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歌轉過頭看了一眼汪默山，汪默山立刻點頭離去。
一直打他走出包廂，秦歌這才緩緩地開口：“聽說你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所以想問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她不想承認，她是在關心自己的母親。
“是有點不太好，但是我現在可以養活自己，你不用為我擔心的。”
她早些年一直在家工作，家裏的經濟不算太寬裕，所以她的存款不多，再加上之前支付出去的醫藥費，的確有些捉襟見肘了。
前幾天因為生病辭職，但是這些，她並不打算告訴秦歌。
“為什麽又離婚了？”
秦歌其實想問的是，為什麽她離婚後不來找自己，其實就算是問出來了，她也能夠猜到答案。
以她昨天對徐洋的態度，如果沒有汪默山把那些過往調查的清清楚楚的話，她今天也不會見徐洋。
“兩個人不合適吧，湊合了這麽多年，孩子也大了，所以決定離婚了。”
徐洋低下頭，她沒說的是，她和前夫結婚沒多久對方就出軌了，但是為了孩子，她忍到了現在。
“你對那個孩子還真是好。”
秦歌的話語中，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一絲譏諷。
她能夠為自己的兒子考慮，怎麽就不能為自己考慮？
果然，都是她的孩子，可還是有親疏之分的。
這個事實，還真是讓人難受。
秦歌的話，讓徐洋的心裏有些難受。
她知道當年把秦歌丟下的事，秦歌還牢牢地記在心裏。
“小歌，我知道當年把你丟下，是我不對。可是當年如果我不離開，我很有可能會被你爸給打死。當然，可能在你眼裏，你爸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是我自私，不管我說什麽都彌補不了。”
徐洋的語氣頓了頓：“我現在看到你現在這樣，其實也安心了。我也明白，當初做的那些事的確是太過分了，讓你忘記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隻想和你吃頓飯，吃完這頓飯，我以後再也不會煩你。”
其實徐洋很清楚，當初那些事情過後，她和秦歌是很難回到母女關係。
但是她還是想和秦歌好好地吃完這頓飯，吃完這頓飯後，她們回到沒見麵之前的狀態。
她……
再也不會麻煩秦歌。
“吃吧。”
這時，侍應把菜端了上來，秦歌低著頭，悶聲吃著。
她的心裏並不好受。
以前她曾經想過無數次見到她爸媽的畫麵，也曾想過他們會過著什麽樣的生活，可能會過的不是很好。
她原本以為那個時候她會開心，他們會後悔不已，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她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徐洋因為吃過藥，所以胃口不是很好，幾乎都是在看著秦歌吃著。
她的女兒已經不知不覺長到這麽大了，也快結婚生子了。
她是真的為秦歌開心。
隻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希望看到秦歌生孩子的那一天。
“你也吃點吧。”
秦歌察覺到徐洋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渾身覺得有些不太自在，提醒著徐洋吃飯。
徐洋動了動筷子，隻是稍稍吃了兩口，很快又把筷子放了下來。
“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太下。”
她笑著說，腹部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她想要快點離開，不想在秦歌麵前露出狼狽的模樣。
“你真的不打算治療嗎？如果……如果你真的打算治療的話，我可以介紹不錯的醫生給你，另外，你的醫藥費也不用擔心。”
秦歌放下筷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是吃不下。
“不用了，都說是絕症了，就算是治療，也是治不好的。還是現在這樣好，不用打針不用吃藥的。”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可是她的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可是原本蠟黃的臉色，已經漸漸開始變得蒼白。
“你真的沒事？”
秦歌察覺到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這樣真的可以嗎？
她很擔心。
“沒事……”
徐洋的聲音都變得虛弱起來，她咬著牙，站了起來：“小歌啊，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眼前一黑，沉沉地暈了過去。
秦歌立刻心慌起來，然後大聲喊了一句“媽”，便跑了過去，把徐洋從地上抱了起來。
她唯一想的，就是給汪默山打電話。
她覺得，似乎隻有汪默山才能夠解決現在的情況。
……
五個小時後，安辰醫院的人派車把他們三個人接到了港城。
徐洋的病情惡化了，而且惡化的很快。當地的醫院已經束手無策，汪默山及時把病例等資料發到安辰的手裏，在確定安辰那邊有合適的治療方案後，徐洋立刻被轉移到港城。
秦歌在手術室外坐著，手腳冰冷。
知道是一回事，可是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沒有想到徐洋的病情會惡化的這麽快，更加沒有想到汪默山所說的後悔，會來的這麽快。
的確，她有些後悔。
後悔沒早點找到徐洋，問清楚當年為什麽她不肯要自己，問清楚到底當年她都經曆了什麽。
可是她什麽都沒做，就要是去自己的母親了。
“汪默山，我是不是很過分？”
秦歌紅著眼眶看著汪默山，汪默山一把攬過她的肩膀，把她摟在懷中。
“這事不能怪你，秦歌。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樣，你沒必要自責。其實不管你出現不出現，她這病也拖不了多久。”
汪默山安慰著她，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不希望她自責。
“如果我早一點原諒她的話，或許她就不會這麽快病發，對吧？”
秦歌下意識地覺得，是她不肯原諒徐洋，才讓徐洋病情惡化的這麽快的。
“不關你的事，安辰看了病曆也說了，能拖到這個時間，已經不容易了。再說，安辰這邊有辦法控製，到時候，你有很多時間和她相處。”
汪默山繼續安慰著她，他看著秦歌這般模樣，都不知道到底他的做法是對是錯。
如果他不安排他們見麵的話，或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時，林西聽到了消息也匆匆和楚行知趕了過來，在看到秦歌一臉擔憂的模樣，立刻安慰她：“別想了，阿姨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她不知道秦歌和她母親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他們既然能把對方送來安辰的醫院，這就證明秦歌原諒了她的母親。
至少，不像是從前那樣責怪對方了。
“嗯。”
秦歌點點頭，雙手合十握緊。
但願，真的不會有事。
手術大概持續了四個小時，慶幸的是，手術很成功，但是因為已經晚期，隻是能夠暫時控製。
可是具體的，還是要看後麵的控製進度。
當秦歌聽到醫生的說法後，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還是暫時控製住了，但是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看著住在ICU裏的徐洋，秦歌依舊是十分擔心，林西看著汪默山出去買東西了，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秦歌，你好好回去休息吧，你別忘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林西擔心她要是這麽弄下去，會影響身體。
“我知道。”
秦歌的視線一直看著病房裏儀器上的數據，神情擔憂。
“汪默山，知道了你的事嗎？”
林西歎了口氣，沒想到汪默山這次，也算是歪打正著了，算是解決了秦歌的心結。
隻是不知道，秦歌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汪默山她懷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