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緊咬著牙關,隱忍著滿腔憤恨,任由對方羞辱著,不發一言。
一雙又圓又亮的大眼睛,看人時那種倔強的神色,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男人被她那麽瞧著,隻覺得心髒都顫了顫,猥瑣的笑了一聲,竟是在她麵前彎下腰,要去親她。
薑喜晨瞳孔一縮,猛地往後掙了一下,男人一把薅住她頭發,惡狠狠把她拽回來。
“薑喜晨,別忘了你媽還在我們手上!”
周圍的人也嘻嘻哈哈起著哄:
“好樣的威哥,親她!”
“親有什麽意思?直接上啊!”
“快啊威哥,你要是不行,換我來?”
夾雜著薑母的痛哭:“晨晨,你別管我了,你別管我。”
以及薑丞撕心裂肺地怒吼:“放開我姐,你們這些畜生,你們不得好死!”
亂糟糟的喧鬧中,薑喜晨最終被人摁著四肢放棄了掙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隻感覺,鋪天的臭氣撲麵而來,就要落到她臉上。
突然,一道像是爆竹被點燃的聲音,止住了這一切的哄亂!
薑喜晨隻聽一聲慘叫,而後便是一股冰涼的**,濺到了她的臉和脖子上。
鉗製著她的人,也在同一時間鬆開了手,驚呼著連連後退。
黃宇森怒道:“媽的,這兩個小娘們叫了人來,兄弟們,抓住她們兩個,快撤!”
薑喜晨心下一鬆,飛快睜開眼的同時,淚水怔怔順著眼角滑落,卻是喜極而泣!
來人了,終於來人了!這幫該死的家夥,總算是到了,及時地到了!
隻見遠處,一幫穿著統一製服的壯年男子一個接著一個,飛快地順著低矮的院牆跳進場地。
為首的男子麵貌平平,身材卻十分壯碩,手中拿著一把便攜式手槍,槍口直指抓著薑母的黃宇森。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把人質給我放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黃宇森卻絲毫不怕,抓著薑母冷笑了一聲:“去你碼的!”
話音剛落,眾人就隻看見他眉心一閃,多出來一個紅點。
下一秒,滿天的血色爆出,薑喜晨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後退了好幾步。
在她身後,一個人及時出手,護住她讓她站穩。
“抱歉,薑小姐,下雨天視野不好,狙擊手找位置埋伏浪費了點時間,讓你們受苦了。”
薑喜晨臉上都是水,也說不清是雨還是淚,她默默地抬手擦了一把,發現上麵竟然還混合著紅色的血。
哆嗦著緩了好一陣兒,她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語言,見嚇暈過去的薑母已經被人救下了,立刻便喊著說:
“我弟弟還在他們手裏,快去救我弟弟!”
此時那些人見勢不對,已經重新退回了樓裏。
對爛尾樓,新來的這些人沒有他們熟識,追趕之中落了下風。
被吊著的薑丞,重新落入那些人手裏。
窗口,麵相陰狠的男人拿著刀,直直對準綁著薑丞的繩子。
“要是不怕這小子死,你就盡管開槍!”
一個小紅點,當真出現在了他的臉上,薑喜晨瞳孔驟縮:
“不許動手!”她喝止道:“你們必須保證我弟弟的安全!”
薑喜晨身邊的男人微微皺眉:“你們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樓裏的綁匪喊道:“把你們手中的槍放下,否則條件免談!”
薑喜晨身邊的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當真把槍給放下了。
“好,我們按照你說的做,你們還有什麽要求?”
“給我們準備一把槍,一輛車,還有一千萬的現金,讓我們安全離開!”
兩人談條件的功夫,薑喜晨卻是眼睛緊盯著綁住薑丞的那根繩索。
她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人小聲道:“兩樓的高度,其實不是很高,應該摔不死人。”
她身邊的人愣了下,垂眸掃了她一眼,薑喜晨臉頰上有濺到的血跡,脖子上,身上,傷痕累累,無盡狼狽。
一雙眼睛,卻是光芒耀眼,堅韌果決:“不能就讓他們這麽走,否則他們這一次吃到甜頭,別人說不定會想要效仿,又或者他們錢花光了,又要卷土重來……”
薑家的仇家,實在是太多了,薑喜晨不想留下任何的隱患。
她身邊的男人微微一愣,語氣低了幾分:“薑小姐的意思是?”
薑喜晨咬牙,冷冷盯著那些人,慢聲道:“斬草除根。”
她身側的人,表情有些古怪,剛要說些什麽,樓上的綁匪再次喊話:
“警告你們,我的耐心可不多!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們小聲嘀咕,告訴你們,我們手裏可是有硫酸,要是你們再敢對我們動手,這小子就算是不死也要給我褪去半層皮!”
說著,他們真的拿出來一個玻璃瓶子,朝著薑丞頭頂上晃。
剛才還滿眼狠厲的薑喜晨,見狀皺緊了眉,不再多說了。
有薑丞在他們手上,薑喜晨就算是再心急,不會拿自己弟弟的安危開玩笑。
隻能任由身邊的人跟他們談判,你來我往的,答應了他們的條件。
後來的這些人,乍看陣仗大,其實不過是五個人,在綁匪的要求下,隻留下跟他們談判的那個,其他四個都遠遠地退開了。
許久,一輛足可以裝下十個人的麵包車開來,樓上的那些人,才開始挾持著薑丞下樓。
薑丞此時已經又被他們給打昏了,被那些人捏著脖子握在手中,像拖著一個破布娃娃。
彼時,俞厭舟終於趕到,剛把車停下,就被兩個身穿製服的人給圍住了。
“這地方十分危險,警方正在辦案,閑人免進。”
俞厭舟表情沒有半分變化,鎮定冷峻:“跟你們領隊的說,我是俞厭舟。”
過了會兒,那兩個人放棄了對他的阻攔,但依舊勸說:
“裏麵情況複雜,嫌疑人不肯放棄人質,俞先生最好還是不要進去。”
俞厭舟皺眉道:“裏麵是我的愛人和她的家人,我必須要親眼看見她才能放心。”
同一時間,裏麵,薑喜晨絲毫沒有懷疑過,為什麽朱磊一個地痞的人,會敢光明正大的拿槍殺人。
她隻是一遍遍地小聲對身邊的人重複:“一旦找到機會,就把那些人都殺掉,千萬不能留下活口。”
她身邊的便衣警察看向她的眼神,從同情到複雜,再到提防和謹慎。
總覺得這位薑小姐,並不完全是一個受害人。