽做。
“秦歌，如果今天你母親去世了，你還能這麽冷靜地怪我嗎？不要等到失去之後才後悔。我真的隻是為了你好，我怕你以後會後悔沒有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汪默山的聲音很低，他試圖放軟語氣勸說著秦歌。
他讓助理查過秦歌的那些過往，雖然他沒有經曆過這一切，但是他能夠感受到秦歌當時的難過。
可是他更相信如果秦歌錯過了這段時間，她以後一定會後悔。
“可是她現在好好的，而且她說你就信嗎？”
秦歌不相信徐洋的身體出了問題，她覺得，那都是徐洋的借口。
“我讓人去查過了，這事是真的。而且，她剩下最多半年時間了，在上個月，她就已經停掉了所有的治療，現在的身體隻會一天不如一天，秦歌，你確定不要再和她聯係了嗎？”
汪默山的語氣再度放軟，他知道現在秦歌隻是因為生氣，所以暫時不能接受。
等她冷靜下來，很容易就想明白這件事。
秦歌沉默了，握著手機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沒想到，這是真的。
她的母親還剩下半年的生命，停掉了所有的治療。
“她現在的經濟情況，是不是很不好？”
每個人都有求生欲望，在這種絕症麵前，治療就等於續命的良藥，雖然收效不大，可是還是多數人願意投錢進去，隻為了多活幾個月，或者是幾年。
今天她注意到徐洋的穿著，似乎經濟環境不太好。
汪默山聽著秦歌主動提及徐洋的經濟情況，看來，秦歌還是心軟了。
“是不太好。她前陣子和丈夫離婚了，什麽都沒從前夫那分到，再加上她早些年就已經從單位下崗，現在在一間商場做保潔。可是現在身體這個情況，是不可能繼續工作了。她似乎並沒有任何保險，所有的醫療費用，都是自己全額支付。”
當汪默山查到徐洋現在的情況時，也有些歎息。
或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吧。
“她的兒子也不是很孝順，除了找她要錢之外，從來不會找她。前不久還因為故意傷人被關在拘留所裏。”
秦歌聽著汪默山的話，心裏有些百感交集。
曾經徐洋為了她的新家庭更忽略了她這個女兒，可是最終這個家庭，什麽都沒給她。
值得嗎？
秦歌想要問問徐洋這個問題，可是現在什麽都說不出來。
“秦歌，你確定真的不要見她了嗎？如果是的話，我會讓她再也沒法靠近你。”
汪默山歎了口氣，等著秦歌的決定。
“我……”
秦歌的語氣，有些遲疑。
真的不見了嗎？
她低頭，撫著自己的腹部，一下子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